陆侯爷在看与不看之间犹豫了片刻。
随即陆侯爷本着夫妻间要多沟通了解的目的,淡定的随手翻开了册子。
一幕幕足以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跃然纸上,陆侯爷嗖嗖的翻完了一遍,气定神闲的合上了册子。
随后他还不忘了用超凡的记忆力,把册子放回原位。
九娘脸皮儿薄,若是被她发现了自己看到她偷偷藏起来的春-宫册子,恐怕得脸一直红到脖子根儿。想到热气腾腾的小妻子,眼眸流转,含羞带怯的模样,别有一番嫣然的风致——陆侯爷不无坏心的想着,也挺好看的。
可陆侯爷不敢轻易挑战。
把九娘给惹恼了,肯定是要带着念哥儿不跟他睡了,估计他要独守空房。
想到好不容易能把念哥儿晚上给送出去,他就要迎来光明了,万不敢再这时候出岔子的。
故此陆侯爷小心翼翼的把册子塞回去,消灭“犯案”的痕迹。
等他把用力的把册子往里面推时,却感觉到前面还有障碍。陆侯爷干脆把手伸进去摸,硬壳,质感摸起来竟有些熟悉——
他把册子抽出来,又把里面的那一本抽出来。
果然又是一本春-宫册子。
陆侯爷来了兴致,他回来时青梅回说安然带着念哥儿和余思礼去小花园玩了,才离开的。他在心里头估算了一下,一时半会儿安然还回不来,且丫鬟们都很有规矩,他单独在屋子里时,是没人会进来的。
是以陆侯爷就像寻宝似的,干脆不顾形象、丢掉二十多年来的良好教养,双腿盘膝,坐在了铺着厚厚绒毯的地上,饶有兴致的把被子下头藏着的小册子们都拿了出来。
他数了数,竟然有四五本之多。
这东西显然不是九娘自己能有的,肯定是别人送给她的。应该是家里的长辈吧,怕安然年纪小吃亏?还是怕他时候久了会收用别人?
他只要想到,九娘红着脸把册子拿回来,只敢偷偷藏起来,便觉得心中一动。
怪不得那次他说要拿被子,九娘吓得要命,匆忙的躲进他的怀里,生怕他发现柜子里的秘密。
不过九娘显然没经验,心也够大的,竟还没把东西给挪地方。
陆侯爷摸了摸下巴,当然九娘觉得灯下黑,倒也是有可能的,等闲没事,轻易没人动这个柜子。
再说了,九娘的一举一动皆是在丫鬟们眼皮子底下,这样的事恐怕她不好意思假手他人,只能自己想办法给藏起来。
陆侯爷翘起的唇角一直都没有平复。
匆匆看了一遍,陆侯爷总算想起自己还有事,便把这些册子,都按照抽出来的顺序一一给塞回去,力求连稍微露出那一角,都做到完美的还原。
整理好这一切的陆侯爷装作若无其事的起身,整理好身上的衣裳,系上腰带,便出了门。
他先去小花园看了安然和两个孩子。
“九娘。”陆明修眉眼含笑跟安然打招呼。
两个孩子在秋千前头正在热火朝天的踢毽子,桃枝桃叶也在一旁指点他们。安然则是站在抄手游廊上,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安然听到陆明修的声音,忙转过身道:“侯爷,您回来了!”
她猝不及防的撞入那双仿佛碎进天上星辰光芒的眸子中,陆明修的这会儿的心情好像特别的好,连双眸都是闪闪发亮的。
是她的错觉吗?
“我回来换件衣服,一会儿要出去一趟。”陆明修解释他的来意。
安然点了点头,心中正犯嘀咕,到底是什么好事让陆侯爷这样的开心。
原本在下头踢毽子的念哥儿看到陆明修过来,手里头抓着毽子,兴冲冲的跑过来。“父亲,我能连着踢五个啦!”
说着,他就要展示给陆明修看。
陆明修手自然的牵过安然的手,两人笑着看念哥儿的表演。
方才不是白练的,果然念哥儿很顺利的踢完了五个,竟然又成功的踢了第六个。这超水平发挥可把念哥儿高兴坏了,他一激动,想要再踢第七个时,果然就败了。
他扁了扁嘴,方才小脸儿上兴奋的光彩都黯淡了不少。
安然给陆明修使了个眼色,忙让他去夸念哥儿两句。
“念哥儿真厉害。”陆明修从善如流的夸奖道:“已经很不错了。”
听了陆明修的肯定,念哥儿的脸上才重新露出了笑模样。
这会儿余思礼也过来给陆明修见礼,他看着念哥儿和安然、陆明修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模样,心中在偷偷的羡慕着。
他还从没见过自己的爹。
如果他爹能回来,他娘就会不身子一直不好,哥哥也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他们一家四口团聚,那是多快活的事啊!
