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洛云溪怀疑地向旁侧的房间瞅了瞅,“隔壁怎么了?”隔壁的雅间不就是他们昨日喝酒的屋子吗!
她凝神想了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转身去一探究竟。隔壁的雅间房门半敞,隔着一道门已经闻到里面的焦味。
洛云溪僵了僵,抬手将房门推开,顿时一股呛鼻的气味扑鼻而来。
“小姐?”两名还在房里收拾残局的伙计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
洛云溪被呛得咳了几声,她拂了拂跟前的浓烟,上前了几步,见屋中央的桌子和几把椅子都已被烧成了黢黑的木炭,酒坛碎屑满地都是,就连脚下的青石地砖都黑乎乎的。
“这,这是怎么了?着火了?”
“嗯!”两名小伙计相对而视点了点头,但从那两人不善的眼神中分明就写着:有没有着火你从这屋里出去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那个,”洛云溪僵硬地笑了笑,“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挠了挠头,感觉脑子蒙蒙的,对昨夜自己醉倒后的事果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是在天刚亮时起的火,有半个时辰了吧,您当时醉倒了,是与您同行的那位公子将您抱出屋外的!”一位面相和善的小伙计抬头解释道。
“哦,”洛云溪点点头,着重注意到小伙计口中这个‘抱’字,又想起自己刚醒来时衣扣大敞的衣襟以及明骁刚刚困住她时缱绻的姿势,脸色有些难看,染了丝红霞,她倒不会怀疑在自己醉酒之际明骁会有什么不轨之举,只是觉得自己有种被吃了豆腐的错觉。
想到此处,她不禁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能沾酒了!更不能大醉!
“你看到了?也听到了?”就在洛云溪正要转身之际,明骁的声音忽而从背后传来,将她吓了一惊。
洛云溪怔了怔,虽然她对起火的原因不清楚,但看着碎在地上的酒瓶和断烛台,其中的过程也隐约猜出了七七八八。
“就算这火是因我而起的,我可以赔这店家些银子,请他从新修置,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她心如明镜,虽心下对明骁存了几分感激,却固执的不想承认。
“和我没关系?”明骁扬了扬眉,“要不是我,你现在恐怕早就被烧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你!”洛云溪瞪着他,一时语噎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少顷,才转首看向两名忙碌的小厮,“你们店的掌柜在何处?”
“掌柜的今日没在店上!”
洛云溪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今日之事对不住了,我们二人还有要事,不便多留,小店是因我们起火,你将这银票收下,明日转交给掌柜,让他重新修置。”索性没有伤到人,能用银两解决的事最为好办。
那小厮看着洛云溪手中的银票赶忙摇手,“不必了,不必了,掌柜不在,我们不好收下这么多银子,你二人有事先行离开便好!”
他二人虽只是个小厮,但还是很有眼力的,看着洛云溪这样清华如水的富丽容颜和卓然清高的气质,实在不好因一些小损失收人家如此多的银两,以前店中掌柜不在,都是飞虎应酬,眼下飞虎有事离开,两人失了主心骨,自然不知此事的应对。
“让你们拿着就拿着!还想用此事讹人不成!”明骁靠在门边,看热闹似的说道。
两名小厮均是店里的新人,不知明骁的身份,但看今晨飞虎对他恭敬的态度也能看出此人身份不一般。
“这,”两名小厮犹豫了一会儿,相对而视,目光交流后,还是决定将银票收下,这才送二人离开了。
洛云溪出门后便上了马,招呼都没打就扬鞭而驰,明骁也不急,待她走出一段后,才骑马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在官道上飞驰,一路无话。
一个时辰后,洛云溪先一步入了城,刚进城门,就看到哥哥洛彬卓正骑着快马一脸焦灼的四下张望,看方向是要出城。
“哥!你在这做什么?”洛云溪皱了皱眉,打马在他身侧不远处停下,对洛彬卓喊道,看着他双眼下一片青色,便知道是自己一夜未归的事被发现了。
“臭丫头!”洛彬卓寻声而望,在见到来人后,紧绷地神色顿时松了松,他滕然勒住缰绳,劈头盖脑的喊道,“你这一夜跑到哪去了?让我这一番好找!”
他打马到洛云溪身旁,刚要再训斥几句,余光突然瞟到身后尾随而至的明骁。
“骁世子?”
“嗯,彬卓兄,”明骁不紧不慢地打马过来,“在这看见你真是太好了,总算能将你妹妹交付出去了!”
“我妹妹?”洛彬卓心中纳闷,回身看了洛云溪一眼,他们二人是一起回来的?
