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金属相击之声!
李浩然眼角微微抽动,荧惑剑轻轻颤动,剑脊上是珈娅思儿的脸庞。
她在千钧一发之际,张开嘴,两排牙齿咬在剑脊上,硬生生止住了荧惑剑的剑势……
滋滋滋!
浓浓的黑气从接触的地方升腾而起!
荧惑剑越来越烫,剑势以几何倍数增涨,李浩然左手死死握住剑柄,右手法力凝聚指尖在空中虚画了一道北极寒冽符,用力拍在剑上:“我是你的主人,给我收回来!!!”符咒散发冷冽如寒冬般的气息,荧惑剑发出轻声低鸣,剑势不甘的减弱下去,但剑柄依然在抖动个不停……
收回剑,李浩然抬头,腥气掠过面庞!
不好……
珈娅思儿没有荧惑剑的阻止,她通体裹着红黑相间的烟雾,右手化爪伸向白雨薇,杀意尽写在脸上……
她,入魔了。
白雨薇瘫坐在地上,无力看着朝自己越来越近的五指,惨然一笑,对李浩然无声动了动嘴唇。
没有声音传出,但李浩然却看懂了唇语,她说“我找到眼泪了……”
不……
不管是珈娅思儿入魔,还是白雨薇丧命,都不是他想要的!
但入魔的珈娅思儿此时气势极为强烈,快若闪电,加上是她抢占先机,他有心无力,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砰!
珈娅思儿五指拍在白雨薇胸口,她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瞳孔抖动,急忙撤掌,原来在白雨薇胸口处出现一个圆形的太极图,一阴一阳循环不息,正是它挡住自己势如破竹般的一掌!
白雨薇莫非还得到其他什么奇遇?
她虽然入了魔,却并非变成傻子,片刻思考,心中骇然!
原来是那东西!
太极快速旋转,一分为二,化作最精纯的阴阳二气,眨眼间便追了上来!
她双手交叉,周身红黑气息凝聚成半圆形罩子,罩住正前方!砰,砰,两声巨响,红黑罩子脆弱的就像玻璃制作,顷刻间支离破碎!阴阳二气去势不减,直奔眉心和胸口……
“镇阴镇阳,镇魔令牌,收!!!”
李浩然咬破中指,凌空朝着阴阳二气一抓!
空气震荡,无形的手陡然出现,用力合拢,极阴之气来不及反应便被阻止,但极阳之气比极阴之气快了几分,从无形之手的指缝中窜出,在珈娅思儿诧异的眼神中,狠狠打在她眉心上,纯净的气息透过眉心从后脑勺窜出,飞上高空化作镇魔令牌的样子,径直落下来,目标依然是珈娅思儿!
够了!
无形手猛然轰出,阳镇魔令牌倒飞上高空几米,最后落在地面化作原本的样子,哪还有一丝神异。
空中,珈娅思儿眉心出现一个红色的镇字,她的眼神有些迷茫,伸手轻轻摸了摸眉心:“我这是……”随即头痛欲裂,眼神时而痛苦,时而戾气爆满,交换不定……
她双手按着脑袋,身体坠落,用力撞在积雪融化后的山石上,血液从山石上缓缓流淌下来,仿佛一朵缓缓绽放的曼珠沙华……
凌志强凭空出现,他终于从冰雪宫殿里出来了,此时看见满脸鲜血,趴在山石上的珈娅思儿,毫不犹豫拔出匕首,趁她病要她命!匕刃忽然被握住,是李浩然,他淡淡道:“这里交给我处理,雨薇受了伤,带她下山……”
小心看了一眼珈娅思儿,凌志强嗯了一声:“你自己小心!”
说完不顾白雨薇的拒绝,强行扶起,转个弯,往下山的路去了……
李浩然走到珈娅思儿旁边,将她轻轻抱起来,搂在怀里,看着她满额头的鲜血,用袖子小心的擦拭,嘴唇动了动,慢慢开口道:“早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摧毁了我的家乡。还有十月身孕的母亲,为了肚子里的我,用尽力气逃出那场灾难,她受尽苦难和委屈,但就算是死,也硬要生下了我。”
“我来到人世的第一天,便没有所有血脉相连的亲人,虽有师父抱养又百般的照顾我,我很感激,可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真正的血脉亲情,有父母,有兄弟姐妹的那种……因为很孤单,特别是后来唯一相依为命二十年的师父去世,那时候,我有种感觉天都塌了,世界之大,却不知该去何方,何方又是否会有容纳我的一席之地……”
怀里的珈娅思儿,脸上痛苦神色有些减轻。
李浩然手指帮她把垂落的头发拨整齐,仿佛在说一件很平淡的事情:
“我是会点玄门道术的人,知道有命数的存在,也许我的命数早已冥冥注定,注定一人终老。直到我遇见你,你说我是你转世的哥哥,而你是我千年前的妹妹,也许你并没有发觉,我自始至终都没相信过这蹩脚的借口……”
“是我太孤单了,我害怕那种感觉,虽然不相信你,但当时我从你眼眸中看到有一丝和我相同的情感,我便不那么在乎谎言了。一个孤单的女孩要当妹妹,而一个孤单的我愿意当哥哥,这样也挺好,我们的关系已经定下,所以兴安岭也好,地宫也好,我都愿意陪你去闯一闯,想解决掉那个把你当提线木偶的幕后者,让你能够自由一点。”
“我挺喜欢你的古灵精怪,即使偶尔闯祸也可以容忍,但你这次真的做错了,做的有点太过了。思儿,我喜欢你,属于哥哥对妹妹的喜欢,我希望你得到幸福,但男女之间的幸福不在我身上,明白吗……”
珈娅思儿用力的抬起头,趴在李浩然的肩膀上:“哥哥……我……你说那时候,我说是你千年的爱人,你也会接受吗……”
李浩然淡淡一笑:“傻丫头,你的模样不过是小孩,我真接受了,那还是人吗?”
珈娅思儿露出决绝的笑容,她左手缓缓抬起来,食指对着自己眉心的镇字:“是……是吗,就是说,我大人模样的话,哥哥就有可能接受咯,谢……谢谢……”
是听出她的语气不对,李浩然连忙转头查看!
带着尖锐的指甲的手指,堪堪停在珈娅思儿的眉心,她的表情很古怪,一半是心事了然的释然笑,一半是冰冷如霜的冷笑,她声音很冷:“你的做法,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