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柳先生是骗我们的?我就说嘛,咱们这么多人呢,也没干什么事儿啊,怎么可能会被莫名其妙的就赶出去。”李宝儿听了石榴的话,惊得眼睛都瞪得大大的,随后又深觉石榴说的颇有道理,直点头附和。
“嘁,你这时候倒会说了也不知先前是谁吓得都快哭了。”石榴伸出手指轻点李宝儿的额头,眼里被她逗的带了笑意语气无奈道。
“我哪有!”李宝儿听石榴这么说小脸不由发烫,她哪里就被差些吓哭了!
“好好好,你没有、没有。”石榴见李宝儿害羞,乐的直笑出声来,宝儿真可爱,这么想着还是不由出了声来安抚她,不然真跟她生气了可怎么办?
春桃春草听了石榴的话也没有多想,不管那柳蕴先生怎么想的,如今这事也都解决了,既然解决了,那便该想着考试了,虽试题被泄露了,可这并不代表她们就可以不用考试了,待新出了题目出来她们还是要考的。
“诶,石榴,那不是你表姐吗?”几人解决了心头大事,便心情极好的慢慢悠悠从识经阁一路悠闲散步回来梧桐苑,只是还未至梧桐苑,便见院门边正站着一个姑娘在那等着,李宝儿眼神好,一眼便看出那似乎是前些时候跟石榴说过话的表姐,不由拉了拉石榴的手,指着那道身影道。
“还真是玉兰表姐,你眼神倒好。”石榴顺着李宝儿指的方向看过去,便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正现在梧桐苑门口,脸上带了焦急,那姑娘不是旁人,正是听说了消息过来找石榴的张玉兰。
“你们先回院里吧,我去同我表姐说会话。”石榴对李宝儿几人道。
“好,你去吧。”春桃点头应声道。只是心里有些好奇,石榴在这里还有个表姐吗?怎么从未听她提起过呢?
看着张玉兰等在院门边脸带焦急的模样,石榴心里忍不住有些惊讶又有些开心,快步走到张玉兰面前。
“玉兰表姐?你怎么来这了?”石榴开口问道。
“明知故问!阁里都传开了,听说找不到那个小贼你们就都得回家去?”张玉兰皱眉直接问,眼里带了些不易察觉的担心。
也不知她这小表妹缺心眼还是怎么地,心怎么这么大!都到这份上了,怎么瞧着一点都不急,亏的她心焦了一上午,饭都没吃完便跑过来找她问问情况,谁知道一整个院里一个人都没有,还让她白白在这等了半晌。
“是这样没错…不过现在已经没事儿了,翻看试题的人已经找到了。”
石榴见张玉兰虽面上对她仍旧没多少表情,可她却也不是个傻子,自然能听的出话里的这一份关心,玉兰姐当真和以前不一样了呢,看着眼前瞧着既陌生又熟悉的表姐,石榴脸上不自觉带了笑,软下声来回答道。
“没事儿就好。”听到回答,张玉兰不由松了口气,见石榴眉眼弯弯的笑看着她,明显是很高兴的模样,心里一顿,有些僵硬的转开眼神,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内心的不自在。
“对了,那人是谁?是不是江明珠?我瞧她就不像是个好人!”顿了一顿,张玉兰向石榴问道。若是那姓江的她可是半点也不会奇怪,毕竟,哼,有个那样的娘什么干不出来!
“不是她,是旁人。”心里大概了解自家表姐对江明珠的厌恶,石榴有些无奈,这事儿还真就不是人家江明珠干的。
听石榴这么说张玉兰撇撇嘴,不可置否,余光见石榴目光无奈,不由转过头对她警告。
“那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给我离她远些!不然、不然…”
“知道啦表姐。”见张玉兰语塞石榴心里忍不住一笑,面上却连连表示自己一定听话,见她表情和缓下来,想说些什么又拉不下来脸的样子心里不由笑开来,从前怎么没发现玉兰表姐是这样性子的,现在相处起来,觉得她这样还挺可爱?张牙舞爪的,却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知道就好,我可是你表姐,你就得听我话。”张玉兰被石榴的连连应声儿一堵,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好眉毛一拧,拿出身为大姐的气势道。
“听听听,肯定听!”说的有道理她当然会听呀,她又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
“那就好,你自个顾好自己,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见这小表妹忽然对她转了态度,对她的话都应是,还总对她笑,张玉兰心里愈发不自在起来,囫囵说了句叫石榴照顾好自己的话转身就想走。
“诶,表姐。”石榴见张玉兰转身,伸手拉住张玉兰的手,见她面露疑问,不由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眼里带了认真。
“谢谢你。”石榴轻声看着张玉兰道。见张玉兰听了话整个人都柔和下来的模样,心里不由对她更亲近了几分,在外头,有个亲人互相顾着也是见极难的事呢。
“记得来找我玩呀,不然我就去找你咯。”认真说完心里的感谢,石榴脸上又带了调皮的笑容,眨眨眼冲张玉兰道。
“真是,谁不让你来了!我晚间过了饭点都在。”说完这句话张玉兰转了身就匆匆离开。
摸了摸有些泛酸的鼻子,张玉兰忍不住在心里嘲笑自己,她怎的变得这样多愁善感了,只是脸上笑容却是止也止不住,她…有多久没和人这样亲近了?
