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璇摆了个自认为优雅慵懒的poss,她弯着腰,力量完全放在伞上,性感曲线一览无余。
“怎么样?看了我的表演,有没有身子一热的感觉?”程清璇朝他眨眨眼,雪花仍在飘落,落在她头发上,这一刻的她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幽居不由得多看好几眼。
“还行。”给了个很勉强的评价,幽居转了个身,偷偷勾起唇笑了好一会儿,这才收起笑容,朝程清璇走去。程清璇正为他这话伤心呢,见他朝自己走过来,又立马打起精神。
将程清璇头上的雪花拍下,幽居才问:“这歌叫什么名字?”
“迷迭香!周杰伦的!”
在音乐时尚,周杰伦是中国流行乐里的一个音符,即使是在五十年后的今天,他的名气依然存在。幽居将树丛上的外套拿起来给程清璇披上,这才说:“这歌,我没有听过。”
程清璇有些失落,她可喜欢这歌了,还以为幽居知道的。
“不过很好听。”
“那你喜欢听谁的歌?”
幽居认真想了想,才说:“欧扬卫的。”说完,幽居将程清璇裹严实了,这才朝她伸出手。
程清璇低头看着他摊开在自己身前的掌心,不解其意,“做什么?”
“礼物。”他回答的理直气壮。
程清璇呆住,糟糕,回来的太急,没有礼物。她把浑身上下摸了个遍,最后从包里掏出一个造型很可爱的狐狸钥匙链,这是她住的酒店给的赠品。幽居盯着她手指尖上摇晃的狐狸钥匙链,眼睛微微眯起,“给我的?”
“是啊,这可是我特意在英国的精品店给你买的。”程清璇撒谎的时候,俏脸神色看着如常,幽居一时半会儿看不穿她是不是在撒谎。他取下钥匙链,放在手掌心掂了掂,这才当着程清璇的面,将家里钥匙跟工作柜子的钥匙一起套在钥匙链上。
程清璇看着他做这些,莫名有些心虚。
。
始宇提起他的古董录音机从树丛后面钻出来,跟在他身旁的,还有穿着长款羽绒服的施唯一。
“幽居,惊喜吧?”始宇走过去,哥俩好地攀住幽居肩膀。
幽居淡淡瞟了他一眼,“你早知道她要回来?”
“可不,时间赶,来不及准备惊喜,临时准备了这出戏。老实说,有没有很感动?”始宇冲他晃晃手上的录音机,笑得贼贱。
幽居没有回答问题,只是朝他伸出右手。
始宇一呆,“干啥?”
“礼物。”
始宇持续发呆,“你…你跟我要礼物?”生日被寿星要礼物很正常,但这寿星是幽居,那就不太正常了。跟幽居认识三年了,他是怎样的人始宇还算是了解的,在他的认知里,幽居可做不出这种行为。
这太幼稚了不是?
但寿星要了,又岂有不给的道理。
始宇把裤兜衣兜全套一遍,最后只掏出一个钱夹出来。“那个…要不,我请客去吃夜宵?”
幽居蹙着眉头,很认真地考虑这个意见的可采取性。
程清璇揉揉肚子,突然说:“要不,咱们去吃火锅吧!今儿幽宝过生日,小宇子没准备礼物,那干脆这样,小宇子,上我家们家去,你亲自下厨做火锅给幽宝庆生,如何?”
她的提议,得到幽居的高度赞同,就连一旁的施唯一也跟着点头。
始宇小时候常被爷爷的部下带着去野营露宿,学习野外必须的生存技巧,厨艺虽不算精湛,但还算凑合。不想将这和谐的气氛打破了,始宇一拍胸口,夸下海口:“包我身上,保证你们吃得肚皮涨!”
“小丫头,你不也没给幽居准备礼物,要不,咱俩一起下厨?”始宇不忘拖施唯一下水。
施唯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晚上九点始宇才通知她幽居过生日这事,她来不及准备礼物就跑过来了,现在如何是好?施唯一见程清璇跟幽居都看向自己,对她来说,程清璇就是救命恩人,恩人提出来的要求,她实在是不忍拒绝。
“好…好吧…”
她应得很没底气,她根本不会做饭啊!