陆明修有事在身,很快就离开了,剩下安然陪着他们。
望着陆侯爷离开的背影,安然心里头那种奇怪的感觉有起来了,似乎今儿陆侯爷心情特别好,撩起陆侯爷衣角的仿佛不是冬天的寒风,而是春日温和的春风。
真是奇怪了!
不单是安然,就连跟着陆明修回府,等在书房的秦风和柯林,也觉得侯爷不过是去换了件衣裳而已,怎么似乎都变了个人。
两人跟着陆侯爷出门,在他后面窃窃私语。
“侯爷这是怎么了?这春风满面的,心情可是好得不得了。”柯林疑惑的道。
秦风很有经验,他信心满满的道:“我敢打赌,肯定是在夫人那儿尝到甜头了。”根据他对自家侯爷的判断,几次心情特别好的时候,全都与夫人有关。
两人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
反正即便他们真的窃窃私语,以陆侯爷的耳力决定能听清,所以两人干脆无所顾忌。
“你们两个当我没有耳朵听不到吗?”陆侯爷终于回过头来,板着脸,竭力摆出往日冷峻的模样,严肃的道:“再废话,明日一早校场上每人五十圈,自己看着办。”
秦风和柯林倒是不怕累,只是怕丢人。这些年来,陆侯爷罚人的法子还是老一套。
只是真的挺管用的。
两个人忙把嘴闭得紧紧的,表示自己就是撬不开嘴的河蚌。
陆侯爷心满意足的回过头去。
只是眼角眉梢的浅浅笑意,始终没有散去。
******
由于六娘出嫁在即,亲戚间来往多,若是突然把七娘关在小佛堂、或是称她生病,终究不大好,只得暂缓执行对她的惩罚。
七娘被关了两日,就被放出来了。
听闻她出来,丽姨娘也顾不得避讳了,忙把七娘叫到她院中,决心要好好教导她一番。
若七娘这惹事的性子不改过来,将来吃亏的还是她!
七娘神色怏怏的进来,十分没精打采的,整个人似乎都消瘦了些,让丽姨娘见了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照理说,十娘的生身之人兰姨娘,是个性子绵软、畏手畏脚的性格,连话都不敢大声说,只知道一味奉承赵氏,侯爷并不是特别喜欢她,她生下了十娘才给抬了姨娘。可偏生十娘跟她截然不同,十娘聪明伶俐,性子又随和大方的,原先府中还没有六娘和九娘时,太夫人都高看十娘一眼。
偏生自己的手段七娘没继承两分,倒是学会不自量力的逞强了。
“说说罢,是怎么回事?”丽姨娘让七娘在自己身边坐了,语气里不由带了些责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竟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来!”
七娘心里头正委屈着。
“还不是母亲护着九娘!”她心里头还满是愤愤不平,“我说的都是事实而已,怎么背后还不能议论人了?”
见她还是冥顽不灵,丽姨娘叹气。
“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姨娘说一说。”丽姨娘耐着性子道:“你怎么就突然想起来要在平远侯面前搬弄是非!”
七娘急了,自己姨娘竟和嫡母一个语气。“什么叫我搬弄是非?难道方庭不喜欢九娘吗?难道陈谦跟九娘没些首尾吗?还有跟三姐夫——”
“我的姑娘啊,你怎么什么都敢说!”慌得丽姨娘忙去捂七娘的嘴。“你三姐的事,也是你能说的吗?”
当初三娘的事就是赵氏心中的一根刺,轻易没人敢碰。丽姨娘不知道该说七娘是胆大妄为好,还是该说她没脑子好。
“我又没在母亲面前提!也没在平远侯面前说!”七娘并没一点儿脑子都没有。
若是把三娘也牵扯进来,恐怕赵氏便一点儿便向她的机会都没有了。只牵扯九娘,赵氏在乎的程度可能还轻一些。
“我只是气不过罢了。”七娘悻悻的道:“六娘跟我说,方庭喜欢的是九娘,九娘还跟他有些牵扯不清的私情。否则或许我能嫁的就不是方庾,而是方庭了!”
这话是六娘告诉她的?
丽姨娘顿时起了警惕之心,忙让七娘把当日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七娘毫不保留的都说了,末了,她还道:“九娘不就仗着自己有一张好皮囊,就到处勾引男人?”她颇为不屑的道:“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这一次不过是给她些颜色看看!”
丽姨娘惊愕的看着她。
难道她还以为自己这一回胜利了不成?
