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大厦周围到处都是高层写字楼，自然也不会缺乏咖啡馆，星巴克的标致非常好找，不过片刻，两人便在其中一家店里落座。
“一杯拿铁。”莫妮卡将皮包放到一旁，再看向爱丽丝：“王小姐，您还确定是喝奶茶？”
十七岁的少女了，看看年龄，也没必要非得严格遵循未成年人生活方式不可，爱丽丝眨眨眼睛，挑挑眉毛，最后耸了下肩：“好吧，那就来杯卡布奇诺。不过你可别急着跟奥斯卡他们说，不然他那嘴皮子可管不住。”
莫妮卡微微一笑，便向服务员点了杯卡布奇诺。
虽然年龄差不小，大概能有个十岁的样子，又是单纯上下级关系，但几个月的相处，已经够让两人成为一般**人了。这会儿在咖啡店里一坐，片刻沉默后，莫妮卡便率先开启了说笑模式。
“王小姐，卡布奇诺的选择还真的非常合适，它的含奶量格外高不少。要是第一次品咖啡就喝特浓级的，怕是你非得到夜店里蹦迪了吧？”
爱丽丝摇头道：“两码事两码事啦，我只是想当个合法好公民而已。对了莫妮卡，你也是英国人，英国中学生吸大麻的比例怎么样？”
莫妮卡皱了皱眉头，要说这可话题不敏感真是纯属骗人，她略作沉思后才开口道：“比例当然不少，但也要看情况吧，何况我也拿不出什么统计数字。但感觉起来，应该还是比美国公立高中的情况好一些，我们控制得还是比较严格的。”
爱丽丝默然点头，这会让咖啡也端过来了，两人便没再谈其他话题。你一口，我一口，莫妮卡毫不意外地看到，爱丽丝“第一次”喝咖啡的表情极为淡定。
是了，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么，喝杯咖啡而已，跟第一次和异性啪啪啪比起来，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其实莫妮卡……”咕嘟喝着两口咖啡，爱丽丝道：“工作时正式称呼很正常，现在咱们也算是下班时间，直接叫我爱丽丝就行了。对了，咱们好像也是头一次来街边喝点吃点什么吧？”
“是第一次，王……爱丽丝，既然你这么要求。”莫妮卡回答着，她心里有些摸不准这位老板在打什么主意。
半年多了，莫妮卡一直是在伦敦的罗斯威尔大厦上班，可以说，虽然顶这个爱丽丝秘书的职位，但也就是最近，才正式接触到这位神奇少女的整个企业帝国。她早在一开始就在好奇了，一个十七岁的女孩而已，究竟是什么样的大脑回路，才能让她每分每秒都能蹦出这么多令人惊奇的点子？
秘书眼眸中一闪而逝的心思，被爱丽丝轻松地捕捉得一点不落。
“莫妮卡，你跟我签署的是三年期的合同。”她看似不经意地搅拌着咖啡：“有没有考虑过自己更未来的职业规划？当初李泽楷把你介绍来时，我当然有看过你的简历，法律本科毕业再加半工半读的mba课程，你在拿下这个证书一年后就跳槽到我这里了。所以现在，我真得再仔细问你一遍，三年后是打算继续在我这儿干呢，还是想着找个更了不起的公司另谋高就？”
说完这番话，连头也不用抬，她马上又补充道：“当然，当然，咱们都是充满闯劲儿的年轻人嘛，理解万岁。你要真是去了其他大型公司任职，等哪天我找上你新公司做生意时，这也叫人脉呢，对吧？”
原来是这样的桥段，莫妮卡顿时了然了。上司关心自己的下属，老板关心自己的秘书，本就是职场中非常重要的环节。尤其随着爱丽丝大厦的建成，这位前途无量的少女，可谓将自己的事业向前推进了超大的一步，在这样一个关节点上，董事长探寻董秘心里有什么小九九，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毕竟，董秘这种岗位，真的是掌握着太多秘密了。
莫妮卡不禁长吁了一口气。
还好，星巴克内永远不乏热闹的环境，优雅的轻音乐，前台的喧哗声，四周顾客累积起来的低声攀谈，都足以让她迅速放松心情。
沉吟片刻，莫妮卡举止得体、优雅从容地答道：“十年时间，我想我在至少十年时间里，应该都不会有跳槽的打算。”
爱丽丝不置可否：“理由？”
“求职者应聘时无非看重两点要素。”莫妮卡回答得流利自然，神态自若：“一个是薪酬，外加对自身职业发展的潜力；一个是企业的规模，和它的发展潜力；再然后，就是其两者叠加后产生的综合效益。”
