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努力的,墨先生。”
听到了墨仁的说法之后,莉莎猛地攥紧了自己的小拳头,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嗯,加油。”
听到莉莎坚定的发言之后,墨仁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不仅仅是对莉莎此刻表决出的态度而满意,更是对信息素和自身想法的一种满意。
在刚刚的沉思过程中,墨仁发现了自己很多的不足之处,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自己逐渐淡漠的正常人类情感,而在静下心来仔细思考一番之后,墨仁也是意识到了这种冷淡和漠然究竟会给自己带来什么,而这之中被墨仁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距离。
与其他人格格不入,无法被理解,无法被解读,这会让自己身旁的其他人变得紧张焦虑,甚至潜意识的抵触,排斥自己。
这些状况墨仁在之前其实也发现了,不过当时他对这种变化也并不在意,只不过在深刻的总结了一番自己的不足之后,墨仁也是察觉到了这种变化所带来的细微差别,用恐惧和激素成瘾这两点配合起来,毫无疑问的可以控制很多东西,可如果再这之中再加上一点别的东西的话,就会让这种控制变得更加得心应手。
而这种特别的东西,就是某种意义上的人类情感。
普通的人类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无比的脆弱,他们是群居生物,尽管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但因为智慧这种东西,他们本能的会去选择一些看似‘合理’的选项。
似乎合理的东西更能够让人们感到安全。
在演化出了特殊的大脑结构之后,墨仁发现自己开始思考起了一些之前自己从未思考过的东西。
从幼儿园到工作,从最初的诞生到死亡,人们总是遵循着一些莫名其妙的秩序,盲目的追求着一种合理性,他们具有浓烈的求知欲,这不是因为他们真的很博学,很聪明,而是他们从始至终都在恐惧着未知的,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
没有自知之明的狂妄之人不会受到欢迎,收入,样貌,身材,性格,背景,人们在被大家彻底熟悉的那一刻起,他应该去做什么事情就已经被‘确定’了。
不听话的人不会被喜欢,那是因为某个独立的个体在挑战大家定下的秩序。
他们给群体带来了一种不安定的感觉,合理性被破坏,一些人们开始感觉到强烈的不安,如果不加以制止的话,这种集体情绪将会酝酿成一种极为可怕的排斥,甚至以一种极端的暴力来逼着与他们做对的人做出选择。
妥协,离开,或是继续承受着这种煎熬。
没有其他的道路,人类的漂亮话说的再好听也同样不可信。
混沌已逝,这便是秩序的代价,是绝大多数普通人所奉行的生存之道。
他们脆弱不堪,却又在内心的深处渴求着一种共鸣,以这种方式来寻找着同伴,组建成庞大的群体来对抗那些不安和恐惧,他们害怕未知的事物,他们自诩孤高无上,却又在食物链的顶端瑟瑟发抖,他们可以向其他生物抛洒自己全部的善良,也可以毫不迟疑的将屠刀刺入自己同胞的体内,这真的是一个既矛盾又有趣的种族。
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些东西,所以墨仁才决定试着改变一下自己的外在性格。
既然他们渴求着共鸣,害怕着未知的东西,那么自己只要变成他们想象中的样子就可以了,这会让他们自认为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然后将更多的情感倾注进来,最后甚至不惜为了某些东西而献出生命。
人类经常把一些东西看的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理想,信念,欲望,又或者是伟大的亲情,爱情。
在墨仁眼中,这都不重要。
他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变的足够强,然后前往飞机失事的海域,潜入海底搜寻自己母亲和弟弟的遗体。
虽然在S市的时候,古兴国利用自己的能力预言了一番,并跟自己说什么自己的母亲和弟弟没有死,但却又不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之中,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自己最多也只能相信一部分,毕竟就算是自己也很希望自己的母亲和弟弟没有就此死去,但这也要等自己搜寻过整个大洋才行,否则的话墨仁是断然不会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句占卜上的。
找到或是复活自己的母亲和弟弟,这是墨仁现在心里唯一的愿望,哪怕是不断的变强,也仅仅只是为了更好的实现这个愿望罢了。
甚至墨仁自己有的时候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在母亲和弟弟飞机失事的时候就已经死去了,一直存活至今的都只不过是自己那份不甘的执念而已,所以自己才会获得能力,才会变得越来越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甚至连人类的一些情感都在不断的消失着……
……
“……墨先生?”
就在墨仁陷入了自己思绪的时候,这边自己怀中的小莉莎也是有些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墨仁:“您有在听吗?”
“嗯,我在听。”
墨仁将自己的思绪稍微的收敛了一些,随后轻轻的对着莉莎点了点头。
“墨先生您为什么要救我呢?”小莉莎终究只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此刻的问题也是无比的单纯“那些坏人很可怕,墨先生您身上的伤口真的很吓人,连心脏都受伤了,爸爸说心脏出现了问题会死的……”
“因为我需要你的力量。”
墨仁巧妙的将真话与假话掺杂在了一起,只见他尽量用一种平和但却不冰冷的语气说道:“而且我也在你的身上感到了一种同类的气息,你与我一样可怜,所以我就试着去帮了你一把。”
“同类?”
莉莎似乎有些疑惑:“同类是指什么,是人类吗?”
“……不是。”
听到莉莎这么问,墨仁也是摇了摇头:“我指的是同一种人,你与我一样都是弱者,但你跟我一样也有着变强的潜质,而且你和我可以相互帮助,也正因如此我才决定出手救下你,明白吗?”
