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长老粗声粗气地道:“姓鲁,怎样?”
“不怎样。难怪看我不顺眼,原来是心有偏向,这也难怪了。”荣慧卿手里有了青云宗阵法师的灵玉铭牌,顿时有了底气。这些大长老将他们的血脉融入铭牌,既表示他们承认了荣慧卿的阵法师地位,同时也是对他们的限制。只要荣慧卿一日被这灵玉铭牌认作主人,这些大长老就不能对荣慧卿做出人身伤害的事情。
鲁大长老铜铃般的眼睛一瞪,怒道:“就算她是我的晚辈,又怎样?我还会偏私不成?修行中人,家族血缘早就淡薄了,我不过是看你实在欺人太甚,才为她说几句话而已!”
荣慧卿点头,浅浅笑道:“原来如此,受教受教。慧卿人微言轻,不过从来敢做敢当,从来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她到我的洞府惹了我,是她自作自受,怨不了别人。若是我上门挑衅的,你们再责罚我也不迟。”
这一点确实是事实。就算荣慧卿是过份了些,但是鲁滢滢去人家的洞府对别人的灵宠出手,总是错在先。
修士对自己的地盘本来就非常在意,很少有修士会在别人的洞府里出手,除非是想跟对方撕破脸。
所以从这方面说,鲁滢滢的问题更大。
荣慧卿充其量是防卫过度。
而鲁滢滢的动机却值得怀疑。再加上其后她就闹到掌门这里,要求将荣慧卿赶出青云宗,最后掌门以将荣慧卿降为内门普通弟子作为惩罚,才让荣慧卿现在过来据理力争。
几个大长老交换了一下眼色,对荣慧卿道:“既然都有错,你也要反省反省。以后切不可仗势欺人。就要知道,这个铭牌虽然对我们几个有限制,但是我们青云宗能人辈出,若是你执迷不悔。作奸犯科,要惩治你一个筑基修士,还是绰绰有余的。”
荣慧卿听了越发好笑,拱手团团一揖,“受教了。”
荣慧卿走后,青云宗掌门和几个大长老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约而同摇头,叹息道:“是个女修。还生成这般样貌,行事却颇有男儿的豪气,真不知道她是如何长成这个样子的。”
赤豹和狼七还有肯肯巴巴地等在洞府门口,看见荣慧卿走过来的身影,才欢呼着出来迎接。
“怎样?怎样?他们说什么了?”肯肯第一个问道。
荣慧卿笑道:“没事。”说着,伸手对它们亮出手里的一个铭牌,“我现在是阵法师了,内门精英弟子,明天去领衣衫。等入门试结束了,和新入门的弟子一起拜个师父。就成了。以后的五年,我们就在这里专心修炼吧。”
赤豹、狼七和肯肯都长舒一口气。青云宗是个好地方。昆吾山灵气充足,荣慧卿住的虽然只是最低的黄字辈弟子住的洞府,可是那灵气充足的,比起以前在龙虎门的时候,不知要好多少倍。它们也是修行中人。自从跟了荣慧卿和罗辰,它们就在不断地流浪和逃亡当中,也想找个地方安定下来。
难怪底下那些三级宗门的弟子。都想着继续往上升,到二级宗门来做弟子。哪怕只是做外门弟子,也比在下面的三级宗门做精英弟子要强。
荣慧卿笑着和它们进去。看了看罗辰的情形,决定搭设一个聚灵阵,将罗辰放在中央,既能帮他凝聚灵气,又能起到保护作用。就算自己,还有赤豹、狼七和肯肯都不在洞府里面,也不用害怕有人会伤害他的肉身。
她既然是青云宗的阵法师,她的洞府里面当仁不让,也是阵法重重的。
赤豹和狼七都要小心翼翼,肯肯倒是满不在乎。
第二天,就是二级宗门入门试的日子。
荣慧卿一大早起来,就有一个同是黄字辈的弟子过来约她,道:“荣师妹,小师叔让我们一起去望月峰准备,今日太华山入门试在那边举行。”
这一年二级宗门的入门试,都在青云宗的昆吾山举行。
青云宗作为东道主,当然要派出大量的人手,帮助另外两个宗门华严寺和太华山。
打扫场地,搭建擂台的杂事当然有外门弟子负责,不过青云宗也会派出几个内门精英弟子,分别派到华严寺和太华山所在的两个山峰。一边是让他们旁观,增长见识,一边也是谨防有事,内门弟子传讯,比外门弟子要快一些。
这个差使,一向是内门弟子打破头争抢的好差使,居然就落到刚刚入门的荣慧卿头上。