洛云溪对明骁瞪了瞪眼,在撇到他俊逸无双的面容时,心口颤了颤,一刻不想多留,扬鞭就走。
“臭丫头,你到哪去?”洛彬卓挑眉问道。
“我先回府!”洛云溪头也没回。
洛彬卓暗骂了她一声,但一刻悬着的心总归是放下了,他虽不知妹妹一夜未归是发生了什么事,却还是对明骁礼貌了一句,“麻烦骁世子送舍妹回来了!”
明骁扬了扬唇,“嗯,麻烦是麻烦了点,但好在最后没惹下什么事端!”
洛彬卓显然不明白他话中所指,“哦?骁世子的意思是?”
“回去问问你妹妹吧!”明骁摆了摆手,不想解释,只是煞有其事看了看洛云溪远去的背景,拍拍洛彬卓的肩膀,叹了口气,“话说回来,彬卓兄,你有位这样的妹妹,哎,还真是挺值得同情的!”
说罢,他粲然一笑,未等洛彬卓回话,道了声‘再会’,便离开了。
洛彬卓傻傻的愣在原地,琢磨了好久,才打马向妹妹的方向追上去。
“你怎么会和明骁在一起?你们俩这一夜都做了些什么?”
“什么叫做了些什么?”洛云溪回身看了看洛彬卓,总觉着她哥这话听起来既难听又别扭。
“那你一个姑娘家和一个男子三更半夜跑出去像什么话!若是让爹爹知道,还不知怎么训斥你!”洛彬卓沉声道
洛云溪盯着明骁远去的身影,恨的牙根痒痒,“哥,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让我静静!”话一说完,也打马扬鞭,向自家府中飞奔而去。
明骁一路顺畅的回了府,刚进笙箫苑脚步便慢了下来,他四下环顾了一周,是自己院子没错,可院子中间石凳上那个悠闲的身影有是谁?
那身影听到脚步声,依旧动也未动,心思全部专注于手中的一册手记。
明骁笑了笑,抬步走过去,撩起衣摆,挨着他坐下,“表哥好雅致啊,这是来我的院子里喝茶了吗?怎么?是我爹安排的人照顾不周?”
不错,坐在院中喝茶看书的不是别人,正是云朝。
听到他的话,云朝这才将视线从书本上抬起,他缓缓阖上书,淡淡一笑,“并不是,表弟多虑了,姑父安排的很周到!我是来这等你!”
“等我?”明骁笑得粲然。
云朝点点头,认真地问道,“你的伤势可大好了?”
明骁扬了扬眉,浅浅一笑,眸中忽然迸出一道寒光,“反正眼下是丢不掉命,怎么了,表哥是看我现在活蹦乱跳,后悔当初没有补上一掌,了结掉我的性命了吧!”
云朝眸光轻轻流转,“你知道的,我从未想过要取你性命!你我不但出自同门,还以兄弟相称,更是血脉相连,我那一记寒宫掌不过是为了完成侍者堂的最后一件任务而已!”
明骁捋了捋衣领的褶皱,“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你我一则并非同门,二则也称不上兄弟,即使沾些血脉也不过是不着边幅的远亲,我娘过世近十年了,皇帝舅舅的子嗣除了你还有十人不止,我一个都没见过,难道见了面都要以兄弟相处吗?”
云朝听罢,一阵无言,他顿了片刻,苦笑道,“我知道你对我出掌打伤你一事很是介怀,你我相处多年,彼此的性子也都清楚,我也是不想把话憋在心中罢了,”他顿了顿,站起身,“杀人偿命,更何况是规矩严苛的昆仑山,清风道长之所以派我来寻你,怎会想不到我会为你徇私,他这样做无非是欣赏你的才华,想…”
明骁起身打断他,“行了,别说了,反正那个地方也与我无关了,还提它做什么!表哥此番过来还有别的事吗?若是没有,我还要休息!”说着,打了个哈欠,懒懒地伸展了一下四肢。
云朝抿了抿唇,望着他叹了口气,“罢了,左右也是些往事,不提也罢!”
明骁没说话,面上已露出了不耐烦,他望了望不远处的大门,又望了望云朝,作势要赶人。
云朝皱了皱眉,自嘲了一声,感觉自己再没理由留下,只得告辞离开,快要步出门口时,他又突然想到什么,顿住脚步。
“表弟是一夜未归吧?”
明骁原本对他所说之话不感兴趣,正准备离开,听闻此言,转首眯了眯眼,眸色疑惑,他如何知道自己一夜未归,在这儿守了一夜?
