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往青城山的路程之上。
临辉很唐突的问我,“姑娘,你还在一直等你的夫君吗?”
我不明白,临辉为什么突然会这么问我。
我的心是明明白白的,无论澜芜在哪里,我都会一直等着他的。因为,澜芜答应过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坚定的回答临辉,“不会等不到的,他答应过我的,一定会回来的。”
临辉深深的看着我,眼里情绪涌动,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我呼出一口气,澜芜的话题对我来说太沉重了,我不想去回忆。
“姑娘,你叫什么?”没头没脑的,临辉突然如此问来。
“你是否真的是临辉仙君?”我警惕的竖起了耳朵,“我们相识已久,你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名字?”
“桂娘吗?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名,我想问的是你的真名。”临辉没有低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从他的话语里,我明显感到他有一点的激动。
“我叫乐霖儿。”我斟酌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告诉临辉我的真名,现在的我已经做不回人界的桂娘了,瞒着临辉,也没有任何意义。
临辉揽着我腰的手,突然力道加大,掐得我忍不住叫出了声,“仙君,疼。”
听见我的叫声,临辉的手劲放小。
得了空隙,我抬头看他,只能看见他的下巴,而他正紧紧闭着嘴巴,能看见下巴上的青筋浮起。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叫“乐霖儿”临辉会如此震惊。
原来,在月老处出来后,临辉就开始打听“乐霖儿”这个名字。“乐霖儿”是瑾焱的小跟班,纵横妖界几百年,自然不难打听,但他也很快得知了“乐霖儿”已经跳下洗髓池,魂飞魄散的消息。
这个消息,临辉自是不相信的,他想起来了瑾焱和“桂娘”。在人界的时候,他已经诸多怀疑桂娘的身份,堂堂一个妖界太子怎么可能对一个普通的人界女子百般宠爱?瀚盘的使命没有完成,加之上神亲自去处理的无方城,和临辉心里的那一点的私心,他重新下界。
临辉很快就找到了瑾焱和银飞所设的结界,他以为会见到瑾焱,意料之外,会在结界里见到桂娘。再见之时,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种重逢的喜悦,那种不由自主追随那女子情绪。但那些,完全都比不上此时他的心情,明明白白从那桂娘嘴里听到,“我叫乐霖儿”那五个字。
那个梦中的女子,正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梦他可能永远也不会醒了。不是澜芜,而是他临辉,正在不受控制的,向着那个女子靠拢。
“仙君,仙君?”我呼唤了几句,临辉都不理我,自觉没趣,我也闭上了嘴巴。
耳边只有风呼呼吹过的声音。我觉得脸被风吹的难受,向着临辉的怀里靠近了些,却感觉到他倒吸了一口气,胸腔猛烈的起伏。
“仙君,你怎么了?”我连忙后退一点。
“没什么。”临辉轻轻的回答,“快到了,姑娘忍着点。”
我已经告诉临辉我的名字了,但他还是叫我姑娘。
我轻轻笑了笑,也不再说话了。
即使风吹在我脸上难受的很,但我还是咬牙忍着。
大约飞行了两个时辰,到了青城山门入口。
那里群峰环绕,处处藏幽纳翠,山峰呈形排列,状如城廓,林木茂盛,古树参天,浓荫蔽日。
在山门入口处,一道万级石级向上蔓延。
“青城山到了。”临辉轻轻的放下我,“红华道长派出了所有弟子来找我,必有要事。辛苦姑娘陪我走了这么一着。”
“你不是想要让我来负荆请罪的吗?”我捏了捏袖口,两只小蛇正乖巧的躺在里面。
“那几个道长的事情,确实也有劳姑娘和红华道长说清楚。”
“要是红华要我一命抵一命,怎么办?”我指了指山上,“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啊。”
“这个你放心,红华是非常睿智的人。”临辉提步,正要沿着石级向上走。
我挡在他的面前,“仙君,你先上去吧,我还是在山下等你。”
“不行。”临辉摇摇头,“山下危险,我照顾不到你。”
“我何需你照顾?”我别扭的转过身去,我是真的不想和他上山,那些什么道士,在我还是兔子精的时候,就对他们有阴影,让我无畏的踏进道士的地头,我自问我还做不到。
就在我们还拉拉扯扯的时候,一个红色的圆球,顺着台阶,从山上滚了下来。
“仙君,仙君,你可来了。”待那圆球滚到面前,我才发现原来是一个穿着红色道袍的胖道士,满脸肥肉,眼睛已经被挤得只剩下一条缝了,胖乎乎的手激动的拉着临辉,“仙君,仙君,我可真的把你盼来了。”
“红华道长,有礼了。”
临辉正要给红华行礼,却被红华给拦住了,他擦了一头的汗,“仙君,仙君,无须多礼,快来看看吧。”
“看什么?”
