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到那寒冷的目光,丫鬟顿时一惊,颤巍巍地说道:“大小姐,这……”
她心里怕极了,照今儿这形势,若是这两位小姐碰了面,那还不把慕容府闹翻天
墨怜雪看出了丫鬟的顾虑,只淡淡说道:“进去!”
声音虽然平静,却不可违背。丫鬟无奈地摇摇头,走了进去,长声喊道:“大小姐到……”
墨怜雪走进这紫云苑,见亭台楼阁,佳山秀水,风景怡人,不觉心情舒畅了些。她冷笑一声,暗想这慕容宏远当真舍得!
慕容云瑶有这般待遇,不过是仗着自己天才魂师的名号,现如今废了便被打回原形什么也不是了。
这样的手段,似曾相识。墨怜雪眸底寒光乍现,这与当年遗弃没有魂力的她还真是如出一辙。
“慕容宏远,说你什么好呢”墨怜雪在一处紫藤面前驻足,自言自语道,“在你眼中,断是没有‘亲情’二字的!”
面前的紫藤花,开得正盛,如瀑布般从花梁上垂下。
花香四溢。蜂蝶围绕。紫藤旁,是一弯浅溪,上面漂浮着淡了颜色的紫藤花。
“得势,便像这枝条上的紫藤,有蜂蝶相拥,享受众星拱月般的殊荣。失势,便如流水落花,淡了色,失了香,就什么也不是了。”
领路的丫鬟不懂此话,只当这大小姐在赞赏花开正艳。
她微微侧身,低语道:“小姐,绕过那翠竹林,就到正房子了。”
墨怜雪点头,跟着丫鬟走进正房子。跨门进去时,见慕容云瑶正坐在地上,使劲扯着手中的一块做工精致的帛书,嘴里叽叽咕咕,谩骂有词。
慕容云瑶见墨怜雪来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指着墨怜雪的鼻子,大骂道:“墨怜雪,你还有脸来”
“这是我院子,我为何不来倒是你,还不搬去北苑,还赖在这里做什么”墨怜雪站在正房堂中央,四下望去,一片狼藉。
她蹙了蹙眉,旋即又冷漠道:“慕容云瑶,你现在就搬出去!本小姐不想看到你脏了我的地方!”
“墨怜雪,你以为你是谁你叫我搬走,我就搬走做梦!”
“哦怎么你是想违背慕容宏远的意思”
一听到‘慕容宏远’,慕容云瑶本是气得发红的脸,一下煞白,转而又恢复如初。她咬牙切齿,说道:“爹爹叫我搬走,却没说什么何时搬完”
慕容云瑶挑了挑眉,冲墨怜雪挑衅一笑,“我可以慢慢搬,今天搬一点,明儿再搬一点!后天再搬一些……搬个十天半个月的!
“怎样你没辙了吧”
她双手环胸,步伐稳健地走到墨怜雪面前,傲慢地低眸俯视,尖声尖气地说道:“我就是要让你墨怜雪即使住了进来,也住得不安生!”
墨怜雪闻言,不羁地冷哼一声,迎上慕容云瑶杀气腾腾的目光,淡淡地说:“哦既然如此,还是一次性搬清的好,也省了日后的麻烦。”
“来人,把慕容云瑶的东西,全部给我扔出去!”
“你敢!谁敢扔我的东西,我杀了谁!”慕容云瑶怒吼着,红着眼睛看向众人,那样子犹如困兽犹斗。
众丫鬟闻言,面面相觑,不知该听谁的好。
“怎么连慕容家主的命令都不听了”墨怜雪瞳孔猛然一缩,扫视众人,咄咄逼人的目光,迫使众人低下头来,“若是如此,那你们都不用待在慕容府了!”
丫鬟们惊出一身冷汗,手忙脚乱地穿梭在各个大大小小的房间,拿出慕容云瑶东西,扔出了紫英苑。
“不!不许扔!”慕容云瑶上前拦住一个丫鬟,一把夺过她怀中的紫金玉焚香炉子,“这是我最爱的焚香炉子,你这贱婢拿开你的脏手!”
丫鬟见状又将香炉抢了过来,一下就扔了出去。那小巧玲珑的香炉,不小心碰着了地面的硬物,摔了个粉碎。
慕容云瑶见状,发了疯似的,上前一把抓住墨怜雪:“你还了我香炉,还我香炉!”
两个丫鬟急忙上前,将慕容云瑶拉开。
墨怜雪不紧不慢地拍了拍被弄皱的衣袖,淡漠地道:“慕容云瑶,你早该想到你会有今日!”
旋即,她将脸凑近慕容云瑶,伸出手来,就捏紧她的下巴,用力迫使她看向自己。
“慕容云瑶,我墨怜雪不是好惹的!告诉你,这个香炉仅仅是开始,往后的日子还长,你们慕容家欠我的,我会慢慢夺回!”
顺着墨怜雪手指的方向,慕容云瑶费力扭头,看着摔得四分五裂的香炉,她似乎看到自己以及整个慕容家往后的结局。
“滚!”墨怜雪怒吼一声,捏住慕容云瑶的手臂,一时力大无比,将她提离了地面,再一扔。
慕容云瑶一下就被扔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面。她抛出去下落的样子,就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
“来人!”
“大小姐,有何吩咐”
“把屋子里的东西全部扔了,换成新的!”
“那窗帘和帷幔也要……”
“你是聋了吗”声音冷然,吓得丫鬟一阵哆嗦,“我说的是全部!”
“是,是!大小姐,奴婢,奴婢这就去办!”
丫鬟急忙跑了出去,大有如获释放之感。墨怜雪走出正房,目送慕容云瑶狼狈离去。她负手而立,站在一高处,俯瞰着整个慕容府。
望着脚底的亭台楼阁,乌瓦飞甍,墨怜雪的嘴角浮现一丝桀骜的浅笑。
待她回神之际,已是华灯初上,慕容府邸尽在灯海之中。
这时,办事的丫鬟走到墨怜雪身后道:“大小姐,按你吩咐,正房全部更新。包括床褥,帷幔,珠帘……”
“很好!”
墨怜雪心情大好,但语气依旧淡淡的,没有丝毫波澜。她走下高处,朝正房走去。
眼前的正房,灯火通明。两人来宽的青瓷石道,一路延展,直至正房白玉台阶处。路两侧,各有二十四人丫鬟,统一蓝白裙衫,个个聪明俊秀。
看到墨怜雪走来,丫鬟们齐齐鞠躬,齐声道:“大小姐好!”
墨怜雪点点头,走进了正房。只见房内,门口有一紫檀屏风,好挡住外面的视线,不至于将整个外堂直白的看见。再往内,掀起东海珍珠穿成的珠帘,就入了内堂。
内堂靠窗,摆有一狐裘软床,雪
白的毯子,在床上展开,没有一丝褶皱。绮罗蚊帐上的流苏,用五彩麻绳编织。正中的床榻上,白烟正从一个外刻着双龙戏珠、用鸡血石雕镂的香炉中荏苒而出。
这个香炉,在看慕容云瑶那鼎,是远远不能比得的。
墨怜雪环顾这座宛如皇宫的屋子,心满意足。她示意丫鬟下去,自己躺在松软的床上,渐渐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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