*
这个店很多超市已经关了门,四人坐始宇的车,跑到城中心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超市,打包了两大包食材,这才回家。
打开大门的时候,幽居担心动静太大会吵醒邻居,不忘嘱咐:“左邻右舍都睡了,动作小点。”
“好说!”
这是始宇第一次来幽居家做客,他打量了眼这间格局不大的小房子。屋子里摆设不多,餐具桌子、冰箱电视机、屋子里的一切都透露着一股简单,倒是壁炉前的两张单人沙发给这屋子增添温馨。
“小是小了点,倒挺适合你们两个人生活!”房子大了,其他东西就缺了。屋子小点,挺好。
施唯一也看了一圈这个小屋子,眼里忍不住的惊讶,堂堂幽家大少爷,竟然住在这么普通的屋子里。
“没有多的拖鞋,不用拖鞋。”
“好。”
始宇跟施唯一直接穿着自己的鞋子进了屋,直奔厨房。
“小丫头,你来洗锅,我来切菜。”
始宇蒋食材往厨台上一扔,脱了外套,撩开袖子就开始切菜。
施唯一看了眼厨房里的器具,然后蹲身从柜子里抽出电磁炉。
这倒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小羽,跟我进来。”
幽居牵着程清璇进卧室,程清璇被他按在床上,云里雾里。
“把外套脱了。”幽居靠着转移双手环胸而站,静静看着她,发号施令。程清璇一愣,随即她看了眼卧室外,默默说了句:“大家都在呢,不方便吧…”
幽居忍不住挑眉,“想什么呢?我看你脸蛋发红,是不是发烧了?把外套脱了,我给你量体温。”
刷的一下,程清璇脸红了。
她又自作多情了…
乖乖脱了外套,又将长裙脱了,程清璇身上就只剩下一件保暖衣,跟黑色皮裤。幽居找到体温计,亲自给她插在胳肢窝。“压住,不许动。”
“…哦。”
夹着体温计,程清璇才觉得脑袋有些昏沉。
幽居出去看了眼厨房里那两个人,见他们
们相处融洽,这才转身回卧室。
拿出体温计一瞧,好家伙,三十八度四。
“果然发烧了。”
幽居从抽屉里找出退烧药,亲自给她兑好,看着她喝下,这才说了句:“都发烧了还瞎跳什么?”想到她已经发烧了,还在大雪天里脱衣服跳舞,幽居就忍不住拧眉。
这么大人了,一点也不懂得照顾自己。
程清璇躲在被子里,可怜巴巴看着他,“骂我做什么?还不是想着快些赶回来给你过生日,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还数落起我来了!”程清璇心里委屈啊,跟着说话语气也变得低落起来。
幽居一听这话,也沉默了。
她总是有理。
“你先睡一觉,饭好了我叫你起来。”
幽居要走,程清璇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握住他,“幽宝,你不陪我?人家感冒了,冬天这被子好冷的,一个人睡可冷了…”
瞧瞧,这惨兮兮的人,还是之前那个厚脸皮程清璇吗?
幽居眼带笑意,也脱了外套躺在她的身旁,抱住她。
分开好几天,他的怀抱也空了几天,再次抱住软香,不得不说,这滋味很好。
程清璇这次倒是很乖,没有乱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飞机上睡得不安稳,加之感冒发烧的缘故,人总会变得嗜睡。幽居看着她的脸颊,内心的遗缺全部被填满。
说实话,今晚的生日,是这十年来过得最开心的一个。
…
“你不会做饭啊!”
施唯一放了足足两大勺子味精进锅里,始宇看的是瞠目结舌。
施唯一突然脸蛋爆红,她手里握着勺子,低着头不说话。始宇盯着她那团乱糟糟的头发看了一会儿,才无奈叹口气,“算了,重新弄就是了。不会做饭,菜你总会洗吧!”
施唯一赶紧点头,“会洗!”
始宇将那锅汤倒了,又重新熬。
施唯一站一旁洗生菜,这次倒没有出错。始宇瞧着她,有些纳闷,穷人家的孩子竟然不会做饭,倒是稀奇了。
“哦,手机响了!”