“你来就知道了。”红华扯着临辉,就要驾云而飞。
“等一下,我这里还有个朋友。”临辉指了指我,“等我先安顿好她,我再去看可否?”
“天都快塌下来了。”红华急得直跺脚,“一起来吧,一起来吧。”
红华在前面带路,临辉带着我,驾云而飞,穿山越岭,来到一处绝壁之下。
“好大的一块玉啊!”我倒吸了一口气,整个绝壁都闪耀着上等翡翠翠绿的光芒,清透明亮,看得我心里痒痒的,手指蠢蠢欲动,要是我能从中挖出一块就好了。
“道长,这山壁究竟怎么了?”临辉轻抚着山壁,上下认真的打量着,“出了什么事吗?”
“仙君,你看。”红华颤抖着指着玉璧的中间,玉璧上却什么也没有,红华尴尬的笑了笑,“咦,它又跑到哪里去了?”
“究竟怎么了?”
“唉,我解释不清楚,等它出来了,你一看就明白了。”红华认真的盯着玉壁,“仙君,你看!”
在玉璧之上,浮现出一个小娃娃的模样,有眼睛有鼻子,有手有脚,胖乎乎的,好可爱,就像有人将一个年娃娃生动的雕刻在了玉璧之上。
“这是什么?”临辉也吃了一惊,“这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红华擦了擦汗,“这玉璧是人界的地之脉的起源,不久前开始出现了这个胖娃娃,这个娃娃随着时间的推移还不断的长大,它还能在玉璧里自由跑动。”
正说着,壁上的胖娃娃像是活过来一样,伸了伸懒腰后,在壁上跳跃翻滚,咧着嘴笑着。
“这玉璧是地之脉的起源?”我插口问。
“是的。”红华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临辉一眼,“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乐霖儿。”我漫不经心的回答红华,心里却乐开了花,瀚盘要我找六界至宝,那没有听说过的人界脉精,莫不就是这集自然只精华而孕育的胖娃娃,地脉的精灵,脉精,得来如此不费功夫啊。心里高兴,不由的也表露出来,我嘻嘻笑着,”“道长,这个娃娃好可爱啊。”
“可爱?”红华的声音都颤抖了,“地要塌了,何来可爱一说啊。”
“道长,怎么回事?”临辉凝重的望着红华。
“这个娃娃应该是从地脉中幻化出的精灵,它以地脉之气为食,不断长大。可地脉之气是地下山川的基石啊,地之气少了,基石不够了,所有的山川都在不断的下陷啊。”
那个小娃娃还在玉璧石上打着跟斗,自娱自乐的玩乐着。
红华颤抖着,“如果那娃娃长大了,离开了就会从玉璧中出来,那地之脉完成了它孕育的任务,就会断裂,所有的山川都将崩塌啊。”
“道长,你说的这些可有根据,莫要危言耸听啊。”临辉皱着没头看着红华。
“我没有危言耸听,在千万年前,这地之脉也曾经孕育过一个地之精灵出来。”红华看着那胖娃娃,“仙君,您禅读书卷,必定看过《古列志》?”
临辉点点头。
“那仙君必定记得,书上所记载的,千万年前,那次地崩山裂的事件?大地生灵涂炭,多少生灵因此受难。”
“我记得,但书上只有写了那次事件的情况,却没有事件的因果。道长,如何得知就是因为地脉精灵而致的?”
“这是我们青城山的先祖亲身经历,我们代代传播,其中一大职责,就是阻止地精降世!拯救大地生灵!”红华认真的说。
临辉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道长找我来,究竟是为了何事?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此忙,真的只有仙君才能帮得了。”红华向临辉深深的行了一礼。
“道长但说无妨。”临辉连忙扶起红华。
“恳请仙君,借瀚盘一用。”红华长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