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亚濏勺子上的甜点又掉了,粘在胸前的衣服上,亚濏瞪大眼睛,仿佛看到了鬼。
“亚濏,你这么震惊,是看到鬼了吗?”亚彦妠笑着问道。
亚濏脑子开始混乱:她怎么来了?她为什么回西岚殿了?她被休了?休了!原来被休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她被休了就要回西岚殿,天哪,这简直糟透了!还能不能愉快地吃甜食了!
“亚濏,你应该把这坏习惯给戒了,否则你会成为一个笑话,纯种吸血鬼的獠牙竟然被虫子蛀了。”亚彦妠朝亚濏挥了挥手,表示已打过招呼,便转身离开。
“老鬼!老鬼!老鬼!”亚濏受了刺激,大喊道。
“小殿下,怎么了?”
“她……她……她怎么来了?!她要住多久才能重新嫁出去啊?!”
“啊?”老鬼跟不上亚濏跳跃的思维,顿时愣住。
亚瑟匆忙跑出门,只剩下椅子左右晃动。
“二哥!大事不好了!她来西岚……殿……了……”亚瑟的声音逐渐变轻,只因为看见亚彦妠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其余几名哥哥们也都到齐了,坐在桌子边。
“老幺也来了,正好,那我就一起说了,今日我有事要宣布,我决定把亚必尔纳的第二十一代王位让给我的夫君,汎尘。”
“不行!”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亚彦妠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她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决定不会更改,“我是通知各位哥哥和三位弟弟,并没有争取你们的意见。”
“你都说了是亚必尔纳的王,汎尘不姓亚必尔纳,如何继承?王位让给一个外姓人,可笑至极!如果你叫我们来就是为了这事,那我失陪了。”二殿下亚隗起身离开。
“大哥不在,如此下定论,恐怕不妥。”四殿下亚肆饮下一口血酿酒也先行离开。
亚彦妠叹了一口气,看着众位纯种吸血鬼纷纷离开,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最后只剩下亚濏和八殿下亚炽。
原本各位纯种还是不排斥住在西岚殿的,虽然彼此话不多,氛围还算相对融洽,自从亚彦妠继承王位,大殿下亚绔率先离开,不见踪影,其余纯种也纷纷离开西岚殿,只剩下老幺亚濏和老八亚炽。
“你们两个呢?”亚彦妠看向剩下的两位。
“这事的确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你若执意要这么做,也没办法,谁让你现在是亚必尔纳的王,但以你一人己欲搭上整个亚必尔纳家族,是否有点滑稽?即便如你所愿,把王位让给汎尘,他就真的会被吸血鬼界接纳吗?你别忘了,他连自己都不是吸血鬼,如何服众?更何况,以汎尘的性格,他会愿意改姓?”亚炽漫不经心地转动高档酒杯,一句句道出真谛,确实是亚彦妠没有想过的问题,也是**裸的现实问题,看来是她太心急了,还得从长计议。
“好了,没什么事,我也回房了。”亚炽起身,路过亚濏,伸手摸了摸他的一头卷毛。
“那我也走了。”亚濏跟着哥哥们的步调也选择远离亚彦妠。
亚炽见到一张生面孔,悠悠转过身,说道,“站住。”
夕瑶闻声停下脚步,一个长相英俊的男子。
亚炽走到夕瑶跟前,食指挑起夕瑶的下巴,饶有兴趣地问道,“亚彦妠从闵德府带来的?她还真是很喜欢那个男人呢,是准备把闵德府搬到西岚殿来吗?呵呵,还王位呢,真会开玩笑。”
夕瑶往后退了退,她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只能从他的外观和衣着判断,还直呼亚彦妠的姓名,想必是一个不能轻易得罪的人。
“你身上有人类的味道呢,闵德府怎么会有人类?真有意思,欢迎你来西岚殿,就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吧。”亚炽说着便温和地埋下头。
夕瑶只觉得脖子一阵刺痛,顿时睁大眼睛。
亚炽松开夕瑶,舔了舔唇边的血液,笑着说,“小家伙,你紧张什么?果然,人类的味道就是不一样,干净多了,谢谢。”亚炽拿起夕瑶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便转身离开。
夕瑶咬了咬唇,没搞懂情况,那人便消失了,夕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触碰到伤口就觉得刺痛,她还不知道,纯种吸血鬼的獠牙是有剧毒的,没个三五天,这伤口还愈合不了。
“夕瑶?”亚彦妠看到独自发愣的夕瑶,“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嗯。”夕瑶捋了捋头发,将伤口盖住,快步跟上。
亚彦妠无奈地说道,“真是伤脑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嗯?”
