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看着白骨王座,唐泽回忆着安达利尔消失前的最后景象。
「你在羞辱我吗?」
「蛆虫!区区蛆虫!」
「你不应该胜利!黑暗不应该选择你!」
结束一切之后仔细思考,便能发现许多不合理的地方,以及许多潜在的隐患。
“安达利尔是退回地狱了吗?按常理思考是这样,但总感觉很不合理。”
“接管鲜血宫殿的风险其实很多,但收益也很多。”
将思路理清楚,唐泽转头看向仅剩的几根巨柱,上面的淡金色符文早已黯淡无光,失去了力量。
就算安达利尔没有返回地狱,潜伏在某个角落准备卷土重来,他也不是特别畏惧。
事实证明,解除了封印之后,安达利尔降临人间实力大减,并非他的对手。这样看来,就算是其他的三个魔王,地狱四魔王中的任何一名降临人间,在力量不曾恢复的情况下,单打独斗都会被他压制。
这意味着他暂时不用因为敌人太过强大而束手束脚。
地狱和天堂虽然势力庞大,但暂时还顾及不到他这边。
“坎都拉斯的局势已经明朗,如果我就因为潜伏在暗处的敌人而放弃眼下这个鲜血宫殿据点,恐怕得不偿失。”
鲜血宫殿有血流之河,以及无穷无尽的邪恶之息,这意味着每时每刻都有足够强大的怪物形成,壮大他的士兵的部队,是相当好的兵力源。
也是进军人类国度的重要保证。
“萝格营地的职业者战线,以及坎都拉斯的人类地域···不对,安达利尔一走,先前因为恶魔之灾沦陷的大半土地都会被回收,除去坎都拉斯大教堂周围,以及黑色荒地庄园周围,邪恶之息都会消散。”
“我倒是忘记了,职业者会很快察觉到邪恶之息大面积消散的情况,随后采取有效的对策,尽管收复土地。”
“这个好消息或许会让人类国度的人们好好把酒言欢,大摆宴席的。”
唐泽的眼睛放出略微的绿光,“有很多种可能,职业者或许会和普通人以及净化者联合收复土地,如果有贵族势力参合其中想捞一笔,借此可以打探人类帝国的情况。”
“这就是顺藤摸瓜了,人类国度的高层与高层相互联系,大致的脉络就能摸清楚了,此外,只要再探明高阶天堂在人类国度以及职业者战线中究竟安置了多少棋子,是否具有威胁性,就可以考虑正面蚕食人类国度,捕获更多的灵魂,推进我的实力。”
“思考得有些太细致了,先确定大致的方针。”
很快摇摇头,唐泽皱了皱眉,他有时会想得太多,这是一个不好的习惯。
“大人。”
返回之后,九名职业者在唐泽的身侧恭敬下跪,他们的魂体凝视了不少,流动着类似于职业者法力之类的力量,唐泽一眼就能看出来。
“取回力量了吗?”
唐泽点点头,中断了思考,“去地下墓穴第三层,处理一下躲在角落里的老鼠们。”
这是他先前考虑好的行动。
“遵命,大人。”
这九名职业者悄然间对视,眼中神色各异,但都掺杂着或多或少的喜色。
···
地下墓穴第三层,邪恶之息稀释了太多,当初漆黑不见五指的通道景色已经不再存在。
光线暗淡的通道尽头,某处光芒闪烁的房间内,一些魂体摇晃着化为白气黑气,随后没入一道山岳般高大狰狞的身影里。
经验值和属性增加的讯息跳动在面板上,唐泽不动声色地关闭了面板,直视眼前。
亲眼见证同伴的凄惨死亡,再联系到之前邪恶之息消失的异象,女骑士梅银牙微咬,以畏惧的神色望向眼前的唐泽。
与此同时,唐泽身后的九名职业者对视一眼,其中的两名野蛮人直觉地走了出来。
“只有一次机会,这是大人给予你们的特别的仁慈。”
“屈服,或者向他们一样死亡。”
指了指先前几道职业者之魂消散的地方,两名野蛮人冷声喝道。
剩下的,几乎是被逼到无路可退,靠在角落的职业者们注意到那两名野蛮人身上凝实的光芒,以及不同往日的气息,不禁流露出震惊之色。
“你们取回力量了,这怎么可能?!”