搁在客厅的手机响了,却不知道是谁的。
施唯一在忙着洗菜,一手的水,也不方便去接听。始宇擦擦手,大步走到实木长椅上。将四个包翻过来,最后找到了响铃的手机,是施唯一的,备注写着爸爸。
始宇看了眼厨房,施唯一洗菜的时候很认真,没有察觉他这边。
始宇一时手贱,划开接听键。
“你好。”
听见男孩子的声音从施唯一手机传来,施景云倒是一愣。他看了眼身旁的阿纲,小声问了句:“唯一跟男孩一起在外面过夜?”
阿纲浑身一僵,是被施景云那凌厉的眼神给吓得。“是跟幽家少爷一起的,还有上次救过小姐的那位姓程的姑娘。”
施景云这才放心下来,他对电话里问:“你是幽家小子?”
始宇立马应了句:“不是,我是始宇,是唯一的朋友!”虽然施唯一并不把他当朋友。
一听是个没听说过的小子,施景云又板起脸来,“你小子!我管你是谁,不许对我们唯一抱有坏想法,若被我知道了你对她打什么歪主意,我会亲自打断你的腿!”
施景云在黑道上混久了,张口就是狠话。
始宇一愣,心想施唯一老子人穷口气倒是不小。
“施叔叔你放心,我们就是一起吃个饭,咱是纯朋友关系,我保证,绝不对她打坏主意!”始宇像个三好学生一样,一板一眼的保证。那端施景云哼了哼,切断了电话。
始宇又偷偷看了眼厨房,施唯一还在洗菜,他摸摸鼻子,莫名有些心虚。
“阿纲,这个叫始宇的,是什么来头?”
阿纲低着头,开口时语气带着敬畏,“四爷,咱们z市姓始的不多,这位少爷,刚好就是那个始家的。”
闻言,施景云眸子一眯,“始天一那老混蛋的孙子?”
“是的。”
施景云抹抹嘴吧,那这小子来头还真不小。
“嘿,这倒是新奇了,土匪头子的女儿跟当兵大将的孙子做了朋友…”施景云偏着脑袋,抽出雪茄轻轻地吸,不知想到了什么,嘿嘿笑个不停。
呆在施家这么久,阿纲见惯了施景云这抽风的性子,这会见他莫名其妙阴测测笑,只当是没看见。
。
施唯一甩甩手上的冷水问始宇:“是谁的电话?”
始宇将肉丸子下锅,漫不经地回答:“你爸爸。”
施唯一一惊,“你怎么擅自接我的电话啊!”
“又不是什么机密谈话内容,他就是担心你怎么还不回去,我接了就接了,你心虚什么劲?”始宇盯着施唯一那厚厚的镜片看,眼神满是探究。施唯一被他这话堵得一噎,他随意接听他人的电话,他还有理了!
“哼!”施唯一愤愤不平跑出厨房,跑过去看电视,不想搭理始宇。
自知理亏,始宇耸耸肩,乖乖做饭。
*
“幽居,小璇子,饭都好了,你俩该穿好衣服出来了啊!”
始宇一边说,一边推开卧室门走进去。见到床上的画面,他立马噤了声,卧槽,还真脱了衣服在睡觉啊!
幽居将食指放在嘴前,示意始宇安静点,他指了指程清璇,轻声说:“她感冒了,睡着了。”这样温柔的幽居,始宇是第一次见。
“那你出来吃饭,做好了!”
幽居点点头,始宇这才退出房间。
他一拍自己脑袋,骂了句:“叫你不敲门,叫你乱进别人卧室,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该长针眼了吧!”他一边骂自己,一边盛饭,一副自我检讨的样子。
听到他自言自语,施唯一赏了他个白眼。
幽居穿好衣服出来,三个人围着四方形实木桌坐下,火锅冒出热气,带着一股劲辣味。幽居不大爱吃辣,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大概是闻到了香味,本来睡得深沉的程清璇也从床上爬了起来,裹着厚大衣滚来了餐厅。
“有好东西吃,都不叫我!”她挨着幽居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牛肉放进碗里。闻着那股又香又辣的气味,她的睡意顿时醒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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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来了,本来已经停筷的幽居又重新握起筷子。
“大冬天吃火锅,怎么能少了啤酒?”
