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暴雨夜,电闪雷鸣,静默的黑夜如同一层密不透风的网,将人紧紧罩住,憋闷致死,大雨贯彻了整片天空,忽然一柄泛着白光的匕首刺入到喉前,避无可避。
“啊!”一声沙哑的呼喊,洛云溪猛地惊醒,一身香汗浸湿了衣料。
秀儿见状急忙从不远处跑过来,焦急的用绢帕擦拭她的额头的薄汗,“小姐,您又梦魇了!”
洛云溪凝了凝神,盯着湖蓝色的纱帐缓缓出了几口气,看着窗外明朗的天色,心道,果然是梦魇了!
类似的情景总是如阴影一般出现在她的梦中,一切都似真似幻,让她感觉到濒临死亡一般的窒息感。
她揉着发胀的额头,偏头询问,“现在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自廖至凡离开,房中再无人打扰,她便歪着身子沉沉的睡了,真不知现在的时辰。
“小姐,现在申时了,您已经睡了四个时辰了,”秀儿给洛云溪倒了杯水,递到她手中,“小姐,大公子他们午时过后都从青雲镇赶了回来,听问您病重,三皇子和甯公子非要探望一番,被大公子拦下了,如今还在府上的会客厅喝茶呢!”
“你说三皇子和甯飞都在府上?”洛云溪问道。
“嗯!”秀儿重重点了点头。
洛云溪眼皮动了动,心下了然,自己以突发寒疾的借口离开,实在突兀,三皇子心思通透,想到来府上探病也在情理之中,不然,如何与凤贵妃交待。
“三皇子见不到人,该是不会离开,你去派人告诉哥哥一声,就说我醒了!”
“是!”秀儿扶了扶身,迈着小碎步往门外跑,只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什么又折回身子,从案几上拿起一张压在香炉底下的信笺,递到洛云溪手中,“小姐,这是廖神医派人送来的信!”
廖至凡送来的信?宁亲王府一行不顺利?
“好!”洛云溪抬手接过,依旧赖在床上没起来,只挥了挥手,对秀儿道,“你去忙吧!”
秀儿点了点头,再次出了房门。
洛云溪翻了个身,感觉肋下的伤处没有清晨时那般疼痛难忍了,顿时觉得她的廖大哥还是真有几分本事。
借着窗外渗入的阳光,葱白如玉的手指挑开了笺纸,短短几行字,洛云溪却反复看了几遍才读懂。
蝶翼般的长睫眨了眨,面色变了又变,最终却笑了出来。
短短几行字,已经可以看出廖至凡话语中的不悦和微带的怒意,那样一个淡漠如斯温润如水的人,居然会被气成这样,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看了那位世子爷的本领了!
不过,判别廖至凡是北魏人,又拒收千年血灵芝,这确实是她没想到的,也罢,一个不知底细的人送来的物件不接收何尝不是个明智之举,她倒不知明骁还有这般风骨呢!
这时,虚掩的门被轻扣了两声,秀儿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小姐,三殿下和甯公子前来探访了!”
洛云溪嘴角轻轻划过一丝笑意,即刻,手掌微微凝力,手中的笺纸化作粉末无声的飘散。
她轻咳了两声,将身子全部掩在被子中,虚弱地对门外道,“将三殿下和甯公子请进来吧!”
房门被悄声打开,明子擅和甯飞缓步走了进来。
明子擅温润如往,神色淡然,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甯飞微抿着嘴唇,看向她的目光带着淡淡的关切,在他二人身后跟着眉头紧蹙的哥哥洛彬卓。
洛云溪的目光飞快地从几人身上扫过,她垂了眸子,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
“云溪妹妹怎么脸色这般差,还是莫要起身了!”明子擅面色微凝的走在前面,即使制止了她要起身的动作。
洛云溪本来也没想真起来,听了明子擅的话,也没再做挣扎,又倒回了床上。
“三殿下挂心了,我不过是受了些小风寒,还劳三殿下跑这一遭!”
明子擅看着床榻上的小人儿青丝微散,一张精致的小脸儿苍白的有些吓人,进屋前还觉得,她此次的寒症染的有些蹊跷,现在看来是真病了,那气若悬丝的语调和那血色全无的肤色,怕是想刻意模仿也难。
“云溪妹妹此番怎么病得这么重,可有去请大夫?”明子擅长身而立,开口问道。
身后的洛彬卓闻言也看向妹妹惨白的脸色,眉头皱得更紧。
“今晨秀儿就请了大夫来瞧过了,就是风寒入体,不碍事!”洛云溪掩唇咳了几声,心中猜想哥哥是不是已经得到她昨夜遇刺的消息了,毕竟冬收是随着他一同回来的,这等大事,冬收该是早已得到消息。
“我看就是你平日太任性了,不好好仔细着身体,出了问题也只能自己受着了!”洛彬卓哼了一声,语气不善道。
洛云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了口,咬着唇瓣一副欲言又止的委屈模样。
这一句话就让她得知,哥哥一准知道了她遇刺的事,才这样阴阳怪气,别有所指的怪她装病离开之事。
明子擅看着躺在床上的娇人儿眼圈微红的娇态,不禁和煦的笑道,“洛兄,云溪妹妹生了病,正不舒服呢,你这做哥哥的就莫要再吼她了!”
洛彬卓又哼了一声,可脸上却难掩担忧的神色,他默了半晌,见明子擅没有离开的意思,眸光动了动,偏头对一旁垂立的秀儿吩咐,“没见小姐脸色苍白得厉害吗,还不再去寻大夫来!”
秀儿盯着自家公子的脸色变幻了一番,犹豫着应了一声,往门外走。
“不必去了,我进屋前,担心云溪妹妹的身子,已经吩咐丰玄去请沈太医了,今日沈太医沐休,刚好有空给云溪妹妹诊病!”明子擅叫住了没来得及跑出去的秀儿,含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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