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还没有回答我妹妹的问题,说,我们里外都是死,如何杀你就比不杀你要坏!”
爱儿已经被逼入了绝境,她现在对这事的最终结果,都在于袁朗对她每一句话的解释。
袁朗知道,这对姐妹跟自己的矛盾点就在于他是否会威胁到她们的生命安全,既然找到了矛盾的重点所在,那么袁朗自信可以说服她们。
接下来,只听袁朗说道:“二位无非是怕我给韩馥告密,可是二位不知,我与韩馥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我如何会主动的帮他,我恨不得二位早日将其除去!”
“你,你到底知道多少!”
爱儿、怜儿双双一惊,她们原本以为袁朗只对她们的身份有个大概的了解,可是现在看来,袁朗连她们要害韩馥的计划似乎都知道一些。
“阁下与韩馥有不共戴天之仇,这话从何说起?”
“对,快说,再磨磨唧唧的,我姐不动手,我就先宰了你!”
袁朗将准备好的语言,和盘托出道:“总之二位的事情我知道的是透透彻彻!不过二位别回错了意,我不是二位的敌人,我们可以说,是为了达成共同目的的战友!”
“战友?好新颖的说辞!你且说你与韩馥有什么仇,只要让我们听到半句不实,我们还是放不过你!”
怜儿已经有点按捺不住焦虑的心情,在她看来姐姐的犹豫未免有点太过小心谨慎了,她现在一句句逼着袁朗说出来,是在想让他没时间思索,而找到袁朗说话的破绽。
可是袁朗精明如斯,岂会被这么一点说辞呛住,只听他胡说大吹道:“想必二位知道我乃黄巾军的统帅,而我们黄巾军的来历二位是不是也知道!可是二位不知道的是,我的妻子乃是天公将军、大贤良师张将军的独女,没错,我就是他老人家的女婿!”
“当年的黄巾起义我姐妹还是知道的,至于阁下说的身份,我们也略有耳闻!”
“我姐可没说全,我们不仅仅听说过你的身份,还知道你是倒插门的女婿,不知道你怎么把这茬忘了!”
袁朗知道怜儿是在刺激他,可是这已经不是问题的重点了,面对别人的嘲讽,袁朗只能笑笑,然而该出的话他还是要说,只听他接着讲道:“既然二位知道,那就不难理解!当年黄巾起义的失败,韩馥曾有份参与剿灭,我天公将军的死,虽然不能算是他韩馥直接动的手,可是他也是参与者。而且我岳父的坟墓就葬在老家,韩馥不但纵容手下的人肆意践踏,还扒坟鞭尸,你们说,我能与他没有仇,没有怨?”
袁朗这是将死盆子往韩馥脑袋上扣,张角被刨坟鞭尸这压根就与韩馥挨不着,现在他竟然说成了就是韩馥指使的,无非是增强自己谎话的说服力罢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难道我说的有错?这还不算,我本想在黑山与我现在的下属张燕、张白骑从此过上与世无争的生活,可是不曾想,他韩馥先是授意各郡县多次骚扰欲图将我们剿灭,继而后来朝廷招安他才罢手,可是现在他仍不死心,硬是将我们黄巾军从幸福窝里拽了出来,陪他远赴酸枣会盟,二位可以看到,这里有一半的兵力都是我们黄巾军,他的用意在于借董卓之手消灭我们,其心之歹毒,难道不值得我恨他?”
袁朗的分析说道额是滴水不漏,就连刚才还一直在怀疑这里面真实性的怜儿,此时听完之后,也觉得袁朗不仅不该杀,而且还能拉拢过来,助她们一臂之力。
“既然阁下与韩馥有此大仇,为何上次在舆车上,那么好的机会你不动手,韩馥别郡的太守都不带,偏偏带了你,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跟他有深仇大恨?”
爱儿的问题问的很尖锐,因为韩馥目前专宠袁朗是大家共知的事情,你说与人家有仇,那么为什么还要往人家怀里钻。
袁朗知道脑筋转的很快,只听他唉声叹气的说道:“我如果能动手,他韩馥已经不知道死了几回了!不瞒二位,韩馥在我的身边已经安插了耳目,我甚至怀里我们黑山上也被他安插了不少的刺客,我一旦动手,我的家人势必要遭毒手。而且,我现在率领的两万大军,有一万多还被困在了邺城,一旦他韩馥死于我之手,试问我那些将官如何从邺城突围,我岂不是为了私人恩怨而间接加害了他们!”
爱儿将手中的匕首收了起来,虽然动作不大,可是带来的信息太过重要,那就是自己的谎话成功,爱儿算是信他了。
“阁下的话,我暂且信了,可是我们也会打听证实!如果阁下有意诓骗,我们姐妹也不是好欺的,一旦我们的事情败露,不管与阁下有无关联,我们都会一口咬出阁下就是主谋,所以,请阁下自求多福!”爱儿说完,一拉怜儿的手臂,又道:“怜儿,咱们走!”
“姐,就这样放过他,那下次再动手咱们可是难上加难!”
怜儿边说边恶狠狠地看着袁朗,这小蹄子之泼辣,比她姐姐更甚。
“呵呵,我自求多福,二位也最好烧香保佑我多福多寿,不然刘子惠这人太过实诚,他能干出什么来,我就不好说了!”
袁朗毫不示弱,现在如果低头,那就等于是心虚。
爱儿听后笑了笑,她一把拉着还在那忿忿不平的怜儿,然后打开屋门,总算是拉拉扯扯的走了出去。
这对姐妹花前脚刚出门,袁朗紧接着便一下瘫倒在了座椅之上,刚才这一幕实在太惊险,如今他的命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他有了自己的家室,他必须要为了张宁活着。
可是刚才袁朗分析给爱儿、怜儿听的那些话,并不完全是假的,至少他认为韩馥这人是绝对不能当朋友、上级来处的,潘凤是他的心腹爱将,其结果袁朗昨晚看见了。
所以你说让袁朗出面告发那对姐妹,袁朗想想还是让韩馥自求多福吧,他的生死,自己绝对不干预。
冀州早晚都会落入袁绍的手中,袁朗也深怕自己过度的干涉,会阻碍历史的进程。
可是一旦韩馥覆灭,他袁朗将何去何从,他统领的“黄巾军”将何去何从,是尊重历史,还是扭转历史,这是袁朗现在想想,都觉得很棘手的问题。
袁朗想趁机睡会儿,补补觉,可是不一会儿又来了四五命兵士,说是奉了上级的命令来帮着收拾东西,以尽量快上路。
韩馥火急火燎的赶着去投胎式的,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出征之旅,这跟昨天他三天打
鱼两天嗮网的精神头截图不同。
看来“枕边风”的威力是自古有之的,无论到何时何地都是“威力”无穷的。
袁朗的随身物品其实并没有什么,几件换洗衣物,一堆用来打发时间的书简,最贵重的还是韩馥送给他的那件貂裘,不过早已让濮阳兴带走了。
驿站之外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看来昨晚一直喝酒到天亮的自己,还不知道后来这雪会下这么大。
袁朗身穿普通兵士的棉服,虽谈不上很暖和,不过也不冷就是了。
当然,最舒适的还得数韩馥,他的那辆舆车,已经如一座移动碉堡式的停在了驿站外面。
袁朗看到韩馥在兵士的辅助之下上了舆车,此时车上站着的还有身穿貂绒大衣的爱儿、怜儿姐妹,她们也在人群之中也看到了袁朗,直勾勾的眼神告诉袁朗,你最好小心点,这样才能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