“唔,我不是很懂……”
莉莎轻轻的摇了摇头:“可是我不觉得墨先生是弱者啊,墨先生可是我见过所有的人之中最厉害的那个了。”
“听不懂吗?”
墨仁一改往日那种犹如寒冰般的态度,此刻的他显得温和了许多,尽管脸上仍旧没有半分的笑意,可至少他的话语之中已经带上了一点温度:“我的意思是说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的话,我断然不会为了救你而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或许顶多在对方找我麻烦的时候,顺手杀几个人罢了。”
“唔……”
被墨仁这么一解释,莉莎的身体下意识的绷紧了一下,似乎是有些害怕。
“但命运最终还是让你我相遇了。”
墨仁稍微加大了一点空气中类多巴胺的计量,随后用手掌轻抚着小莉莎的小脑袋,胡诌道:“我发现了你可以变强的潜质,这给了我一个拯救你的理由,所以我就把你救下来了,而一直到现在来看,你的表现都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我很高兴当初的选择是对的,莉莎。”
“唔嗯……”
莉莎整个人都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好半天才从小嘴里面挤出了很小声的一句话来:“谢谢您……”
“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墨仁抬头看了一眼山洞外的景色,在这号无污染的大自然环境之中,夜晚的天穹闪烁着璀璨的繁星,这让整个天空都变得美不胜收,夜晚还很漫长,他有着足够的时间来给怀中的小萝莉洗脑。
“嗯嗯,我想听听关于墨先生的故事。”
果不其然,莉莎一听到墨仁这么问,也是立刻就点起了自己的小脑袋。
“那就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说吧。”墨仁的双眼之中闪过了一阵回忆的神色,随后他的整张脸庞都极为难得的开始变得温柔了起来:“事情发生在大约二十多年前,在遥远的天夏,有一个很普通的单亲家庭……”
……
一夜的时间,墨仁几乎一直都在讲故事。
最终,在天色微亮的时候,莉莎终于是彻底的挺不住了,就那么直接在墨仁的怀里沉沉睡去了。
“……”
墨仁低头看了一眼沉睡中的莉莎,不错的血统和父母的遗传基因给她带来了如同小公主般的绝美容颜,尽管现在她还很小,但在诸多萝莉控的眼中,莉莎已经是一个足以让他们疯狂的存在了,尤其是她睡着时的恬静模样,几乎没有人愿意吵醒她。
而墨仁虽然对此不在意,但她确实也没有吵醒莉莎的必要。
一晚上的洗脑,墨仁将自己的真实经历加以删改,同时添加了更多可以打动他人的东西进去,把自己成功塑造成了一个比莉莎还要惨的存在。
这其中,很多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墨仁适当的减轻或加重了他们的描述,就比如自己从小就没有父亲,忍受着议论,白眼和同学们的排挤,自己母亲的温柔,弟弟的乖巧懂事,一家人的温馨,以及在流言蜚语之中所表现出来的那些坚强。
再之后,飞机失事,墨仁开始将锅甩给了各种机构,把自己说成了一个没有任何权利的可怜虫,甚至连安葬自己的亲人都做不到,航空部门的冷漠,愈发强烈的白眼和排挤,最开始还是恶作剧,后来就变成了欺凌,各种各样悲惨的事情不断发生在自己身上,而自己也在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里改变着,渐渐变成的沉默,寡言,用冰冷的外表掩盖自己。
这些事情虽然忽悠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成年人都有些困难,但好在莉莎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子,所以在墨仁配合上激素的催动之下,她对墨仁所说的一切都变得深信不疑,并为之表示难过。
最后,墨仁讲到了自己是如何获得的能力。
他将那个混杂着色块的人描述成了魔鬼,把自己说成了是用灵魂与魔鬼进行了交易的人。
这种话语换做在天夏,甚至连幼儿园的孩童都不会相信,但怎奈小莉莎根本就不是天夏人,她的教育观点之中本身就包含了某些宗教观念,这让她很轻松的就相信了魔鬼的存在,甚至对墨仁的“同情和理解”也提升到了一个很高的层次。
墨仁跟莉莎说了魔鬼是如何跟自己讲道理的,从鬼门关回来之后他的思想开始发生了改变,一味的逃避只能让其他人更加变本加厉,于是在接二连三的羞辱之后,他忍不住爆发了,用魔鬼的力量杀死了那些该死的人。
而在这之后,墨仁又跟莉莎讲了周家是怎么利用自己的,天夏的逆鳞是多么的黑暗,自己是怎么险象环生的逃出来的,又是怎么眼睁睁的看着朋友被坏人抓走或杀死的,把自己描述成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受害者,这让涉世未深的莉莎对墨仁有了一种强烈的共鸣,让莉莎变得非常非常信任自己,并认为先前所有的那些冷漠,都是因为曾经受到的伤害而导致的。
至此,墨仁近乎完美的洗脑了莉莎。
虽然这种洗脑方式还有着一定程度的漏洞,但一来莉莎还比较小,二来自己也可以用激素来加速对方依赖自己的程度,所以这些微不足道的漏洞也就没什么太大问题了。
顶多,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墨仁再小幅度的给莉莎洗一洗脑就可以了。
墨仁将目光从莉莎的脸上转移开来,随后朝着山洞角落的一个石床上看了过去。
石床被墨仁垫了很多柔软蓬松的干草,而埃肯也是正平静的躺在那里,整个人虽然双目紧闭,但气色却是比之前要好上不少,想来也应该是晚上的那顿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给他急需能量的身体提供了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