“然后？”
“王小姐的发展时间虽然还短，但您的事业发展速度却惊人得快，而且这几乎都是建立在实打实的技术基础和产品质量上，而不是单纯地凭运气，和那种忽高忽低、没有完全保障性的销售口才。时间段，程度高，而且您现在还这么年轻，我就算想要跳槽……呵呵，起码也要先熬个十年吧？”
话及如此，两人都不禁轻松地笑了起来。包括莫妮卡，包括爱丽丝。
要说董秘这个职位，确实很不一般。
事实上，大多数人在公司里做到了高管级后，都很难再有跳槽一类的行为了，董秘更是如此。除非他们只是一批空降部队，和公司感情就是有限。
是了，这就是问题所在。毕竟人都是有感情的，当一个底层员工通过步步打拼，一点点挪到了公司的高层位置时，付出的时间和心血，自然就让他不舍得再离开这里。而纵观这一整个周期，显然是动辄以五年为单位的。
都说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工作强度大，跳槽后收入高，所以跳槽率高留不住人，但那也是因为，它的确是标准的一年升一职，一年涨次薪，只要五年就是经理，七年的高级经理更是百分百月入一万多美元。而要是真能在七年后熬到合伙人级别，享有分红权力，那更是年入五十万美元不止了！
要知道，身为会计，讲究的就是工作经验，会计师事务所的一年，完全就等于普通企业里的三五年了。实际业务能力可是万能通行证，但凡事务所里有谁跳槽普通企业，不加薪也就罢了，难道还能减薪吗？所以，除非一个会计真的熬到了事务所合伙人级别，不然都是分分秒就能跳槽的……
但正如很多人都了解的那样，会计、秘书，cfo、董秘，无不都是掌握着一个大型企业最核心机密的岗位。即便是空降部队，一个人不坐上这个位置也就罢了，真要是坐上了，想再挪屁股，那都是千难万难的。
所以，莫妮卡才有胆张口就把合同期限再延长十年，哪怕她截至目前，也只在爱丽丝这儿干了大半年而已。换个董秘哪是那么简单的事，尤其爱丽丝还正值事业高速发展期，前后十三年的岁月，真的不算长！
“好吧好吧，好一个十年都不会跳槽！”爱丽丝哈哈笑着，擎着半满的咖啡也没把它晃洒了：“那咱们可得事先把婚假和产假都商量好了才行，可别我正是需要你的时候呢，你突然给我来个半年大假期！”
“这个您请放心，王……爱丽丝。”莫妮卡轻抿着她的摩卡道：“我是绝对的事业型女人，谈恋爱虽然有过，但全都无疾而终了。这大半年来，相信你也有看到我在工作上多努力，这才是我的最爱。”
诚然，这让爱丽丝不可反驳。要知道，她的精力是绝对不会缺的，连续数天通宵工作根本不在话下，而在这期间，莫妮卡虽有休息，却也都是在直接睡在研究所或保护伞公司，随叫随到。
“好吧，那就好，那就好。”
两口喝光了卡布奇诺，爱丽丝再招手唤来使者：“给我倒一杯炭烧，谢谢。”
莫妮卡坐在对面，微挑了下修长的柳眉：“那可是很浓的。”
“因为今天又要努力工作咯～”动动手才意识到旧杯子被端走了，爱丽丝索性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一干二净的双手：“最要紧的事，你赶紧给我联系相关部门，把电话线都给我安装好了。特奶奶的，办公楼啊这可是，连个座机都打不了算什么情况，亏它还都把水管线布置好了！”
又开始碎碎念了，但这又哪能怪得了别人呢？哪一座写字楼在正式投入运营时，不是把所有相关硬件都安排好了的？自己盖的房子，自己着急入驻，现在缺这个缺那个，打掉的牙当然也只能自己吞了～
“没问题，我马上就会联系，不过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他们怕是明天才能给我们安装。你是有急事要联系谁吗？我把手机带来了。”
说着，莫妮卡已经从皮包里取出手机了。好一枚大哥大，摩托罗拉的效率也是够差的，啥时候才能把经典翻盖机研究出来呢，总不能什么都交给爱丽丝干吧！？
哼哼地笑了一声，爱丽丝接过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