很多别的弟子颇有些不服气。可是这事儿是小师叔陆奇宏一手操办的。陆奇宏一向以公正严明著称,在青云宗无人敢说他偏私。有些人也只好把不满藏在心里,许多双眼睛都盯在了荣慧卿身上。
荣慧卿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架在火上烤。
当然,就算她知道,她也不会在乎。――反正就算不架起来,她也会被烤的。分别只是,被架在高处烤,还是在暗处被人私下暗烤。
再说仔细想一想,这种安排还是为荣慧卿考虑过的。荣慧卿跟华严寺的和尚有过节,陆奇宏就没有派她去华严寺入门试举行的观日峰,而是派她和另外一个同门,去了太华山的望月峰。
和荣慧卿同去的黄字辈的同门是一个圆脸凤眼的女子,看不出多少年纪,肤色微棕,喜爱大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让荣慧卿叫她“苗师姐”,她姓苗,闺名媛竹。
荣慧卿知道这是个中立的同门,在原书当中,对于女主既没有交好,也没有欺侮,倒是可以结交结交。
两个人说说笑笑来到望月峰。
狼七在前头撒着欢儿的跑,十分兴奋。
苗媛竹好奇地看看狼七,再看看荣慧卿,忍不住凑到她耳边,悄悄问道:“……你就是为了这只狼,将鲁滢滢的脸给划了?”
荣慧卿不奇怪苗媛竹知道这回事。以鲁滢滢的性子,以前占尽便宜还要在众人面前装可怜,现在真的被她占了便宜,不满世界宣扬才怪。
荣慧卿微微一笑。“贱人就是矫情。跟我的灵宠有什么关系?――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苗媛竹跟着点头,“我们很多人也不信。哪有这样的事?她说的也太离谱了些。我看荣师妹不是那样不讲道理的人,反而是鲁师妹,平日里当大家是傻子,做出的事也够瞧的了。若不是因为她本家长辈是咱们青云宗的大修士,谁愿意捧着她?不过是装糊涂而已。”
荣慧卿在心里笑得打跌,但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直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鲁滢滢也尝尝被人背后插一刀的滋味儿!
狼七虽在前面跑,可是一双耳朵一直支楞着,听着后面两个人的说话。待听到荣慧卿轻描淡写地将此事掩了过去,心头更喜,四处乱看,恨不得再找个茬儿欺侮欺侮,让这些人看看狼七爷的厉害……特别是让那只有眼无珠的雪狼女看一看……
来到望月峰,荣慧卿看见峰顶平坦的地方搭建了一座四四方方的平台。平台四周围了一圈看台,就跟前世露天体育馆的环形看台一样。从近到远,从低到高。可以坐在上面观看。
近处最好的位置上,坐着几个穿着道袍的男子,中间那一个极俊朗洒脱,顾盼神飞的男子,便是从道门的顶级宗门派来的化神大修士司安大人。
因参加入门试的弟子修为都不高,坐在看台上的大修士们都收敛了威压,如同寻常普通人一样。互相交头接耳,低声说话。
荣慧卿穿着青云宗黄字辈弟子的标准服饰,满头青丝在顶心高高的绾成一个发髻。随意插了一支白玉簪。青绿色的底衫外面罩着嫩黄色蝉翼纱半臂,面上脂粉未施,也没有遮掩容貌,手里把玩着一根暗金色的长鞭,笑意盈盈地从山下走上来。
望月峰上一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都集中到荣慧卿的面容之上。
一丝柔柔的山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荣慧卿的目光随意扫过众人,最后停在司安所坐的看台之上,对他微微颔首示意。
从荣慧卿刚一露面,这些人像是被人捂住了嘴,不由自主地屏息凝气。直到荣慧卿对看台上的大修士点头示意,这些人才吁的一声,长出一口气,发现自己憋的面色通红。
刚才那乍然露面的绝世容光,居然差一点让大家窒息了。
荣慧卿来到司安所坐的看台下面,对看台上面的人拱手道:“各位前辈,晚辈荣慧卿,代表青云宗的师长向各位问好。祝太华山今日的入门试事事顺心,开门长红,照的英才弟子,壮大门楣!”