石榴望着张玉兰的背影,脸上表情愈发柔软,想起刚刚张玉兰口不对心的模样眼里泛出点点笑意,原来,表姐是这般样子啊,以前太小不知事儿,却不想,原来她看似对她一副讨厌的模样,心里却原来还是关心她的呢!想到此,石榴弯了弯杏眼,幸好,现在知道也不迟。
见看不着背影了,石榴拍拍自个一直在傻笑的小脸,也转身进了梧桐苑,啧!差些忘了,碗还没洗呢!
绿茵派了个小丫环去把这事儿告诉红俏后,便将赵灵芝和林娇两人带回自个住的那院子,见两人神情都不大好,也不急着问话,给自己添了杯茶慢慢饮着,给二人思考的时间。
待热茶去了一半,绿茵放下白瓷杯子,终于出了声儿:
“说吧,我派人打听过了,你的课业成绩不错,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灵芝一个机灵,晓得这是在问她,心里畏惧,眼泪簌簌流下来。
“说话!”见赵灵芝哭的可怜的模样,绿茵心里并没什么怜惜,反倒更生了几分厌烦,她入阁好些年,也是从学徒熬过来的,自然晓得眼泪在这儿是半分用没有,玲珑阁里留下来的谁心里没些事儿,却少有人动不动掉泪,故她此时见赵灵芝哭的惨兮兮心里难免就生了几分烦厌。
心里这么想,话里便就带出来了几分,声音也就更显得严厉了些。
“我、我没想着偷看的,就是、就是见门开着想进去看看…”赵灵芝被这冷硬的声音吓得一抖,神情凄楚,磕磕巴巴道。
“那你没事儿大晚上去书阁做什么?”
“我…”赵灵芝没了言语,眼神又转向林娇。
“你看我干嘛,又不是我让你去的。”林娇被赵灵芝看的心里一阵烦躁,冲着她呛声道。
“可你不是说想看试题吗?”
“那是我上个月被考试逼的烦了随口道的,况,我还说过你有时候真的烦死了,那你怎么也没去…”
“行了。”绿茵见林娇被气的口无遮拦的模样喝道。
赵灵芝一听,哪里不明白她未说尽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小脸顿时煞白,眼泪直往下流。她、她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呢?她以前对她很好的呀。就是想要和她和好所以她才想到要去偷分试题给她看的啊?这样她们就能变成以前的关系了,她给她刷碗,打水,洗衣服,她送她好吃的,给她衣服,怎么现在成这样了呢?赵灵芝不明白!
“你的意思是,这事儿跟你没关系?”绿茵转头看向林娇问道。
“当然跟我没关系!”林娇急忙道。
“你怎么说?”见两人这模样,绿茵心里没什么波动,只是又转眼看向了赵灵芝,公事公办的问道。
“先生,我不是故意去看的,真的,你别赶我走。”赵灵芝猛地朝绿茵跪下,扯着绿茵的裙角眼泪汪汪恳求道。
绿茵见赵灵芝如此模样眼神动都没动,心里知道事儿差不多也查明白了,叫两人在这屋子里呆着,自个起了身出门去找徐菱向她汇报此事。
赵灵芝呆呆望着绿茵的背影,整个人都懵了,又见林娇看她的眼神都是厌恶,心里不明白,她都已经这么可怜了,为甚的她们都能无动于衷呢?
待到晚上吃饭的时候,红俏才把这事儿的结果告诉了她们,并警告她们若有下次,可绝不止把人送回去这么简单。
赵灵芝回去了,觉得这世道待她实在不公,自己就是世上最可怜的人,只是想到家里的酒鬼父亲,还是没敢回家,带着玲珑阁给的路费在郡城里暂且落了脚。
石榴听闻此事时还是不大理解,赵灵芝这是图什么呢?却不知,赵灵芝的性子在那样的环境下养成,又没人教导,想法便越来越偏,如今这后果绝大部分原因都在于她的性格。
三月时间转眼即逝,伴着早晨风刮树叶的沙沙声,最终的考核终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