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哦,头儿。”夜赶紧奔过来,把门关紧。
房正伏在案几上研究什么东西,也不纳闷,只是抬起头来问道:“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个房间比一般的都大些,只是在两侧本来应该摆放屏风或者其他室内装饰物的地方搭了两张简易铺子。其中一张床上,被子整整齐齐的叠放着。
破黑人多了,一人一间房是肯定不够用的。
“他人呢?”子韵一屁股坐到床沿上去,“几天不见踪影了。”
房摇了摇头,对子韵大大咧咧的脾气早见怪不见。
夜打着哈欠,答道:“哪有啊,早上还见他来着,说是去外头转转的,现在还没回来。”
房见子韵气呼呼的也不说话,说道:“一个大男人,不会出什么事。别担心了,待会儿肯定回来。”
子韵愤愤道:“谁担心他啊,切,出去玩也不叫上我。”
“对啊对啊。”夜说道,“也不叫上我。我猜一准吃花酒去了。”
chūn水扑哧一声笑了。
小九走到窗前把窗打开了半扇,见对面厢房里亮堂堂的,有两三人影在晃动,顺便做了个深呼吸,感受到空气又寒冷又清新。
“现在可不是我在偷听哦。”小九笑道。
chūn水正了正脸sè,有些不好意思,笑着狡辩道:“我这也是被迫呀。”
惹得小九不置可否地翻了下白眼。
子韵在晋峰他们的房间里东翻翻西看看,也没捣鼓出些有意思的东西来。最后只好和房一起伏在案几上看那张帝国地图。
看了半天,又和房大眼对小眼的瞪了半天,最后问道:“你看出啥来没?”
房挠了挠后脑勺,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是在看昌南的地形。可惜这张太大,不够详细。”
房一直负责破黑的雇佣兵事务,最近这段时间以来,破黑的雇佣兵事项少了很多,尤其是年关前后,几乎为零。
这也难怪,时局变了。帝国的各个道上,割据势力之间的小摩擦也好大纷争也好,都纷纷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不热闹。
以前从帝国zhōng yāng到地方上很完备的雇佣联盟体系,基本上已经瘫痪了。在西南几个还算安稳的道上,零星还有几个联络点的,也成了民间私下里交易的任务场所。
自此,帝国垄断的雇佣兵行业也算是走到了末路,以前这也算个国库资金的重要来源之一。帝国的统治,在很多方面,已经崩塌,显示出岌岌可危的姿态来。
帝国的腐朽,国库的亏损,官员好逸恶劳,骄奢yín-逸,早已失去了民心,想再重塑威望,重掌大权,怕是难上加难。
而靠这吃饭的雇佣兵们,失去了生存的土壤,不得不转而投入军队。大量的雇佣兵让地方割据势力得以在短时间内快速的膨胀。这也是帝国的统治者未曾料想到的。
还有更直接的,比如帅中行的风旗佣兵团,当初也是垄断了海森道的佣兵市场的,只不过还未变成军阀之前被破黑给收了。又如桂城的小打小闹联盟,便是桂城的雇佣兵联盟联络点的负责人将本应上交的钱财都私下囤了出来,集结起当地一批雇佣兵,自称联盟会长,组建而成的一个割据势力。
这个世道,有nǎi便是娘。刚开始小打小闹联盟几乎占领了桂城,会长的住所也搬到了原城守的府邸去了。可是好景不长,由于“经营不善”,再加上雇佣兵本就是一群见钱眼开、不服约束的虾兵散将,最后由于军饷问题闹了个内讧,联盟就瞬间瓦解了。
这批人散了以后,都被附近的割据势力吸收了去。据说,还有战犯军和重燃军不远千里,秘密来这里招募士兵。不巧的是居然还冤家路窄碰了头,结果就是你死我活地火拼了一场,各有死伤之后,又很默契的停战,各自拉着招募来的队伍回总部去了。
毕竟,这里不是他们的主战场。万一被周围的割据势力知道,被瓮中捉鳖了去,那才叫得不偿失。
所以这阵子房很闲,所以破黑现在的收入很吃紧。
当初一东(皖东)一西(落叶城)互为犄角的战略也宣告失败,总部分几拨人马挺进昌南的时候,chūn水极力建议将破黑的财产——基本上全是风旗佣兵团的财产能带走的全带走,而且都由子韵这一波人马带的。
美名其曰走水路快速安全,船运又比较方便。实际上这恰是破黑能否在昌南站得住脚的致命因素,另一方面又牵制了下帅中行等人。
按照chūn水的设想,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用这些当家在昌南招兵买马,强根护本,方才有资本和周边的军阀势力叫板。否则凭着几十个散仙游侠刺客的,就是人人都拿着一把神兵利器,也没办法和军队抗衡啊。暴龙之弓的前任主人夜摩亚不就是个例子么。
子韵又在房间里绕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好玩的,哀叹了几声,说道:“真够无聊的,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夜:“老大,你什么时候也关心关心我啊……”
房:“无聊的话,去chūn水房里转转。他那个妹妹好像进去老半天了,不知道在聊什么。”
“对啊对啊,”夜来劲了,凑到子韵眼前,小声说道:“我怀疑啊,这就不是什么妹妹。你说是不是啊,房。”
子韵皱了一下眉,又一脸疑惑地看着夜,见他点了点头,又看看房,见他也点了点头,不觉有些头晕脑胀。
想起那个赫连chūn水,就是个流连风月场所的下流胚子,真该好好说教说教他,作为破黑的一员大将,我的手下,怎么能容忍他如此胡来。他在外面寻花问柳也就罢了,居然到总部来了,这要是传出去,破黑老大的脸可往哪里搁!这还是小事,要是带坏了风气,影响了破黑的文化建设,那可是件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了!
看着子韵的脸一下子绿了起来,夜这好事之徒立马又怂恿起来:“头儿,要不,我们去瞧瞧?”
看着夜两眼放光、一副希翼的样子,子韵真想再在他额头上来一下,“你很好奇吗?自己看去!我没兴趣!”说着径直回房去了。
夜有些摸不着头脑,睁大着眼睛冷了半晌,问道:“反常啊?头儿。”
房摇了摇头,叹道:“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