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一次是这样,两次也是这样,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林小满暗中留了心。
陈大俊一看到林小满就咧嘴笑,看着傻乎乎的,半点城府也没有,林小满却知道,一个能在郑秋花手底下潜伏成功,而且把化肥厂守卫分布图都一点不漏的画下来的人,怎么可能一点城府都没有?
就像扮猪吃老虎一样,你把别人当猪,其实你自己才是猪。
陈大俊不是一个纯粹的傻子,有时候精明起来,还胜过好多正常人。
林小满不动声色地看着陈大俊。
陈大俊笑呵呵呵地冲着她直乐。
“小满,昨天我亲爸带我去我外公家拜年,一大家子人在一起吃吃喝喝的,一不小心喝大了,回来蒙头就睡,今天早上才清醒了些,听我瞎老娘说你找我?”
喝醉了么?到早上才清醒,那来的时候真没打听过徐卫国在不在?
林小满觉得自己多心了。
“嗯,是徐卫国找你,不过他找你的事我也清楚,你先在一楼等我一会儿,我去给虎妞喂完就下来。”
陈大俊也不坐,抄着手就跟着林小满要上楼。
林小满瞪了他一眼,“叫你在一楼等,你跟着我走干什么?”
陈大俊缩着脑袋喊了声冷,“一楼太空旷了,也没烧火盆,我一个人坐着太冷清。”
林小满看了看正在给陈大俊泡茶的孙逢武,“孙大哥不是人啊?什么叫一个人坐着冷清。我去给虎妞喂奶,你跟什么跟?”
“我又不是没见过人家喂小孩,我在小王村的时候,那些嫂子们有时候就在院子里喂,也没避着谁。”
林小满不想跟这个一会傻一会不傻的人扯。
说她矫情也好,怎样也好,反正她喂奶就是喜欢在自己房间喂。
见陈大俊还在跟着她走,她又有些恼了,就吓他道:“你要敢跟上来,徐卫国会揍你人。”
陈大俊脱口而出:“坏女人又想骗人,徐卫国明明不在家,我亲眼看着他出去的。”
说完之后,陈大俊猛然间就顿住了,脚下微微向后撤了撤,看着像是有些心虚做好了逃跑打算的样子。
林小满盯着陈大俊,一字一顿地逼问道:“陈大俊,你在怕什么?为什么每次专挑徐卫国不在家的时候来?”
陈大俊眼光虚浮,两手开始不停互搓,林小满盯着他看的时候,他的眼光向上翻向左向右转,就是不敢正眼看林小满。
林小满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而且他知道,万一徐卫国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生气,所以才趁徐卫国不在家的时候过来,缠着林小满,还一副支支吾吾,语蔫不详的样子。
“陈大俊,你老实去一楼给我坐着,好好想想你要交待的事该怎么交待清楚。”
确认了陈大俊确实有事瞒着,林小满就给孙逢武递了眼色,让孙逢武去门口守着,防止陈大俊跑掉。
陈大俊看林小满板着脸,就知道她已经生气了,也不敢再嬉皮笑脸的惹她。
林小满抱着虎妞上楼,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才重新下来了,下来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
“说吧。”林小满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两口润了润唇,又拿了只空杯子倒满水,推到陈大俊面前,“要是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就先喝口水再说。”
陈大从没敢喝水,“那个,我跟你说了实话,你可不能生气啊。要不然,我就不说了。”
呵,先谈条件还要个人身安全保障,代表这事挺严重的,林小满立刻想到了那份残棋上头。
陈大俊要到了保障,这才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
“那个,我之前说谎了。托我带东西的人,我认识,就是第一次你带着我亲妈去我家那天,我亲妈不是受了刺激倒了地么,后来你在路上拦了辆车,那个开车的男人就是给我东西的人。”
宁墨?
“那你怎么不早说,非说是不认识的人?”
陈大俊讷讷地看着林小满,“我,我怕你们去找他。因为,因为他让我带东西回来的那天,我,我有点拉肚子,他说让我把信和东西都保管好,谁也不能告诉,等看到你们的时候,再把东西给你或者徐卫国。”
信?还有封信?
“信呢?你前天来的时候,只拿了个盒子过来,没给我信啊。”
说到信,陈大俊两眼就开始乱瞟,看上去更加心虚了。
“他说了这东西很重要,必须要亲手交到你或者徐卫国手上,而且谁也不能告诉,我那天又正好拉肚子,喜欢跑茅房,所以我每次去茅房都抱着这盒东西去,上完了茅房又抱着东西出来。
我连续跑了六七趟,人都拉虚脱了,头也晕晕的,后来……后来我最后一次去茅房的时候,发现草纸用完了,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我刚开始真的只是想把信封揉皱了使使的,没想用里面那张纸。
我很小心很小心地把信封拆开,把信倒了出来放在一边,然后揉信封……
我好不容易把信封揉皱了,解决了大问题,提上裤子之后,我肚子又开始疼,原来是还没拉完。
那时候,我真的没打算拿信纸擦屁股的,真的,坏女人,你要相信我。
我在茅房蹲了大半个小时之后,实在是没办法了,就想看看这信上写的字多不多,想把没写字的地方扯点下来用一用。
然后我把折好的信打开看,发现那信纸上一片空白,啥也没有写。
没写字的信也没啥用,对吧?
所以,我就拿它擦了屁股。”
林小满听得眉毛乱颤,下了大力气才忍住了心间的怒意,控制住了自己,没对陈大俊上手。
他居然把宁墨的信拿来擦了屁股!
然后,就装作根本没有这封信的样子,只把东西送上了门,现在居然还说那信纸上是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没有?
谁会把一张白纸装在信封里,还再三叮嘱转交人务必亲自交到收信人手上?
“陈大俊!”林小满把牙咬得格格作响。
“坏女人,坏女人,我当时真的仔细看过了,确实是一张白纸我才拿来擦了的。只是,我擦完之后,把它扔进茅坑之后,不经意的看了一眼……
那信纸掉到米田共水里沾湿了之后……上面突然有东西现了出来……
我,我才知道我闯祸了…
所以,我才说谎,说是不知道是谁送来的,你们不知道是谁让我转交的,他不上门,我不说,这事就这么掩过去了。
可是,后头我想,这信可能对你们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