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叔,不是,应该是这位大伯,怎么称呼啊?”子韵心里这么想着,下一秒立刻想到了极品叮嘱她的一大堆要点,于是耸了耸肩,挺了挺背,舒舒服服地往后靠了靠,两眼**裸地看着眼前这位盐港军的使者,“目光如炬”……
这位身着军服戎装的老将打量了子韵一番,心里却想,怎么如此一个年轻姑娘?这世道真是变了!
军官面不改sè,站起来微微一抱拳,自报家门道:“我奉了盐港军营正的命令,特来拜访破黑佣兵团团长,想必就是小姐您吧?”
”子韵一点头,手臂一抬,示意请坐。
“那找我有什么事?”子韵一边接过极品递来的茶,一边问道。
在破黑,大家基本都是草莽出身的,喜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又本着节约主义的原则,所以没有配备很多仆人。整个破黑大院,除了两个厨子,两个侍女,三个护院(在破黑,护院就是扫地的)以外,没有其他的仆人了。
所以在某些场面上,子韵的威严还得由当前几位二当家三当家之类的衬衬了。
“莞东城就要不太平了!”这位老将一字一顿说道,显得痛心疾首。
“哦?何以见得?”子韵问道
“选锋军要造反了!”
子韵心里笑了笑,想到这年头,天天都有造反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们造他们的反。关我们什么事哦?”
老将见子韵似乎无动于衷,又道:“您不知道吗?昨晚,选锋军冲入城守大人的府中,三十四口人,一个不留!”
子韵心中一恫,转头看了看极品,极品点了点头。
前阵子在极品的安排下,子韵还去拜访过那位白发苍苍的城守大人,看起来还蛮和蔼可亲的,又有儿孙绕膝,rì子过得挺滋润,没想到一夜之间,竟就yīn阳两隔了。
老将见子韵脸sè微变,接着说道:“如此大逆不道,残忍狠毒,简直天地不容。如果让选锋军继续嚣张下去,怕不仅仅是莞东城百姓会遭殃,整个海森道都会波及!”
子韵眨了眨眼,收敛了下情绪,问道:“那你们营正叫你来的意思是?”
“我们营正大人,是追随了城守好几年的莫逆之交。营正大人要为城守全家报仇,更何况这些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所以我们盐港军誓要将选锋军一网打尽,为民除害!”
“嗯……”子韵点了点头,“你们营正大人重情重义,我很钦佩。今天你只是来通知我们,你们要和选锋军开战的事情?”
老将微微一怔,又站起来抱拳说道:“我今rì是特来请破黑佣兵团助我们一臂之力的!”
“破黑佣兵团人才济济,声名在外。营正大人百事缠身,不然肯定亲自登门拜访。出门前,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请到破黑的大当家一聚,商议联合对付选锋军事宜。”
原来想拉我们入伙啊……子韵和极品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你们还联合了谁?”极品问道。
“骁武军。他们已经同意加入同盟。如果再有破黑的鼎力相助,我们一定能够一举拿下选锋军!”
子韵听腻了这些台面上的话,正好肚子又咕噜噜地响了一声,哎呀,早饭还没吃呢!
“咳……”子韵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样吧,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们要商量商量。”
“事态紧急,希望团长大人尽快做出决定,助我们一臂之力!”
“你先回去吧,等我们商量完了,下午就给你们答复。”
等客人走了,子韵立马松了口气,迫不及待地觅食去了。
极品跟在一边,说道:“这天下,是彻底的乱了!子韵阁下,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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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ūn水今天好像不在。”
“哦……”子韵脑子一转,“那不然等他回来再说。”
“可是你说下午就给答复。我怕来不及。”
“那就拖着呗。”子韵说道,“随便找个借口。”
极品的汗差点没掉下来,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没有chūn水在,他做决定也似乎没了底气一般,虽然大多时候,他和chūn水的想法总是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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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一个中午到下午,破黑大佬们聚在大厅里,讨论着这个事情。
帅中行主张联合。据他说来,如果盐港军和骁武军联合,选锋军必败。到时候破黑还可以分一杯羹,扎实下在莞东的根基。帅中行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偌大的家业也在这里,有这个想法是理所当然的。
极品似乎赞成这个想法,主要是本着救济苍生的意愿。可是他又纠结了,军阀混战,虽然有挑起者,可一旦打起来,分正义与邪恶吗?苦的最终还是老百姓。破黑要是淌入这趟浑水,也无法清者自清的。
况且,就算选锋军败了,难保盐港军和骁武军不起内讧,到时候破黑还得帮一个消灭另一个?就算又灭了一个,那接下去呢?