“没什么,夕瑶,你就住这一间吧,不用觉得约束,和闵德府一样,随意就好,有事我会叫你,没事的时候,也不用刻意等我。”亚彦妠笑着说道。
夕瑶点了点头,走进自己房间。
亚彦妠推开一扇门,回到自己房间。汎尘昨夜宿醉,沿途都没醒过,仿佛根本就不想醒。
亚彦妠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汎尘,自言自语道,“我该怎么办?真不知该如何尽一个妻子的责任,而你,根本就不想统治这世界……”亚彦妠倾下身,靠在汎尘身旁,喃喃道,“你也根本就不爱我。”
“小家伙,你紧张什么?”
汎尘猛然睁开眼,他脑子里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汎尘头脑昏胀,太阳穴隐隐作痛,他扶着自己的前额,撑起身,看了看全新的房间,亚彦妠躺在身旁熟睡。
原来已经到了西岚殿,汎尘突然爱上了酒,虽然不好喝,却可以让他暂时忘记一些事,一些烦恼的事。汎尘也不知道来西岚殿做什么,只当做履行约定,亚彦妠答应救夕瑶,他就答应来了西岚殿。对汎尘来说,在哪里都一样,哪里都不舒服。
离开闵德府似乎也不太好,汎尘下了床,还得自己去找酒。他推开门,心想,为什么这天一直都是黑的?何时才有天明的时候?
汎尘推开一扇扇门,一遍遍问,“有酒吗?”
没人回答,西岚殿很大,房间很多,但是主人很少,撑死就十二名纯种吸血鬼,所以很多房间都空着,没有人,也没有酒。
“彭”的一声,汎尘又推开一扇门。夕瑶倏地坐起,警惕地盯着门口的人。
等一下,汎尘扶着自己的额头,努力回想着,之前脑子里的声音是谁?为何让汎尘如此介怀?汎尘喝多
了,脑子就混乱,他竟然在自己梦境里看别人的梦。汎尘看见夕瑶,冷笑了一下,他想起来了,是她的梦境,他笑得很苦涩。
“主人?”
“别这么叫我!”汎尘扶着门框,冷冷地吼道。
夕瑶一怔,如受惊的小鹿,不明所以地看着汎尘,看着他跌跌撞撞地走向自己,仿佛席卷了他身后的寒冷月光,统统集于一身,他越靠近,夕瑶就觉得越冷,她不自觉地拉过被角。
“呵呵,呵呵。”汎尘笑了,笑得好苍白,她的梦境里没有他,一干二净,彻彻底底,他连她梦境里的石块都不如,一棵草都算不上。
“主……”夕瑶话音刚出口便立刻意识过来,闭上嘴。
汎尘凑近夕瑶,她身上就是这个味道,很淡,却很好闻。就算忘记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至少也应该公平一点才对,为什么偏偏忽视他?汎尘受不了夕瑶陌生的目光,让他抓狂。明明才没过几天,却恍若隔世,她走的潇洒,忘得彻底,却留下他独自承受相思的苦楚。
汎尘抓着夕瑶的手腕,捧着她的脸颊,手指拂过她的肌肤,多么熟悉的触感,她怎么会想不起呢?汎尘凝视着她,目光几乎要溢出水,质问道,“你好残忍,没有我,你也过得很好,适应的很好,到哪里都一样舒心自在,很快就认识新的朋友了,是吗?为什么偏偏忽视我?你真是一个残忍的女人,一个残忍的女人……”
“咔”一声,汎尘的獠牙扎进夕瑶的脖子,略带报复性地覆盖了亚炽留下的牙印,汎尘的獠牙是恶魔的獠牙,是食肉的獠牙,比吸血鬼的獠牙还要长,也咬得更深。
“不要……痛……”夕瑶的身体往后躲,却被汎尘扑倒,他压在她身上,吸食着她的血液。
汎尘松开夕瑶,曾经的他,出现獠牙的时候只有在月圆之夜,同时会伴着血红色的眼眸,现在的他,却是蓝色的眼眸,多情而忧伤,少了清澈,多了一层朦胧感,淡淡的哀怨。
“呵呵。”汎尘笑了,笑得很灿烂,胜过窗外的月光的皎洁,他扯开夕瑶的衣领,再次低下头,啃在夕瑶的肩膀上。
“咔!”
“嗯……不要!”夕瑶感觉到对方的獠牙抵到了自己的骨头,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而对方似乎并没有要很快停止的意思。
“咔!”又是一下,换了另一个部位。
汎尘感觉到身下的人瑟瑟发抖,她在怕他,呵呵,她竟然怕他。当别人吸她血的时候,她非但没有害怕,还在梦里想起那个人。汎尘觉得很可笑,却丝毫没有办法,很无力,他闭上眼,松开了她的手腕,獠牙从她的肌肤中拔出,他起身,失魂落魄地离开。
银发拂过夕瑶的脸颊,扫过他留下的牙印,带走一丝血痕。夕瑶撑起身,看着落寞的背影逐渐远去,最终消失于月光下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