始宇将地上的一扎啤酒拿上桌,“来,一人一瓶,走一个!”
程清璇是能喝酒的人,幽居酒量也不错,只有施唯一盯着酒瓶不说话。始宇察觉到她的异样,问了句:“小丫头该不会是,不会喝酒吧?”
施唯一脸色有些白,看着不太对劲。
“看来真不会喝。”始宇找了个杯子,给她倒了一小杯,“现在可以了吧,就喝一杯!”
施唯一也不好推脱,就拿起酒杯,四人碰了杯,各自喝下。啤酒冰凉,带着一股冲劲喝下肚,施唯一抿抿唇,味道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下口。
“来,吃菜!”
…
这里气氛一派和乐融融,楼下却是寒冬凛冽。
眉浅坐在驾驶座,看着五楼亮起的灯光,问身旁的女孩:“小珏,要送上去吗?”
绿珏精心打扮过,妆容精致,眼神却有些受伤。“浅浅,你说我就这样上去,要是…”要是看到了不该看的画面,那不是自找罪受么?
眉浅揉揉眉头,“不就是送个礼物么?干嘛婆婆妈妈的!上去给他就是了,他若不要,那就扔了!”一脚踢开车门,眉浅走到另一侧打开车门,将绿珏从车里拽了出来。
“干嘛啊浅浅?”
绿珏被她拖着走向那漆黑的楼道,脚步显得踉跄而仓皇。
眉浅将楼道灯光打开,才说:“给我上去,我看着你去!”她最受不了绿珏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喜欢就说爱,不爱就滚蛋,磨磨唧唧婆婆妈妈的,像个深闺怨妇似的,她平生最看不起这种人。
被眉浅这一激,绿珏心里也生出斗志来,是啊,上去看看,又不犯法!
“你等着!”
踩着高跟鞋上楼,绿珏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靠着墙壁目送绿珏上楼,眉浅把玩着手机,目光一会儿黯淡,一会儿熠熠生辉。
。
绿珏站在五楼的大门口,她刚要敲门,却听到一阵交谈声从屋内传出。
“去瑞士吧,那里雪景很美,很适合两个人一起去度假。反正你们两人都跟孤儿似的,过年在哪里过不都一样?出国去散散心,也好。”绿珏认得,这是始宇的声音。
“怎么会是孤儿了?她就是我的家人。”幽居看着怀里的程清璇,半醉半清醒的眼中,那足以暖死人的柔情,让始宇都忍不住侧目。
他们是彼此的家人,也是心心相印的爱人,还有什么关系,比这种羁绊更深切?
“那就去瑞士!”
“有钱不?”始宇晃晃钱夹,“没钱我有,你尽管放心带她去。”去一趟瑞士,少说也要花大几万,但始宇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却十分平常轻松。幽居摇头,“钱我有。”他不缺钱,他另一张卡,是小时候逢年过节收的红包,算起来,该有六千多万了。
始宇哈了口气,他搓搓手,才说:“幽家少爷怎么可能没钱,嘿,有没有多的被子,这儿可真冷。”
“等着。”
幽居将程清璇抱到大床上,才抱了两床被子出来。
“你跟我打地铺,唯一跟清璇睡一晚。”
“你放心让那丫头跟小璇子睡?她对你家小璇子可崇拜得很,就不怕她撬你墙角?”始宇帮忙铺被子,一脸欠揍。幽居特认真看着他,霸气来了句:“我的女人,没人可以撬走。”
。
他们的谈话,全程被绿珏听到。
绿珏落寞低头,她看了眼手里的爱彼手表,突然泪目。上次见幽居出席生日宴,戴的就是爱彼牌子的手表,所以这次她特意提前一周预定了一块差不多款式的尖针手表,想着幽居收到礼物,或许会心情不错赏给她一个笑容,那也值了。
可现在,听到幽居那一句:她就是我的家人。她突然丧失了敲门的勇气。
他不爱自己,自己送他一座城,他大概都不屑一顾吧。
绿珏摸了把眼睛,收起自己的卑微,快步跑下楼。
跑得太快,好几次差点崴到脚。
“我们走!”