所以极品又希望可以独善其身,以不作为的方式退出莞东,远离战乱,保存实力,另谋发展。
可是老是这样逃来避去的也不是办法。极品想要把破黑往匡扶天下社稷这条路子上推,就必须让破黑参与关乎政治、军事的大事件,只有这样,破黑才能崭露头角,朝他所想的方向发展。而不是一味的原地打转,只做些雇佣兵的行当。
所以正当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激烈的时候,极品坐在一边沉默不语。
事情太突然了,极品需要时间好好研究下情况,理一理思绪。这关乎破黑的方向、前途,甚至生死存亡。
成王败寇,最后极品想到了这点。无论怎么样,破黑还太小,更何况还分了一半去了流光道,他不能为了一己私心,就让大家去冒风险。
极品抬头,看着和大家一起嬉笑怒骂打成一片的子韵,暗暗叹了一口气。在某些方面,也许我应该向子韵学习。
此时太阳已经落到了西边的山顶上,天很快就要暗下来了。
离昨晚的灭门惨案已经整整一天,外面早就乱得不成样子了。
极品的眼线已经来汇报过好几次情况了。
很及时的,chūn水回来了。他身边跟着阿南。
阿南在门口对大家略略点头招呼,径自往大院那去了。
极品把盐港军使者来破黑要求联合的始末跟chūn水做了简单说明,要听听chūn水的意见。
“不急,”chūn水理了理衣襟,“先随便找个理由拖一下,我刚从外面回来,打听到不少消息。今晚我要听听帅副介绍下莞东城这几支军队的情况,再想想具体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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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天气越加冷了。子韵坐在椅子上直哆嗦,便要去房间里加件衣服。
正走着,前面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黑影幢幢,有点看不清。
好久没提起过什么神魔鬼怪来,子韵一下子也没意识到,径直走了过去。
转过一个拐角,子韵突然觉得有衣服刮擦的感觉,转头一看,一双黑暗中泛光的眼睛正看着她。
“啊!”子韵吓得大叫,往后猛地一个踉跄。
“别怕,是我。”一个声音响起,接着手臂被人一拉。
而同时的,另一个手臂在她背上一托,让子韵避免了一个仰天大跤。
子韵吞了口吐沫,定了定神。
往前仔细一看,炎亓!
往后一瞧,芸!
子韵拍着胸口,一棵狂跳不止的心一下子还缓不过劲来。
“黑灯瞎火的,你在这里做什么啦!想吓死我啊。”子韵问炎亓。
一阵沉默。
子韵生气地朝炎亓嘟了嘟嘴,转头又问:“芸,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又是一阵沉默,接着声音响起,“我在,亭子上。”
“这么冷的天,还在外面吹风啊……”子韵看着芸还是一套-紧身皮衣,大大的领口还露出一块苍白的脖子,“要不要我叫人给你做几套冬衣?”
“谢谢,我们,不怕冷。”
“那做件羊毛披风!又保暖又拉风。”子韵显然没意识到自己是热心过了头。
子韵转头看了一眼炎亓,“你要不?也给你来一件!”
“要。”黑sè一闪,就消失了。
“切,大冷天的埋伏在这里吓人呢!”子韵嘟囔了一句,又转向芸。
子韵盯着芸看了又看,还想伸手去摸一下。
芸身体微微一让,冷冷地看着子韵。
“芸,你额头的伤疤呢?”
“愈合了。”
“我是说,疤痕都没了呢?”子韵好奇地说道。
“我们,有自愈。”
“哇,太好了。”子韵双手一拍,“还有这么神奇的能力啊。”
“能教教我吗?”子韵嘿嘿一笑,有点撒娇的意味。
“不能。”还是冷冷淡淡的声音。
“那你帮帮我,把我这个也弄掉。”子韵说着,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那块小伤疤。
“不能。”
子韵泄气道:“小气!”
芸看了看子韵的脸,居然很难得地显示出一些笑意来,是无奈的笑也好,冷冷的笑也好,只在一瞬就消失了,“这是,血族,特有的,能力。”芸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子韵怏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