“虽然听母亲说,是陆侯爷亲自命人捆的双枝她们,可是难道陆侯爷听了就一点儿都不生气么?恐怕只是忍着没发作罢了!九娘肯定吃了大亏——”
到底是有些影儿人才那么说的。纵然是平远侯不肯全信,只相信一半,也够安然喝一壶的了。左右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些,也不枉她倒霉一回。
“七娘!”丽姨娘当即喝断了她。“你以为自己很聪明,你知不知道,你被六娘给耍了?”
七娘愕然的睁大了眼睛。
“你这样做,简直是损人不利己,最后你吃了挂落、就算九娘不被平远侯喜欢,得利到底是谁?”丽姨娘道:“她一步步引着你往坑里跳,你竟真的一头栽了下来。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六娘是恨九娘没错,可这事是我提出来的。”七娘不喜丽姨娘将她说得一无是处,她拧眉道:“没错,她是帮我出谋划策了。难不成六娘指使我,我才做的?我是那样容易被煽动的人?”
丽姨娘起急。“六娘好端端去找你做什么?她怎么不去找十娘?你还是再好生想一想,这话到底是你先说的,还是九娘先起的头!”
七娘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镇日里我让你多跟十娘学着点,你就是不停。”丽姨娘苦口婆心的道:“如今六娘的名声算是坏了,可府里谁不夸十娘,孝顺、懂事、友爱姐妹……你看十娘跟三娘和九娘的关系都好,还有安汐和安沐。她待这两个孩子好,九娘会不知道?”
“往后她的亲事,九娘少不得帮她想着。便是她出嫁了,在娘家能有这样一个姐姐帮忙撑腰,在婆家也是硬气的。”丽姨娘教育七娘,“你只看九娘知道了。若不过三娘一直提携九娘,九娘能嫁给平远侯?当初九娘能跟方二公子口头上定亲,也是九娘的功劳!”
七娘沉默下来,似乎把丽姨娘的话听进去了一些。
“虽说你的亲事已经定了,却也不能跟娘家把关系给弄僵了。”丽姨娘叹息道:“我这半生都挣扎在侯府这小小的一间院子里,唯一的骨血就是你,自然希望你未来有个好前程。”
“我知道了。”过了半晌,七娘才轻轻的说了一声。“姨娘放心罢。”
丽姨娘也不好把七娘留太久,忙打发她回院子里,夜里休息好,明日好生梳洗打扮一番,陈家来催妆,侯府明日依旧有来客,她在人前切不可露出不满的神色来。
七娘一一都答应了,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六娘正忐忑着。
这一番折腾下来,她无时不刻都在担心七娘是不是把她给供出来了。
先前因为编排九娘和陈谦的事情,她已经被在佛堂中关了两个多月。若是七娘再把她攀咬出来,谁知道她的亲祖母会不会为了维护她最看好的孙女,把她给牺牲了。
毕竟陈家这门亲事,可结可不结。
然而好几日过去,只听说七娘和她的丫鬟被赵氏叫去,随后七娘被关了禁闭。六娘提心吊胆的等着赵氏派人来让她过去,她在心中反复想了几日,到底谁承认还是不承认这件事。
六娘还在这儿自己吓自己,一连几日却都没有动静。
好容易听说七娘出来了,丽姨娘把七娘叫了过去。六娘还想着七娘回来,一定是要来找自己闹一场的。
要怎么应对的话,六娘都想好了。她有信心能安抚住七娘,故此她正翘首以盼七娘来闹。
谁知一直到了晚饭时,七娘都没再过来。
这反常的安静倒让六娘心中又开始忐忑。若是七娘一点儿不怨她,是不可能的。但是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七娘能沉默下来?放在先前,以七娘的性子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晚饭时,六娘姐妹本该直接去太夫人院里用晚饭。而今日赵氏却让她们姐妹先去了她的房中。
“眼看六娘就要出门子了,你们姐妹们能像今日一样,朝夕相处怕是不能够了。”赵氏面上的神色十分平静,这波澜不惊的模样,让六娘吃不准她的用意。
姐妹三人忙摆出用心聆听的模样。
“你们都是南安侯府的姑娘,同根连气的。往后出了阁,少不得要相互扶持。”赵氏淡淡的道:“若是连家中的姐妹都不能友爱,到了婆家,如何跟公婆、姑子们相处?”
六娘心虚,不敢抬头;七娘默默的听着,似乎和往日不同;十娘则是若有所思。
赵氏特意敲打她们两句,是在尽嫡母的责任。若是她们冥顽不灵,她也没办法。
三人俱是一副受教的样子,赵氏没再多说什么,带着她们去了太夫人处。
她已经仁至义尽,以后就看她们各自的造化罢!
