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生痛恨自己的懦弱,他不想再逃避下去。缓了好一会儿,常生觉得自己心情足够平静了,才慢慢张开眼睛,努力控制着想要逃避游千夜的目光,深吸一口气,说:“那你就留在我身边!只要你肯回头……只要你回头,我就会在你身后一直等着你,无论何时。”
游千夜低头轻笑,再抬头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了。他语气落寞地说道:“你还是没懂。不过没关系,我就喜欢又笨又傻又执着的你。你太干净了,不像其他人,一碰就脏。如果是你的话,我就可以放心地跟你呆在一起,不用担心有一天你会改变。果然,这个世界有光有黑暗才会更精彩,更有趣。”
常生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怎么劝游千夜回头,他觉得自己理解不了游千夜的想法。
游千夜突然轻笑起来,眼神变得明亮有神,他语气轻松地说:“常生,你知道吗?因为认识了你,我现在觉得这个无聊的世界变得可爱多了。”话落,游千夜将盛满萤光蓝水的瓶子打开,瓶口立时涌出了幽蓝的气浪。
气浪冲出瓶口就自动向常生的身体飘去,钻入了常生的体内,常生立时就发觉,这些幽蓝色地气体就是自己刚刚失去的灵力。他不解地看向游千夜,用眼神询问对方。
许蓉急忙冲上来,想要阻止游千夜,却被游千夜的一记眼刀制止,吓得许蓉又怯怯地退了回去。
游千夜对常生说:“这是我为了感谢你出现在我无聊的世界里的一点点谢礼。为了纪念我们彼此之间的特别存在,为了让你永远地把我记在心里,我为你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就在明天的升旗仪式上。在仪式上,我将吸走南山高中所有的师生的灵魂!我已经把灵力还给了你,你可以用它来阻止我哦。你还可以带你的朋友一起来,我是不会介意的。”
常生惊呼:“你疯了!他们都是无辜的!而且他们根本就没有得罪过你啊!”
游千夜语气十分淡然地问:“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他问得理所当然,好像这是一件多么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常生被他这么一问,居然怔住了。常生的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寒意,这股寒意让他坚信游千夜所说的话都是真的,他真的会杀掉南山高中的所有人!
许蓉在游千夜身后焦急地说:“主人,您不能这样!这么做太危险了,应该现在就杀了他,以绝后患。”
游千夜头都没回地怒道:“什么时候轮到你对我指手画手了!”
许蓉立马低头,恭敬又谦卑地说:“属下不敢。但是……”
“没有但是!”游千夜冷冷道:“我说的话就是命令!”
许蓉对常生怒目而视,一副恨不得扒了常生皮的样子。半晌,她不甘地说:“……是,主人。”
游千夜站起身,抻了个懒腰。慵懒地说:“好了,你的灵力已经被重新吸收了,很快身体机能就会完全恢复。为了明天愉快的宴会能正常进行,今天就不浪费多余的体力了。”他拉过常生的手,做了相互握手的动作,“这大概是咱俩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握手了,虽然很可惜我们不能成为永远的朋友,但至少我们还可以成为永远的敌人,这也算是一种缘份吧,我会好好珍惜的。你的朋友就快来了,我就不多留了,咱们明天见!”话落,他带着许蓉和汪菲菲慢悠悠地离开了天台。
常生想要阻止,但他的身体却还没恢复,他只能痛苦地呼喊着:“不要!千夜!你回来!千夜!游千夜,你别走,你给我回来!”游千夜却毫不停留,很快消失在天台顶,只留常生一人瘫坐在原地,悲痛欲绝地喃喃说着:“你……你快回来啊……求你了,你回来吧,求你了……”
小百合很担心常生,它不断地跟常生说话,想分散常生的注意力,让他好过一些,但常生却一直望着游千夜消失的方向,整个人渐渐恍忽起来。他渐渐听不清小百合的声音,眼前也越来越模糊,他头痛欲裂,胸口像压着一块大石头般,呼吸都变得越来越难,好像每一口气都需要他花费巨大的心力才能呼吸得到。
常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早已模糊又麻木的知觉有了一丝感应。他感觉到有人在摇晃他,呼唤他。他眼前的黑暗渐渐被驱散,刺眼的白光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轮廓。慢慢地,轮廓越来越清晰,钱弥欣的焦急地面容映入常生的眼,紧接着所有的感知瞬间恢复,对周围的一切感觉一鼓脑地涌进常生的脑海与身体,他感觉自己好像又重新活了过来。
太多情绪和感知的涌入,让常生积压的情感一下子爆发而出,两行清泪迅速涌出他依然呆滞的双眼,在他脸上肆意地流淌着。
钱弥欣、厉寒和小七都被常生的反常吓到了。钱弥欣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怎么做好了,她慌乱地擦拭着常生脸上不停流淌地泪水,可是不管她怎么擦,好像都擦不干常生的泪。看着常生悲伤痛苦的模样,钱弥欣感觉自己的心都跟着碎了。她一把搂过常生,紧紧地抱住他,想给他哪怕只有一丝的温暖也好。
钱弥欣抱着常生,轻轻拍着他的背,喃喃地安慰着他。她每拍一下,常生就感觉心里有什么情绪在跟着她的动作鼓动着,最终如火山般喷发般涌出。常生终于嚎啕大哭起来,像个孩子般哭得撕心裂肺。厉寒和小七默默地守在一边,任由常生哭个痛快。
哭了很久很久,哭到再也流不出眼泪,哭到常生感觉自己把一辈子的泪水都流干了,他才离开钱弥欣的怀抱。他用力搓了搓脸,歉意地对大家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已经没事了。”
钱弥欣看着常生红肿的双眼,也不敢发火了。犹豫着小心翼翼地问道:“钱钱,你哭……不是,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跟踪汪菲菲吗?见到boss了?”钱弥欣一惊,马上抓着常生的肩膀上下打量,左右观察,还焦急地问道:“他……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