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这么一回应,袁朗立即可以断定自己的判断是对的,一定是自己的手下兵卒在这里与当地妇人私会。
“姑娘,你且躲起来回避,待我抓住这犯忌的手下再与你赔罪!”说时迟那时快,袁朗一个猛子扎了过去,随后一手揪住了一人的胳膊,斥责的问道:“说,谁的下属,可知我军的三杀令”
“啪”的一声脆响,袁朗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当他看清眼前掌掴自己的人时,他也惊呆了,好半天说了一句:“张,张嫣儿”
“呜呜,呜呜呜你个混蛋,你个转过去!还看!”袁朗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见过一面的,张白骑的宝贝姑娘,姓张,小名嫣儿的。
张嫣儿双手护着,满脸的委屈跟惊悸。
张嫣儿在这显然不是袁朗先前想的那样,这里哪有其他人,除了自己跟张嫣儿,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当张嫣儿从袁朗身边夺路游了过去,将巨石上的衣物穿戴完毕之后,袁朗这才知道,这张嫣儿压根就是乔装自己的兵卒,混在军营里而已,哪里是自己的手下跟当地的妇人私会一说,刚才的自己少了根筋,错误的将这些衣物当作了两个人的,现在想想,除了心衣是张嫣儿的没错,那军甲原来也是这女人的,而且这女人还是张白骑曾经有意指婚给自己,被自己拒绝了的那个人。
张嫣儿着急忙慌的穿好自己的衣服,也不丢下一句话,散着一头的乌丝,哭着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哭声渐远了,原来这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尼玛,亏大了,刚才只顾着心慌,啥也没看清。
看不清的原因还因为是这里雾气实在太大,可是自己没看清,袁朗他说出去,人家会信吗,恐怕很难。
确实很难,回到自己大帐的袁朗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一个澄清自己清白的理由。
刚才回营的时候,换过岗的守卫兵卒讨论的话题袁朗也听见了,说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哭着要进军营被他们拦了下来,本以为是个疯姑娘,可谁知道来接她的,竟然是白帅张白骑。
张白骑会不会知道自己“偷窥”她闺女的事,张嫣儿又会不会把这事说出去。
正当袁朗焦虑到不行的时候,突然见到濮阳兴从帐外跑了进来,并且回禀道:“黄帅,白帅来了!”
“什么!”袁朗惊吓的叫出了声,他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害怕看到张白骑,因为很显然,张白骑这次是来兴师问罪的。
“黄帅,黄帅”张白骑猛地掀开帐幔,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身后正拉着他那身着兵卒军甲的闺女,张嫣儿。
“白帅你听我说,我这”
袁朗刚想为自己辩解,可是张白骑看似比他还急,只见他打断了袁朗的话,随即说道:“黄帅,你先听我说,我今天是来请罪的!”
袁朗一听,顿时有点丈二和摸不着头脑了,他看了人家闺女,人家还来给自己请罪,这是什么逻辑。
“白帅,你何罪之有啊,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袁朗这么一说完,张白骑猛的一拉身后的张嫣儿,道:“还不是被我娇惯坏了的闺女!她偷偷的随军出征,当我发现时大军已经开拔到冀州城下,无奈之下,只得留她继续乔装待在我的帐中,可昨晚谁知道她从哪得知离这里西行不远有处温泉,竟拿了我的令箭私自出营,更有甚者今早回营时竟公然的以女儿之身的模样闯营,黄帅,你说,我是不是犯了失察以及包庇的过失!”
张白骑说的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看来张嫣儿还没把与他在温泉坦诚相见的一幕告诉张白骑,这下袁朗就放心了,毕竟这个时代,女性的贞洁还是比命重要的,谁也不敢拿自己未来的幸福开玩笑吧。
竟然心头的大事已经了断,袁朗也就将计就计卖起了人情,只听他说道:“白帅,就这点小事也难为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找我,我看这样吧,私自出营和闯营两罪并罚,就让你闺女禁足在你大帐中两天吧,以儆效尤,下不为例!”
