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阎宁转过身,淡淡地问道。
蔡士杰缓缓说道:“她说她过得很好,让你永远别去找她了。”
阎宁听后,沉默许久,而后摆了摆手,示意蔡士杰先离开。
蔡士杰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先生和离去的那位小姐之间有什么故事,但非常绅士地没有多问,走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咔哒
房锁轻响,阎宁坐在了沙发上。
得知杨柳身份的阎宁,如今心情说不复杂是不可能的,为了杨柳,阎宁牺牲了很多。
不惜与长生教为敌,甚至使杜胖子痛失露娜。
这一路过来,死去了很多人,也造就了太多无法弥补的伤痛,可到最后阎宁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无用功,都是可以避免发生的。
杨柳,哦不对,现在应该喊她做江紫桐了,她居然是长生教教主的女儿,这或许是老天爷给阎宁开的最大的玩笑了。
无意之间,阎宁瞥见窗台上的一盆仙人球。
那熟悉的墨绿、熟悉的花盆,仙人球上还开着一朵白色的花,看上去清澈透白,显然经过精心照料。
正是阎宁当初带到杨柳依依面馆的那盆。
“她把你丢下了?”
阎宁叹了口气,上前将花盆抓在手心,却见花盆下压着一张纸条。
阎宁将仙人球放在一旁,急忙拿起纸条一看,发现上头写着两个字:开刀。
“开刀?”阎宁拿着那张纸条,沉思了许久,苦思冥想半天,也没能想出来杨柳究竟想表达出什么意思。
反观这张纸,像是从什么书页上偷偷撕扯下来是的,就连上面的笔迹,也是非常潦草。
这张纸条,让阎宁开始怀疑,杨柳是否真的在长生教过得顺心。
如果她真的顺从了长生教,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应该能直接来告诉阎宁,让阎宁不要与长生教为敌才对。
可现在杨柳似乎处于一种软禁的状况。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阎宁思考了许久,也未能想通,干脆便将杨柳的事抛在一旁,反正她现在肯定不会有危险,从阎宁手中的那盆被精心照料的仙人球上便可以看出来了。
阎宁想了想,从房间的抽屉中找到火柴,直接将纸条烧成灰烬,这才整理心情,抱着仙人球离开了房间。
阎宁等人那晚在亚伯拉罕闹出的动静,经过申凯的出面解释,警方将其定性为一件恐怖袭击事件。
申凯之前的死讯,也就顺理成章地变成了避难。当晚许多见到阎宁与曾藩大战情况的人,媒体评论他们产生了集体臆想症。
集体臆想症是一种人群病发症,表示一群人在某些高度紧张的环境中,由于某个人看到的幻觉,使所有人都产生了臆想。
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一种病,阎宁也不清楚,但他知道是,许多人目睹了不可思议的灵异现象后,官方一般都是以这个借口来搪塞过去的。
亚伯拉罕以其恐怖的财力,在短短的一周内重振开业,并且内部宣布亚伯拉罕与三众会合并一家,由申凯与杨磊担任总负责人。
周济的尸体自然被申凯处理了,与其一同被解决的还有吴京,对待吴京这样的小人,杨磊没有丝毫同情心,直接交给了手下处理,至于手下会如何处理吴京,或许只有地府才知道了。
至于倒霉的孙国峥,他的位置有无数人觊觎,所以他死并没有对港门造成太大的影响,一个孙国峥死了,还有无数个孙国峥等着接替他的位置。
一周后,张权和杨磊的伤势总算是痊愈,阎宁解决了杨柳的事,还顺手拿到了三十六根金针,这一战,可算是满载而归。
申凯特意设宴,亚伯拉罕闭馆一天,偌大的大楼里只有阎宁等人享受帝皇般的晚餐。
不过就在众人觥筹交错之间,一个不速之客到来了。
来者是一个邋遢老头,那老头穿着麻布衣服,腰间挂着一个黑色酒葫芦,踩着虚浮的脚步,两腮泛红,不知怎么地便躲过了保安们的看守,直接出现在了晚宴的餐桌上。
“吃肉喝酒,怎么能不喊上我南风道士?”南风老头大大咧咧地坐在了阎宁身旁,伸手从桌上的烤鸡上撕下了一只鸡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那只可怜的烤鸡身上,还留着南风老头的黑掌印。
奇怪的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阻止南风老头,所有人都默默地看着他,想知道他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戏。
能看出陶弘景画中玄机、能拿得出吴门金针的人,没人任何人会怀疑他是疯子。
南风道士自顾自地嘀咕着,一口气吃了一整只烤鸡,还不尽兴,整桌的山珍海味都被他尝了个遍,最后还将阎宁面前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这才打着饱嗝说道:
“都看着我做什么,大家一起吃呀!”
张权实在忍不住了:“你这疯道士,我们的东西全被你吃了,桌子上哪有东西可吃?”
“你们这就不懂了,我吃的是神,是气,不是肉,不是酒!”
南风老头说着,指了指桌子,众人低头一看,那些原本落入南风老头肚子里的东西,居然都原分不动地摆在原地。
“食气的,是鬼。”阎宁缓缓说道。
南风老头笑了笑:“人也好,鬼也好,都是这世界上一只蝼蚁罢了,正主儿”
他伸手指了指地板:“在底下呢。”
阎宁对南风老头微微躬身:“敢问前辈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前辈不敢当,我就是一个糟老头子罢了,”南风笑着说道,“我这次来呢,一是来讨债,二是来送礼,当然还有第三件事,待会儿再说。”
南风老头说着,看了一眼申凯和杨磊,两人这才想起来,之前阎宁拍下金针的钱,还没有给南风呢。
申凯让南风报了卡号,当场给申凯转了两千万,南风满意地点点头,而后从身后拿出了一卷画卷。
正是他之前在拍卖会上以两百万的价格拍下的陶弘景竹林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