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灯手足无措地站在我身边,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条纯白的手帕,想要将我的手拉过去。
“主母,我给您包扎一下吧……”
我将她手中的手帕拿了过来,闭上眼睛,淡声道:“不用了,我自己包扎吧。”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心底已经恢复了宁静。
“走吧。”
九灯“啊”了一声,“去哪?”
“回房间。”我的声音平稳而冷清,什么都不想理。
九灯糯糯地应了一声,迈着小碎步跟在我身边,余光中可以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顿住脚步,她也跟着停了下来。
“怎么了吗?主母?要回去找大人?”
“不,今天的事,你都给我忘了。以后不准在你家大人面前提起。”
我冷淡而威严地看了她一眼,估计没有见过我这么严肃的样子,她下意识“咕噜”吞了好大一口口水。
“明白?”
她慌忙点头,“嗯嗯,知道了。主母。”
回到房间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仍然是那些昂贵的装饰品,刚刚没有认真看的大床也是紫檀木所制,雕着复杂而赏心悦目的花纹。
难怪触感那么软,原来是铺了一层又一层的软绸,估计黑暗中,我摸到的那块冰凉的东西就是那个通身温润的玉枕了。
我让九灯给我点了烛火便让她退出去,她看起来有些担心我,“主母,您一个人真的没事吗?”
膝盖和掌心还隐隐作痛,我压根没有心思去包扎。“我没事,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
她才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我坐在黄花梨木椅上,染血的手指玩着跳跃的烛火。这是他一直生活的地方?看起来蛮不错,就连生活过得也挺滋润。
如果有飞蛾,一定会过来扑火吧。
一下,又一下,直到自己的身体被燃尽,也不愿意离开。爱上一个人是不是也会这样?明知道会鲜血淋漓,也要奋不顾身。
我不知道,我觉得这样的爱情,一点也不好。
手上的血跟鲜红的蜡烛一个样,人的心,是不是也一样呢?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不知道等了多久,手上的血已经干涸了。白色的手帕显得触目惊心,我看着这一片红色,困意袭来,慢慢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周身是熟悉而冰冷的气息。身下是软绵绵的丝绸,应该是被他抱到了床上。
我下意识动了动脚。
“别动。”低沉醇厚如同酿了许多年美酒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是闻人倾墨。
“怎么这么不小心,在哪儿弄的?”
昏黄的灯光里,我只看得见他半边精致的侧脸,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好看的阴影,这时候的他,既温柔,又有耐心。
那他是不是对别的女人也这样?
想到这里,我的心就隐隐作痛,咬着唇,别过脸,不想跟他说话。
“是不是九灯照顾不周?”他的嗓音危险地沉了下来。
我不想害了九灯,只得轻轻摇了摇头。
他像是在打最后一个结,动作十分利索而轻柔,没有弄疼我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