张白骑的脸色变了一变,很显然袁朗对他闺女的处罚已经是大事化小事化了的结果,要是动起真格的搬出“三杀令”,恐怕张嫣儿就算能免除一死,至少也得受这皮肉之苦。
张白骑将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很显然他不想他闺女首当其中的被罚,袁朗这么做,很大程度上是给足了张白骑的面子,当然,也有自己内心之中那一点内疚。
“黄帅答应饶你,我可不答应!”张白骑转身“啪”的一声,重重的扇了张嫣儿一巴掌,随后狠狠的说道,“还不给我回军帐中去,从今天开始,禁足十天,禁食两天,要有再犯,我派人送你回老家去!”
袁朗没想到张白骑对自己的闺女也下得去这手,连忙上去拉着张白骑劝慰道:“白帅,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挺大一姑娘,你也下得去这手!”
说完,袁朗看了看张嫣儿,只见她的左侧面颊悄悄的隆了起来,张白骑这一下子真给足了劲,打得张嫣儿那粉粉的脸蛋一片绯红,像极了绽放的红花。
袁朗看着张嫣儿,只见张嫣儿也恶狠狠地盯着袁朗,袁朗不敢直视张嫣儿,因为他对她有着愧疚。
“黄帅,我这就带这不肖闺女回去反省,你且歇着!”张白骑对着袁朗说罢,然后喊了一声:“给我回去反省,从今天中午开始,给我绝食!”
直到张白骑父女离开自己的大帐,袁朗这心才算是落了下来。可是此时的袁朗满脑子浮现的都是张嫣儿刚才那恶狠狠地眼神,可以看得出,她现在有多么的憎恨他袁朗。
“小兴子!”
濮阳兴一直在旁,听袁朗唤他,立即上前道:“在,黄帅!”
“白帅这人下手没轻没重的,你且跟去看看,别让他伤着了他闺女,有什么动静回来报我!”
濮阳兴听了吩咐,点头应是,然后悄悄了跟了出去,给袁朗打探消息去了。
濮阳兴前脚刚走,后脚袁朗的大帐又被人掀了开来,只不过在这次来的不是兴师问罪的,而是渐渐跟袁朗熟络起来的刘子惠到了。
“怎么,将军自己定的三杀令却在白帅这里不行了?”刘子惠的话说明他刚才一直在帐外,已经对刚才发生的一幕知晓了。
所谓的“三杀令”,那就是乱军纪者,杀;扰民者,杀怠军者,杀。很显然较真起来,张嫣儿触犯了“乱军纪”这一条。
“严刑峻法固然要施行,可是法律之外还有人情,还有网开一面嘛!”袁朗知道自己践踏了自己定下的规矩,可是在刘子惠面前,他想装也装不起来,只能如实相告。
刘子惠的表情看起来很难让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是对袁朗的嗤之以鼻,还是多了一分的欣赏。
只听刘子惠接下来说道:“秦王嬴政用严刑酷法束缚天下百姓,很显然他是错误的,虽然在短时间内起到了效用,可是三世而亡的经验教训还是让人历历在目。高祖皇帝约法三章宣高了秦王朝酷法的终结,所以高祖的后代可以延续至今!”
袁朗略有所领悟,只听他回道:“先生的意思,是让在下呀顺应时势制定法律规章,切莫仿效历史,循规蹈矩是吗?”
刘子惠高兴的点了点头,像袁朗这么聪明的年轻领导者,现在已经是不多见了。
“我此来是听闻公与兄来了封书信,不知道将军是否可以给在下一观呢?”
刘子惠的请求并不算太过分,于是袁朗爽快的答应了,并且奉上了沮授给自己的书信。
刘子惠看完书信,笑着说道:“好一个沮公与,他倒是会在冀州享清福,却让我在外面为其奔波,哈哈!”
袁朗知道刘子惠跟沮授的关系非同一般,他这么说只是打打趣罢了,并没有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