******
陆明修今日回来得有些晚,等他回来,安然已经梳洗好了,左右无事,正拿了账册靠在大迎枕上慢慢翻着。
虽说三娘在她嫁人之前,教了她不少看账册、管家的要领,可真正让她能快速上手平远侯府这偌大的一摊子家业,还要受益于上一世,在陈家的经历。虽说她被迫在丁氏身边立规矩,跟在她身边却也见识了不少。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有时候闭上眼,她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幸福生活,是不是她杜撰出来的梦境。
“九娘,困了就睡罢。”突然帘子响动,安然还来不及睁开眼,便听到一道低沉柔和的男声在耳边响起。“今儿在韩选府上议事,回来的晚了些。”
是陆明修。
安然忙起身,把账册放到一旁的高几上。
“我没困,就是起来闭会儿眼,养养精神。”安然笑盈盈的道:“侯爷,我让小厨房给您温着养胃的汤呢,您要不要用点?”
陆明修点了点头,安然便吩咐锦屏去拿。
等到安然服侍他换衣裳时,陆明修才惊喜的发现,念哥儿竟然没在他们房中!
“念哥儿自己睡去了?”陆明修压抑着心中的激动,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他不等安然说话,又道:“男孩子是要独立些,早些自己睡。”
安然在他身前身后的忙活着,头也不抬的道:“不知他跟思礼两个人鼓捣什么,他们去宜兰院睡了。”
“哦。”陆侯爷飞扬的眉梢稍稍平复了一些,语气中有些说不出的……失望?
明日要去平远侯府,毕竟是送嫁妆,她作为妹妹起码要去侯府看看。三娘如今身子重了,也就正日子那天才去,不再折腾了。
等到安然服侍陆明修换好了锦屏也把汤端了进来。
他一面拿起勺子慢慢的喝着,一面看安然把念哥儿的枕头被褥给收起来。
当安然打开柜子的那一刻,陆明修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他眼底闪过一道暗芒,却一言不发。
果然九娘手脚麻利的把被子放了进去,很快便关上了柜子门。
陆侯爷绝佳的视力发现里头塞着的针线箩已经不见了,想来已经安置到别的地方。倒不知那几本春-宫册子,九娘有没有换别的位置。
喝完了汤,安然把托盘端了出去,交代了锦屏几句话。陆明修自去洗漱。
等到陆明修一身清爽的进来,安然已经换好了寝衣,盖好了被子躺在床上等着他。
安然最是怕冷的,如今也不再跟陆明修客套,即便是房里烧着地龙,暖洋洋的,安然换好了寝衣后,也会钻进被子里。
看着大红色的缎面被子外只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儿,柔和的灯光下越发衬得她肌肤细腻如上好的白瓷、如温润无暇的玉,墨色琉璃似的眸子,无意识的眨一眨,便能牵动他所有的心神。
陆明修心中柔软成了一片。
他吹了灯、放下了帐子,转过身把安然揽到了怀中。
这些日子来念哥儿在这儿,他跟安然只能规规矩矩的睡觉,甚至连平时的抱一抱、亲一亲都给省了。天知道他忍耐的有多辛苦,明明近在咫尺,却是碰一碰都难。
安然柔顺的靠在他怀中。
“这些日子我在查陈家的事,陈家可真是不简单。”陆明修低声在安然耳边道:“尤其是你们六姐夫陈谦,更是厉害。自从他来京以后,上蹿下跳的做了不少事。”
他的话音未落,安然便心中一紧。可是在陆明修的认知中,自己跟陈谦这号人是没有任何牵连的,充其量是个陌生人罢了。
确实,这一世她跟陈谦的接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然而陆明修只是在平静的叙述事实,并没有别的意思。安然竭力不让自己身体变得僵硬。她只庆幸两个人中间还隔着被子,若是有什么一样,也不会轻易被发现。
“哦?”安然轻声道:“我父亲可是很看好这位陈公子。”
有一次赵氏说漏嘴,安然才知道安远良头一个想说给陈谦的女儿竟是自己。
幸好当时发生了太多的事,两个人才没一拍即合。
“陈家当初押对了宝,如今皇商的身份自然能让他们更加富贵。”陆明修解释道:“只是陈家在六七年前才隐隐成了扬州之首,实在是有些奇怪。”
安然虽说上一世嫁给了陈谦,所知道的陈家也仅限于众所周知的那些过往。
“也难怪能打动我父亲。”安然没什么感情倾向的评价。
光她知道的,陈家送来的聘礼就不在少数。以陈谦的精明,未必不会再给安远良送上别的贵重的礼物来说买。要知道没有安远良点头,陈谦也没这么容易娶到六娘。
这就是她曾经在在心中期待过的父亲。
南安侯府的事情,他是知道一些的,陆明修轻轻吻了吻她的发梢,似是安慰。
陈家、陈谦他都是要查的,但凡敢惦记他的人,他一定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