眉浅看了眼绿珏,又看看她手里未被送出去的礼物,顿时明了。
坐上车,眉浅开车,绿珏抱着那块表,不发一语。眉浅看了眼窗外,这才问了句:“死心了吗?”
绿珏抿着嘴摇头,“对他,我死不了心。”
眉浅在心里喟叹一声,“倔妮子!”
*
程清璇醒来,下意识去抱幽居,结果手摸到了两团柔软。
她:“…”
我靠,什么状况,幽宝长胸了?
她眼睛眯开一条缝,这才看清身旁人的面貌。施唯一睡觉时没戴眼镜,乱糟糟的头发全部被压在脑后,露出精致不失妩媚的脸蛋。程清璇呆呆看着她的脸蛋,忘了收回手。
这丫头,长得可真美!
程清璇的美带着英气,是一种锋芒毕露的美。
施唯一的美,则是让男人情不自禁就会想要压上去的那种美,小嘴樱红,秀鼻挺翘,五官生的是真的好看,她就算是闭着眼睛,程清璇也能从她的五官上看出一股魅惑来。
这丫头若是好好打扮一番,绝对的勾人胚子!
施唯一也醒了过来,发觉程清璇的手搭在她胸上时,她竞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救命恩人要摸她的胸,她是拒绝呢?还是…顺从呢?
“那个…小羽,你的…你的手…”在程清璇面前,施唯一就像是只小兔子,没有一点点的傲气。
手下的柔软像是两团烙铁,程清璇赶紧松了手。
尴尬咳了声,她说:“我以为你是幽宝,抱歉啊!”
赶紧掀开被子穿衣服,程清璇也有些脸红。
这算什么事?
一听程清璇这解释,施唯一倒是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施唯一也爬起来穿外套,程清璇穿好衣服,见施唯一开始戴眼镜,她突然一眯眼,摘下她的眼镜。
“头抬起来。”
恩人吩咐,施唯一自然是言听计从。
没有了眼镜的遮盖,程清璇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施唯一眼睛。那是一双浅绿色的眼睛
,像两颗精雕细刻的翡翠,乍然看上去,胜似荧荧之光,迷人而勾魂。“卧槽,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不好好打扮?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程清璇像是发现了宝贝,满脸的惊喜。
施唯一夺过眼镜,细心戴上,才说:“美丽,有时候是会给人带来灾难的。”那一晚的惨痛,记忆太深,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没从那种痛苦绝望中走出来。
美丽,不过是一颗看起来甜美的糖果,吃进肚里则是一颗毒药。
程清璇听了这话忍不住眯起眼睛,看来这丫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
两人一起走出卧室,脸颊都有些红,还没从刚才那股尴尬中走出来。幽居跟始宇正在刷牙,见到两丫头这奇怪反应,同时一呆。始宇快速度簌了口,用手肘推了推幽居,“看这样子,这两丫头昨晚准发生了点什么。幽居,我看你的墙角,就快被挖通了。”
幽居也没那么淡定,程清璇可不是个轻易脸红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她这个厚脸皮也不好意思?
…
施唯一跟始宇早餐也没吃就走了,程清璇在化淡妆,幽居走到她身旁,盯着她一个劲瞧。
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程清璇才放下眉笔,问他:“幽宝,一大早的审犯人啊?”
“小羽,你脸红什么?”