苗媛竹讪笑着走在荣慧卿身边,就如布景板一样。
她倒是对荣慧卿没有嫉妒之心。
有时候,两个人相差太远,反而能心无芥蒂地结为好友。
嫉妒,一般都是针对和自己差不多的人。
若是对方比你强太多,或是差太多,都不容易让人起嫉妒之心。
苗媛竹只是觉得尴尬而已。
荣慧卿转头对苗媛竹道:“师姐,您让我说的话,我都说了。师姐还有何吩咐?”
苗媛竹有些吃惊,刚才些许的不快都烟消云散,释然道:“你说的很好。”然后转头对看台上的人道:“各位前辈可以决定何时开始,我们就坐在那边,有事您吩咐。”说着,便拉着荣慧卿的手,往旁边的两个座位走去。那是专门给青云宗弟子留着的。
荣慧卿和苗媛竹坐到看台上,含笑看向台下众位参加入门试的弟子,就如同平常看热闹的人一样。
台下站着的人,有万乾观的人。
大牛、百卉和罗巧姿,都在准备参加入门试的人群当中。
看见荣慧卿居然已经穿上青云宗内门精英弟子的服饰,和太华山的高阶修士坐在一起,大牛的双眼眯了眯,憨厚地道:“慧卿妹子真是厉害,居然已经是内门弟子了。”
百卉沉默不语,望着看台上的几个高阶修士,悄悄放出媚术,一股暗暗的甜香往看台上飘过去。
司安似乎不经意地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口吹了口气。
一股庞大的灵力席卷而来,直扑向百卉的识海。
百卉的身子晃了晃,脸色变得煞白,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侧身低头,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化神修士真是太厉害了。只吹了一口气,不仅把她放出来的媚香消散得干干净净,而且顺势教训她,灵力运转如此精准,旁人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刚才已经在无形中过了一招了。
“你怎么啦?”大牛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对百卉关怀备至。
百卉眼底的青灰很明显。这些天,大牛对她需索无度,夜夜采补,已经快要筑基了。百卉没有法子,只好白天去找常师叔交合,以弥补自己被大牛吸取的元阴。可是她采补的速度,还是没有大牛吸取的快。――大牛最近如同一个无底洞,总是填不满。
罗巧姿不想看着荣慧卿,可是她就坐在高台之上,光芒四射,她不想看都不行。
“女主光环有什么了不起?――等我拿回大纲,有你好看!”罗巧姿恨恨地想着,往大牛身边靠了靠。
大牛沉默地搭住罗巧姿的肩膀拍了拍,低声道:“别怕,有我。”
罗巧姿叹口气,别过头去。
高台之上,太华山的一个高阶修士站起来,正要宣布今日入门试比试的规则,一个清亮的女声从山下传过来,“等一等!请等一等!我有件事,要跟司安大人说!”
荣慧卿的记性极好,她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明月女修的声音。
她不是早就来了吗?这几天倒是没有见过她。
“明月道友,有事请入门试之后再说,好吗?”那看台上太华山的高阶修士,对明月十分客气。
明月拉着楚楚的手,激动地来到看台下面,指着看台上的司安大人,对楚楚道:“楚楚,他就是你爹!――快来叫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