一名亚马逊失声道,眼神在唐泽和前方两名野蛮人之间不断徘徊。
很快,他们注意到,不仅仅是这两名野蛮人,唐泽身后的九名职业者全都取回了力量。
当事实摆在眼前之后,他们只能将震惊与不解与困惑纷纷下咽,有些艰难地保持着沉默。
很明显,眼前身着狰狞黑凯的高大绿影击退了安达利尔,可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一瞬间,这些职业者对唐泽的猜忌转化为完全的畏惧。
但良久,都没有一名职业者选择站出来,向唐泽表示屈服,空气弥漫着诡异的凝重。
“梅·光徒雷登,履行你的诺言。”
妖娆的蓝发刺客走出唐泽身后,恭敬地低语了几句,随后将淡漠的目光投向女骑士梅的所在。
梅·光徒雷登,来自著名的“圣光大教堂”,属于阿拉诺克的光耀七职者之一,据蓝发刺客所知,女骑士梅曾经负责西方大陆东海岸的光明传教活动,和很多身居高位的圣官神官有着很多的交集,是背负着许多秘密的光明勇者。
更加有趣的是,传闻她与沙漠双子之都的王子有过一段罗曼史,这是否属实就不得而知了。
按照蓝发刺客先前的建议,梅·光徒雷登身上有很多可挖掘的情报,不应该随意地杀死。
可以说这些职业者之中什么人该留什么人还除去,唐泽和九名职业者早就有了一些定夺。
“什么意思?”
女骑士梅皱紧眉头,瞥了蓝发刺客一眼,随后压低着声音,“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怪物同流合污的,哪怕是···”
话才说了一半,唐泽便放出让所有人窒息的恐怖威压,宛若潮水,淹没了这个突然有些狭小的房间。
随后在女骑士梅惊恐的眼神中,漆黑色的细线裹着淡绿色的魔力瞬间绑住她的四肢,将其拖拽过来。
“可恶。”
女骑士梅咬紧嘴唇,脸色苍白。
若非她意志坚韧,在如此恐怖的威压之下还能咬牙坚持,否则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了。
此刻她面对的内心的颤抖,不亚于当初被安达利尔杀死的时候面对的绝望。
被细线轻易拉到唐泽的脚边,女骑士梅瘫软在地,视野里只剩唐泽那漆黑狰狞的黑色靴甲,以及他身后职业者的脚。
“贪婪权能。”
唐泽看也不看,随手释放技能,淡红色的印记张牙舞爪,在女骑士梅的瞳孔中无限放大。
“不!不!!”
感受到视野被血红色的光影填满,意识逐渐模糊,女骑士梅终究痛苦的呼喊出声,淡褐色的双眼很快失去焦距,如若死灰。
面容有些呆滞,随着数不清的讯息贯入她的脑海,她艰难地抬起头,唐泽的身影似乎放出耀眼的光亮。
给她一种想要去膜拜,为其奉献忠诚的冲动。
这份冲动将她心中的信仰逐渐取代,并且牢牢扎根。
“带下去。”
唐泽淡淡出声,话音刚落,立即有两名职业者架起了瘫软在地的女骑士梅,在一干职业者惊惧交加的眼神中带到后面。
“真是邪恶,哪怕是安达利尔也不能扭曲梅的意志,但是你却做的得到。”
处在职业者群中,脸色一变再变的银发法师摇着头,咬紧嘴唇,“也难怪安达利尔被你所击溃,或许这便是命运给予我们的劫难。”
闻言,唐泽身前的两名野蛮人冷笑,“还将自己当成英雄?利安德·陈?”
在唐泽的默许之下,两名野蛮人化为两道幻影掠了出去,宛如展翅的凶鹰,暴虐的气息压至银发法师的跟前。
“愚蠢至极。”
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唐泽所在的位置,发现其不为所动,银发法师当即咬紧牙关,调动体内所剩不多的力量。
砰砰!!