幽居不问还好,这一问,程清璇脸蛋就更红了。
见状,幽居彻底不淡定了。他一把扣住程清璇的肩膀,问了句:“你昨晚不会真把施丫头给怎么了吧?”施唯一显然没胆动程清璇,那主动之人,只能是程清璇。
“昨晚没有。”
闻言,幽居松了口气。
“不过今早有。”
刚松了口气的幽居,再次变了脸色。“你把她怎么了?”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样,若是…
那他真要疯了。
程清璇叹了口气,才将早上的误会给他说了一遍。
幽居听了她的解释,暗想,原来是空担心一场。
那天过后,施唯一再来他家,幽居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她俩同床了。甚至于那之后,程清璇就算是出差,幽居也会想尽一切,尽量给她安排独居房间,就怕她把别人当成自己,因此干出坏事来。
*
程清璇将下午茶跟糕点一并端进穆兰夫人办公室的时候,才发现穆兰夫人竟然亲自动手在构思新的作品。时装周上要发布的作品全都完成了,她现在设计的,必定是私人约的作品。
程清璇大胆看了一眼穆兰夫人手下的稿纸,一件造型高雅却简单的婚纱,已然跃然纸上。
她有些惊讶,谁都知道,穆兰夫人是专门经营成衣跟包包的品牌,每年也会有两个系列的礼服款,但它从不做婚纱系列。
穆兰夫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正巧将程清璇偷看的小动作捕捉到。
已经被发现了,程清璇干脆大大方方地看。
“看什么?”穆兰夫人用资料遮住婚纱,倒也没有不悦。
程清璇犹豫了小会儿,才将自己的疑点说出来:“穆兰夫人不做婚纱系列,艾米丽,你这个是私人定制?”
穆兰夫人端起咖啡,望向窗外蓝天白云,眼神竟有些恍惚跟怀念。“一个老友,要结婚了。”她语气莫名的惆怅,程清璇看着穆兰夫人恍惚的蓝眼,又多嘴问了句:“是上次在伦敦珠宝展上露过面的那位女士?”
穆兰夫人点点头,便不说话了。
程清璇还蛮惊讶的,那位女士看上去年龄不小了,跟穆兰夫人差不多年纪,竟然也没有结婚。
“这是我设计的第二件婚纱,我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我可以为任何人专门设计礼服,但我,只会为我认可的人设计婚纱。”穆兰夫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想开口跟人聊天的冲动。
程清璇下意识问:“那第一件婚纱是给谁设计的?”
穆兰夫人目光一沉,程清璇意识到自己问错话了。
她刚想道歉,穆兰夫人却又开口了,“是我自己。”她为自己设计婚纱,却从没有机会穿上它。那件婚纱,早已布满尘埃,洁白的纱,也变成了死寂的灰蒙。
心下一惊,想到司机之前说过的话,穆兰夫人终身未婚,却有一个孩子。这么说,穆兰夫人曾经也是恋爱过的,甚至到了要谈婚论嫁的地步,那又是为何,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程清璇又看了眼未被资料完全遮住的婚纱衣角,突然很羡慕,能穿上穆兰夫人亲自动手设计的婚纱,那人一定很幸运。能被这个苛刻的老魔女的认同的,一定也是极优秀的人。
许多年后,有人问穆兰夫人一生设计过几件婚纱,她说三件。
他们又问,三件婚纱分别赠给了谁。
她说:一件赠给年轻时的自己,一件赠给这辈子的挚友,另一件,赠给了我最骄傲的徒弟。
谁都知道,穆兰夫人这辈子都只有一个徒弟,那个人叫——贝利卡。
*
2068年的2月3号,是大年三十。
程清璇从公司大楼走出来时,已经是三十的下午。公司年假放的比较晚,她正在心里计划着春节安排,一抬头,却见到幽居站在公司大门口。
他无论多低调,只要有他存在的地方,阳光、绿色、高楼大厦全成了摆设。
程清璇就那样怔怔看着大门口榕树下的他,突然间有了想哭的冲动。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若不是遇到他,她现在该在哪里?
是饿死在那片小树林?还是走出小树林流浪,被警察抓走毙了?
“发什么呆,快过来,时间有点赶,再慢就来不及了!”幽居朝她招手,最简单的动作经过他的演绎,也变得矜贵而优雅。有一同下班的同事瞧见了幽居,心想这小子真帅,就是穿得不咋的,看来是穷人家的帅小伙。
再看朝幽居跑去的程清璇,有人惊讶有人摇头。
年轻时的爱,只需要颜值跟浪漫,等她长大了,见了世面,站在更高处才知道还有更优秀的人等着她。他们怎么想,程清璇全不在乎,他们的思想,左右不了她爱他的心。
一步步走到幽居身边,程清璇主动挽住他的手,仰头问:“要去做什么?”
