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月霍地站起身,“你说什么?你是……”
宋玉杰赶忙冲他“嘘”了一声,“李老爷子,千万别说出去,‘丐帮’仇人众多,若是被人知道我的身份,怕是会有麻烦。”
李楚月赶紧把嘴闭上,他年轻的时候也是行走江湖之人,自然知晓这其中的利害。
他压低了嗓音道:“少帮主,那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宋玉杰笑道:“我出来行走江湖,走到此处,发现山上有片果树林子不错,而且还有一间小木屋,就偷偷地赖在山上住了些日子。这些天,我吃果子吃腻了,就出了个馊主意,赖着你老人家混几顿饭吃。”
李楚月不禁好笑,他自然不知道宋玉杰的真正目的,只当宋玉杰说的是真话。
“你这孩子,咋还用得着这么麻烦?”李楚月道。“你要是报出你的身份,哪里还用得着上我家来当长工?能请到你上我家来住几天,这是我们求也求不来的。”
李楚月早年间行走江湖,自然知道“丐帮”这两个字的含义。
说这“丐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一点也不夸张。
每逢灾年,这世上总是会涌现出不少乞丐,一般人又把乞丐称为要饭的,这要饭吃,手心朝上,自然会被人欺负。
俗话说,“一文钱难死英雄汉”,老天爷可不管你是不是会武功有本事的,该让你挨饿照样让你挨饿。
有一年,便有这么个武功高深的人成了乞丐。
偏他讨饭的时候遇到当地的恶霸欺负人,便出手杀死了恶霸,当时旁边有很多乞丐,便尊他为老大,他团结了不少乞丐,抵抗别人的欺负,这就是“丐帮”的雏形。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丐帮,“丐帮”也越来越大,便成了江湖人人数越来越多的帮派。
那个武功高强的乞丐,便是“丐帮”第一任帮主,宋柏成。
再到后来,经过历代的发展,丐帮中人已经不止是以讨饭为业,他们贩消息,也挑选出精明之人去开买店铺。
加入“丐帮”,俨然已经成了一种营生。
宋玉杰瞥了颜小熙一眼,呲牙一笑,“我也是好玩,才瞒了身份的,还请李爷爷不要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以后啊,你乐意住,就在我家住下,住多长时间都行。”对于这位“丐帮”少帮主,李楚月表示自己会举双手欢迎在自家住下来。
他一连喝了三壶茶,同宋玉杰说得口沫横飞,从家里包下的山地种果树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他想当年当镖师走江湖的经历。
宋玉杰听得津津有味,不住地给李楚月挑大拇指。
颜小熙也用心地听着姥爷从前的那些事情,虽说那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但是却对她了解这个世界很有帮助。
她终于知道了,“轩辕王朝”建国两百多年,但是在盗匪的治理方面十分无能,四处盗匪横行,远处不说,单说“青县”通往府城的路上,便有好几拨强盗,所以镖局的生意特别好做。
李楚月也是运气好,干了二十多年,都没出事,于是见好就收,带了积蓄回老家置办了一点家业,打算养老。
谁知道老了老了,却接连遇到这种糟心的事。
约略过了一刻钟,也就是现代的半个小时,有捕快进来禀报,说是秦捕头回来了。
县太爷命令升堂,颜小熙等人跟着捕快来到大堂,就见颜魏氏和朱秀才二人急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县太爷鼻子里捅着两个草纸捻,打后堂走了过来,也不搭理他们,径自坐到堂上,一拍惊堂木,“秦捕头,你把戒指取来了没?”
“回禀大人,取来了!”秦捕头躬身道。“那枚戒指由首饰铺的掌柜的送了过来。”
“那好,传首饰铺的掌柜的上堂!”
秦捕头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就把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领了进来,那人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一个暗紫色的锦盒,双手捧到头顶,“这便是前几日,一位姓李的客人在小店的戒指,还请大人过目!”
秦捕头接过那个锦盒,呈给了县太爷。
县太爷将锦盒打开,见到锦盒之中放着一枚赤金镶嵌椭圆形祖母绿戒面的戒指,暗暗吞了吞口水,抬眸看向颜魏氏和朱秀才,“颜魏氏,本官来问你,你丢失的那枚祖母绿戒指,戒面到底是什么形状的?”、
“呃……”颜魏氏犹豫不定地说。“方的?”
看到县太爷面无表情的样子,她突然又改口道:“是马眼状的!”
县太爷勾着嘴角发出一声冷笑,“本官再问你一遍,到底是什么形状的?”