狠辣的踢击加上携带着沉重力量的魂体打在他的肋下和脸庞,剧痛传来,银发法师后退数步,一脸的怒容与不甘。
作为魂体,受到伤害不会像肉身一样显出伤害的特征,但是形体会涣散许多,并且痛觉还是存在的。
此外,被两名野蛮人伤害,一名还是生前借用了恶魔力量的黑色职业者,这让他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
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冷静。
“想要借此消磨我的意志,然后再像控制梅·光徒雷登那样控制我吗?”
他面庞的肌肉一阵抽搐,故作姿态地直起身体,深吸一口气,“痴心妄想,恶魔,作为最优秀的法师血脉的继承者之一,我不会向黑暗屈服。”
“即便我的灵魂再次毁灭,我的意志也将与光明之道永恒。”
低低呢喃了几个咒文,银色的火焰在他身上燃烧,就像当初那名金色圣骑士燃烧自己换取力量一样。
“我会在这里证明我的决心。”
一根通体晶莹的法杖虚影显现出来,仿佛璀璨夺目的宝石,积蓄着银发法师的骄傲力量,熠熠发光。
然而,还不等到他将手中酝酿的术法抛出,一股超越视野的黑暗突然降临,就像一场毫无预兆的狂暴海啸。
令人十倍窒息的威压轰然压下,银发法师瞪大眼睛,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与此同时,一道闪烁着绿光的细线从脚边探出,轻轻取过了他下意识松开的晶莹的法杖虚影。
一瞬间,他和晶莹法杖的联系被断开。
“还给我!混账恶魔!”
从未出现的狂怒之色涌现在他的脸上,有些扭曲的面庞充斥着愤怒,不可思议交织的复杂神色。
此刻他再不明白就显得太愚蠢了。
艰难地转头,看向一旁露出盈盈笑意,却像女侍一样乖巧地守候在唐泽身旁的蓝发美人,银发法师忍不住喷出憎恶的话语:“多萝西,我们血脉的情报可是禁忌的秘密,真想不到人类职业者中还有你这样想方设法刺探各种机密的败类!”
然而多萝西丝毫没有理睬银发法师,只是朝唐泽恭敬地行礼。
“如您所见,大人,他最大的价值就在于这根法杖上面。”
多萝西顿了顿,继续道,“以您的洞察力,想必已经解析了这根法杖所具有的力量,它自然不能和您拥有的力量相提并论,毕竟您是如此地强大。”
话锋一转,她有些欣喜地看向唐泽手中捏着的法杖,“以灵魂力量凝聚的‘晶莹魔杖’可以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就像不受岁月侵蚀的宝石一样。”
“‘晶莹魔杖’是利安德法师血脉的象征,也是那个家族专有的信物。利安德法师遍布这片大陆,您持有一份‘晶莹魔杖’,很多时候会起到奇效。”
多萝西不知出身何处,竟然连这样的秘密都了如指掌,这让唐泽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后者露出猫咪一样的笑容,带着很明显的讨好的意思。
“你做的很不错。”
黑盔下的面容露出淡淡的笑,唐泽随手一挥,狂暴的黑色旋风将呆滞的银发法师卷成碎片,仿佛挥了挥身上的灰尘一眼轻松。
“雷托·巴卡克,瑞利·托拜厄斯,卢克·斯坦贝,瑞恩·哈巴卡克。”
又道出四个名字,敏锐地察觉到残余不多的职业者脸色的变化,唐泽不准备再多浪费时间,直接点出他想要的人选,使出了技能Lv7,添加了贪婪印记,再以足够的魔力催动Lv2的使得控制能力最大化。
不论是魂力还是意志都处在史无前例的最低点的职业者,当然无法抵挡唐泽这个比安达利尔还要恐怖的存在的控制。
很快,揪出来的四名职业者瘫软在地,和先前的女骑士梅一样,被九名职业者带走。
“我希望你们不要出现问题。”
突然,唐泽对他身后的九名职业者淡淡地说了一句,所有人都是一怔,随后内心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