“跟我来!”<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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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居将她塞进出租车,自己也弯身坐进去,“去机场。”
。
穆兰夫人坐在欧陆车内,她注视着远远驶去的出租车,想起程清璇跟那小伙子说话时,那满脸幸福的样子,真是炫目。
她摇下窗户,看了眼对面大厦上的广告牌。
广告牌上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纯欧美的俊脸透露着刚毅跟不容侵犯。
“夫人,听说公司总部的总裁前些日子来过z市,据说要拓展在z市的业务,准备开办分公司,还接收了市长的亲自招待,真是厉害。”司机也看着了眼广告牌上的男人,又说:“总裁比广告牌上更帅,真看不出来,已经四十几岁了。”
耳边是司机絮絮叨叨的声音,穆兰夫人心里反复响起挚友在珠宝展结束后说的那句话:“穆兰,他一直单身着,他是不是还在等你回去呢?”
等她回去?
穆兰夫人不屑笑之,当年是他喊她滚的,他又有什么资格等她回去?
…
坐上了飞机,程清璇还晕乎乎的。
怎么个节奏?
怎么突然决定要去瑞士了?
“话说,幽宝,咱俩这么穷,去瑞士是准备吃土吗?”她工资现在看着客观,但那几万块钱能有什么用处?
幽居低头看书,淡淡应了句:“不会吃土,把你卖了就有钱了。”
程清璇瞪大眼睛,“找死?”
幽居低低笑出声,这才将钱夹里那张一直没有用过的工商银行卡。“卡里还有,这么多,够你花了么?”幽居必出一个代表六的数字。
程清璇眼睛一亮,“六万?”
幽居不说话。
她又说:“六十万?”
幽居依旧不说话。
“六…百万?”她声音依旧开始抖了。
他们现在可是穷人,一下子有六百万,程清璇不激动才怪。幽居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卡里不是六百万,而是六千万。不想继续吓她,幽居便点头:“嗯。”
程清璇一乐,“那我就放心了!”
坐飞机百无聊赖,没一会儿她就睡过去了,幽居将毯子给她盖好,继续看书。
抵达瑞士巴塞尔的时候,正是那里的深夜。
两人入住进早已预定的酒店,可以说是沾床即睡。第二天两人在巴塞尔城里逛了半天,巴塞尔是一座人文气息味浓的城市,整座城市都给人安静祥和的感觉。
临近黄昏两人才搭火车去了苏黎世。中央火车站人流拥挤,这里很繁华,班霍夫大街上的灯光全部升起,霓虹闪烁,站在一片璀璨光芒中的幽居,让程清璇心醉。
路过一家手表店铺,程清璇只是偷偷瞄了眼专柜里的手表,一眼便相中了一块白色的镶钻石英手表。伯爵家的女表,并不便宜,最便宜的也要好几万。这趟旅行,本来就是花的幽居的积蓄,她可没那么厚的脸皮买东西。
逛了三个多小时,程清璇便说累了。
“你等一下,我先去买明天的车票。”
程清璇站在火车站的雕像前,注视着幽居去自动售票口买票。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幽居才回来。
“走吧,回酒店。”
他们只在这座城市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便搭车去了下一个目的地——卢塞恩。
行走在历史悠久的城市里,中世纪的教堂,总令程清璇又一种穿越到中世纪的错觉。站在天鹅湖旁的卡佩尔廊桥上,成群的天鹅在湖里畅游,程清璇也禁不住掏出相机给幽居拍照。
幽居明显不太愿意拍照,架不住程清璇盎然的兴致,还是配合地拍了几张。
“还是我来拍你吧。”
幽居掌镜头,在他镜头下的程清璇,或笑或皱眉或撇嘴,但每一张照片里,她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那双秋波水眼,比天鹅湖里的水更程清璇,比少女峰湛蓝如镜面的湖水更迤逦。
快到黄昏的时候,两人又搭上火车,坐了一个小时的车,便到了风景如画的英格堡。那是一个处处皆是精致,放眼望去蓝天白云,美如画卷的圣洁之地。
雪地靴踩在积雪上,程清璇轻轻的笑,“这里很美。”
“我们要在这里住三天。”幽居将相机挂在身前,看这远处的山脉与皑皑白雪,墨眼一片雪亮。
听到要在这里住三天,程清璇自然是欢喜的。
“后天去铁力士山滑雪,明天就在这附近随便逛逛。”
“好。”
到了晚上,程清璇才想起一个问题。“幽宝你会滑雪吗?”