“方的!”颜魏氏再次改口。
朱秀才知道大势已去,岳母说的肯定不对,不禁抬手掩面,暗道自己倒霉,居然跟着岳母一家子发疯。
他原本以为,找县太爷的小舅子垫个话,这件事情就十拿九稳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据转而下,没按他设想的发展。
县太爷举起手中的锦盒,将里边的戒指露给颜魏氏看,“颜魏氏,你来看,这戒面是什么形状的?”
颜魏氏看到里边的戒面竟然是椭圆形的,顿时就眼睛一翻,身子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吓得昏了过去。
诬告可是要打板子的,她心里清楚着呢。
“岳母,岳母……”朱秀才见丈母娘晕了,不禁吓了一跳,赶忙跳着脚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啊,请郎中,请郎中……”
县太爷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心中暗恨,要不是这个家伙伙同那婆娘诬告李家人,他也不会被迫吃下什么“七日断魂丹”,还威严扫地地让人揍得跟猪头似的。
“来人!”县太爷没好气地说。“打桶水来,把颜魏氏泼醒!拖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他话音刚落,却见颜魏氏已经醒了过来,一听说要打自己板子,颜魏氏马上哭号起来,“大人,这事不赖我,都是我大姑爷给我出的主意,他听说我孙女捡了个戒指,了好些银钱,就撺掇我来告状。要打板子就打他,可不能打我呀,我一把年纪,受不住啊……”
“一派胡言!”朱秀才没想到她居然会乱咬,赶忙冷声斥道。“大人,您休要听她胡言乱语,学生从未做过她说的这些事情!学生也是受她蒙骗,才会陪她前来告状的!”
县太爷冷笑道:“朱秀才罔顾国法,目无法纪,协同颜魏氏诬告他人,人品低劣至极,本官决定,夺了朱秀才的功名,将朱秀才贬为庶民,并重责二十大板!”
“什么?”朱秀才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一时贪心,换来的竟然会是夺掉功名,顿时也学起了颜七奶奶,翻着白眼,“咕咚”一下摔到了地上。
县太爷的宣判还没完,继续道:“原告颜魏氏与朱秀才诬告他人窃盗,使被告名声受损,本官特此宣判,原告颜魏氏和朱秀才赔偿被告一家白银三百两,限三日之内凑齐!”
县太爷说罢,打条案上的签筒里抓起两根竹签,丢到地上,“来人呀,行刑!”
一干差役如狼似虎一般地冲了上来,将朱秀才和颜七奶奶按到在地,有人打了水来,当堂把二人泼醒,便是一顿板子。
堂上顿时便是一阵鬼哭狼嚎,颜七奶奶和朱秀才都是身子骨娇贵之人,哪里受得住这顿板子?
颜小熙在一旁看着这叫一个解气,只恨不得能让人多打他们几个板子。
二十个板子马上就打完了,颜小熙大声道:“大人明察秋毫,真是一位大大的清官,民女多谢大人为无辜百姓主持公道!”
县太爷叫过秦捕头,让他将那枚祖母绿戒指还给首饰铺的掌柜的,随后一甩袍袖,“退堂!”
来到县衙门口,他们遇到了大房的李若辉。
原来李楚华得知他们一家又惹上了官非,很是不放心,打发了大儿子过来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楚月把事情的经过大致同李若辉说了一遍,随后道:“走了,咱们赶紧回家吧,要不,到家天就该黑了。”
颜小熙用一双小手抓着李楚月长满了厚厚茧子的大手,笑眯眯地说:“姥爷,咱们去买点白酒吧,回家以后,我想来泡果子酒!”
“好!需要什么告诉姥爷,姥爷都给你买!”李楚月一口答应了颜小熙的要求,对这个外孙女,他基本上是**到了骨子里。
在颜小熙的要求下,李楚月给她买了十升白糖,又买了五坛十升装的老白干,这才让儿子赶着骡车往家赶。
出了城,王氏才道:“二妮子,你咋又会酿酒了?”
颜小熙笑嘻嘻地瞥了一眼宋玉杰,“是宋哥哥教给我的,我就想先试试,要是能成,以后家里不是多了个营生吗?而且,山上的果子也不至于因此就烂掉了。”
宋玉杰笑着把事情揽过来,“是啊,李家奶奶,我会酿果子酒。我瞧着你家山上的果子有的不掉就坏了,就跟二妮子说了一嘴,这丫头就上了心。”
王氏道:“还真叫你说对了,这山上的果子年年都会有一部分烂在地里,要是真的能酿出酒来,倒是又能找个挣钱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