“云溪是个好姑娘,你若不是认真的,还是离她远一些吧!”云朝道。
洛云溪?这话倒是有意思了。
明骁乌眉一扬,立刻看向他,“表哥这是在以什么身份与我说这句话的?别说我对那个爱惹事的小丫头没有什么兴趣,就算是有兴趣,你觉得就凭你可以拦得住我吗?”
云朝笑了笑,锦袍翩飞,全然不在意明骁口中的贬义,“若说的别人,我确实是不会拦你,但若是云溪,即使拼尽全力,我也会护她周全的!”
明骁笑容猛然僵住,过了一会儿,脸上又恢复了笑意,“好啊,既然表哥要护她,我倒偏偏想看看你怎么护!”
“明骁,你…”云朝眸光缩了缩。
“表哥慢走,我也困了,就不送你了!”明骁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转身回房走去。话说自己这院子怎么什么人都进得来,真该大肆整改了!
云朝在原地怔了一会,须臾后才面色沉重的离开。
另一边,洛云溪也回到府上,从后门悄悄地回了房。
“秀儿,秀儿?”
她叫了几嗓,见也没人回复,一边嘴上嘀咕秀儿人跑哪去了,一边大大咧咧地往房间走,谁曾想还没进门,帘子就被‘啪’地掀开,洛夫人从屋中走了出来。
“娘?您,您怎么在这儿?”洛云溪一愣,旋即扬着笑脸迎了过去,洛彬卓这个家伙,娘在她房里,他也不知道提前告诉自己一声,好让她有个心里准备。
“怎么了?我是不是不该在这儿?”
洛夫人板着脸,难得狠了狠心,一把甩开她的手,“溪儿,你也太不像话了,竟一夜未归,你哥连夜找你,都快把整个上京城翻遍了!”
洛云溪被一把甩开,依旧没死心,复而挽上母亲的腰间,“娘,您别气了,女儿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您别听我哥哥夸大其词,说得那么玄乎,我刚刚还见着他了,哪有找了我一夜,他精神得很呢!”
她暗自吐了吐舌头,这个时候也只有用哥哥‘开刀’了。
洛彬卓刚好从门外赶回来,听了这话,气得脑袋冒烟,自己找了她一宿,怎么到了她嘴里就成了夸大其词了。
洛云溪看到哥哥这时候从门外回来,鼓了鼓嘴,直冲他使眼色。
洛彬卓瞪了瞪眼,自然也明白妹妹的意思,他微不可为地哼了一声,倒是没未自己辩解,没好气地说了声,“娘!我回来了!”
洛夫人看看儿子,又看看女儿,“你们兄妹俩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溪儿到底去哪了,今天谁也别拦着我问,是不是又偷跑出城了?”
洛彬卓接到母亲的目光无辜的耸了耸肩,也看向洛云溪。
洛云溪咬了咬唇瓣,迎上二人的目光,挤出一丝甜甜的笑。她在青雲镇遇害之事一直连同哥哥一起瞒着爹娘,这个时候当然不能提起查案一事。
“娘,您别急,听我说呀,我昨夜是出城了,但却不是自己,是和亲王府的明骁一同出城的!”
洛彬卓闻言眨了眨眼,这他倒赞同,毕竟刚刚在城门是亲眼看见明骁与她在一起的。
“明骁?骁世子?”洛夫人更为疑惑,“你何时与那孩子认识的?”
宁亲王世子明骁她从前常见,不过那也是十年以前了,那个孩子生得俊俏清秀,性格爽朗,很是讨喜,又得丈夫夸赞说他是个千古奇才,故而对他印象颇深。
不过这孩子不是刚刚从边塞回来?女儿又如何会认识!
洛云溪看出了母亲的疑虑,故而开口解释,将昨日与云朝相会,偶遇明疏,被邀入宁亲王府的事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洛夫人听罢,更为惊异,“你说麓央国的四皇子是当初在昆仑山给你爹献计之人?”
“嗯,嗯,没错!”洛云溪点了点头。
“哦,”洛夫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没有深究此事,复而又问,“然后呢,骁儿送你回府我信,可是你们为何出城?”
洛云溪闪了闪明亮的眸子,什么时候明骁在母亲口中就变成骁儿?
她眨了眨眼,抱住母亲的胳膊,又娓娓道来,“娘,您有没有听说过吏部尚书宋大人有个横行霸道,暴戾恣睢的儿子?”
洛夫人想了想,点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常听其他府上的几位夫人念叨此事,说宋家的这个独子仗着有个做尚书的父亲便专横跋扈,他的那些丑事闹得京中沸沸扬扬的,这样的孩子,怎么做父母的也不管一管!”她轻声感叹了句,又回过味儿来问道,“怎么?你们出城还与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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