幽居坐在温暖的壁炉前看书,听到这话掀了掀眼睑,朝程清璇看去。她开着他的笔记本电脑,看的是幽居所不能理解的动画片《欧克的自杀路》。在幽居看来,那动画片是给五岁以下的小孩看的,欧克自杀了两年,可从没死成功过。
看那动画片,纯粹是浪费时间。
“会。”幽居应道。
程清璇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她笑嘻嘻看着幽居,语气很得意:“幽宝真厉害,十全人才!”幽居微微一笑,继续看书,书页翻了两篇,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小羽,你会滑雪吗?”
“不会啊!”
程清璇回答的那叫一个响亮。
幽居笑容微僵,不会滑雪,那岂不是来错了地方?他以为程清璇会滑雪,才带她来瑞士的。
“幽宝你可以教我啊!”
*
第三天,两人全副武装,裹成了粽子,站在铁力士山滑雪场之巅。
程清璇看着山坡山密密麻麻的人群,没出息的开始腿脚发抖。“我的妈啊!”要她从这里滑下去,那不是玩命吗?
滑雪装备是租来的,幽居蹲下身子,给程清璇绑好滑板,然后将雪杖递到她的手里。“小羽,握好雪仗,眼睛看着前面,两腿均衡用力。双腿与肩齐平。”
幽居站在程清璇身后,抱住她的腰身,一边说,一边指导她动作规范。
程清璇依言照做,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姿势摆的很到位。“好,滑行的时候注意保持平衡,一定不要怯场。”
“准备好了吗?”
幽居瞄着程清璇被冻红的耳垂,语带笑意。
程清璇眼
眼睛一闭,“准备好了!”
“那好…出发!”幽居将程清璇往下一推,刚还闭着眼睛的程清璇陡然间睁开眼睛,她扔开雪杖,一把抱住幽居的腰,直喊道:“我不会啊!我不敢!这太难了,我怕我会从山顶摔倒山脚啊!”
幽居看着死死抱住自己腰不放的赖皮,有些头大。
看样子,她是别想学会滑雪了。
…
“坐稳了!”
幽居坐在滑雪圈上,话音一落,就有一双悍臂死死缠着他的腰。他低头看了一眼,无奈又好笑。“又不是去送死,你怎么怕成这样?”
程清璇不说话,只是抱住他,期待而害怕。
“出发!”
当滑雪圈从高出滑下,风雪刮过耳旁,程清璇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从山巅快速度往下滑落的时候,人就像是一只鸿雁,轻飘飘的,没有多少重量。那一瞬间,她产生一种如在云端的飞翔感,她喜欢这种感觉,灵魂都得到了释放。
在滑雪场玩了一个下午,程清璇还觉着意犹未尽。
晚上吃了奶酪火锅,回到酒店,程清璇洗完澡躺在床上,又觉得自己好像发烧了。她穿了两件毛衣,缩在被子里,幽居洗完澡出来,瞧见她这幅模样,忍不住挑眉,“穿这么多不热?”屋子里开了暖气,穿普通睡衣就好了。
程清璇摸着自己的额头,小声说:“好像又发烧了?”
幽居有些担心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彻底蹙起眉头。“是发烧了,不过烧得不高,先量量。”
量了体温,显示是三十七度七。
“低烧,吃点药就好。”来的时候有准备感冒药,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喝了药,程清璇躺床上,要睡却睡不着。
始宇打电话说要看他们拍的照片,幽居将相机里的照片传到电脑上,看着屏幕里某个人青春飞扬,无拘无束的笑容,他心头一热,突然转身盯着程清璇红扑扑的脸蛋看,眼也不转。
哐——
电脑合上,幽居站起身,走到床边,脱了衣服直接跪在床边。
程清璇顿时惊醒,她酡红的脸蛋看着迷人又可口,“怎么了?”
“我听说,莋爱有助于轻度感冒更快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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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被斩断的情节,以后会发在正版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