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小熙抬起手来,搭住他的肩膀,“世子爷,拜托你个事!”
雪染风好像捏脏东西似的,把她的小手打自己的肩膀上捏开,丢到一边,面无表情地道:“你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
对于他的嫌弃,颜小熙也不在意,大声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府上的侍卫和小厮,只要拉屎,就让他去地牢里拉,别用马桶,弄个盆。记住一个原则,全都屁股冲着慕安太子,一定要让慕安太子可以清晰明了地看到,屎是怎么从后庭出来的!告诉他们,不白拉,拉一泡屎,本姑娘给二两银子的赏钱!”
雪染风动作迅速地站起来,冲了出去,“再给我拿个盆来!”
颜小熙扭脸看着轩辕逍,娇俏的容颜上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神情,“王爷,能带我去‘秀容乐坊’溜达溜达吗?”
轩辕逍用戒备的眼神看着她,“你打算做什么?”
颜小熙摆出一副可爱的神情,嘿嘿笑道:“只是个想法,暂时还不能说,等我把‘秀容乐坊’逛完了,我就告诉你我想做什么?”
……
颜小熙花了将近半天的时间,才将“秀容乐坊”逛完。
“秀容乐坊”被查封,乐坊里所有的人都被刑部衙门带走关进了大牢,此时,乐坊中除了一些京兆府衙门的衙差,并没有旁人。
按理说,这种被查封的建筑是不允许人随便进入的,但是有逍遥王带着,自然不一样。
再加上颜小熙直接用银子砸人,二百两银子丢过去,衙差们自然就对这一行人视若无睹。
雪染风也跟了来,在转悠得腿都快断了之后,雪染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到底想干吗?”
颜小熙神情肃然地开口道:“我想要这间乐坊!”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愣住了,彼此对视了一下,异口同声道:“这不可能!”
随后,二人各自用不悦的眼神瞪了对方一眼,觉得对方抢了自己的话。
颜小熙忍不住笑道:“你们男人可真奇怪,明明是好兄弟,偏偏一见面就掐!”
“谁跟他是好兄弟!”二人又是异口同声,同样出色的两个男人再次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
轩辕逍冷笑道:“论辈分,他是我侄女婿!来,雪世子,叫声九皇叔来听听!”
“滚!”雪染风一点也不客气,俊脸涨得通红地骂道。“当心充大辈死得快!”
“停!”颜小熙一看,再让他俩吵下去,自己的正经事就没办法说了,赶紧拉架。“别吵了!再吵吵以后我不管饭了!”
两个男人这才各自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过身,不再看对方。
颜小熙觉得头疼,这两个人明明都是极为出色的人物,怎么就是到了一起就掐架?
轩辕逍开口问道:“二妮子,你要这间乐坊做什么?你不是说,要用‘吉祥赌坊’那块地自己盖乐坊吗?”
颜小熙道:“这里很适合用来做医院!”
“医院?”轩辕逍不解地问。“太医院?”
“是医院,但不是太医院!”颜小熙给他解释道。“是针对百姓和达官贵人的医院。”
轩辕逍纳闷地问道:“你盖这个做什么?”
颜小熙给他们两个解释道:“这间医院,主要是收治重症病人和远路而来的病人的,让病人花钱住在这里,就省得我整天东跑西颠地去给人看病了。我每次出诊,看不了两个病人,天就快黑了,时间都浪费在了路途上。那我不如盖间医院,凡是想找我看病的,可以住下来,我又能挣他们的住宿费,又能挣他们的饭钱,还能挣他们的医药费、护理费、炭火费等等等等!”
雪染风用一种无比认真的眼神看着她道:“颜小熙,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投胎的?这么坑人的法子都想得出来?”
“什么叫坑人?我是救人好不好?”颜小熙没好气地反驳道。“我出诊的话,一个下午,最多只能看两个病人,但是如果在医院里,一个下午,我少说也能治四个病人,而且用药什么的也比较省事。到时候,我就把医馆整个搬过来,医馆原来的地方只卖药,我每天就在医院里坐诊。”
雪染风和轩辕逍两个听了她这番解释,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
雪染风比较干脆地问道:“股份怎么分?”
他早就认清楚了一个现实,颜小熙就是一台人形的赚钱机器,凡是她经手的生意,就没有不挣钱的。
他要是不趁机要点股份,那就是傻瓜了!
颜小熙不免有些好笑,“听说你当年在‘河西府’赢了一大笔钱,都够你吃十辈子的了,怎么还这么想挣钱?”
雪染风没好气地道:“才几百万两银子,放军饷里还不够起个浪花的,你以为我爹在边关带兵那么容易?皇上已经好多年都给不足军饷了!”
说到这里,他狠狠地瞪了轩辕逍一眼。
轩辕逍一摊手,邪魅的脸孔上挂上一抹孩子般的无辜神情,“你别看我,我的军饷也不足,这些年我在边关,都是这丫头贴补我。”
雪染风闻言,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颜小熙,似是在气颜小熙偏心眼。
颜小熙语重心长地道:“雪世子,你这个脾气得改一改,太伤肝了,你老是这么大的火气,容易猝死的!”
雪染风瞪圆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道:“你说什么你?”
“得得得,我不惹你了!咱们说正事!”看在雪染风还算是关心她的份上,颜小熙决定,不逗他了。
不管怎么说,知道她被“修罗宫”的杀手追杀,雪染风第一时间派了护卫给她,而不是急于同她撇清关系,冲这一点,她就已经把这个老是表现得有些欠揍的家伙划为自己人的阵营了。
她神情严肃地看了看轩辕逍,又看了看雪染风,用手指着地下的方向,斩钉截铁地开口道:“这间乐坊,我要了!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知道关于‘桂国公府’的情形!就是‘桂国公府’的人口组成,比如桂国公夫人出身自谁家?有几个孩子?几个孩子是嫡出?几个孩子是庶出?关于桂国公世子是个断袖的事情,府里的人是否知情?府外人是否知情?桂国公世子妃是谁家的?能否忍受自己相公是个断袖的事实?桂国公的妻妾几人,之间是否能和平相处,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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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颜小熙的运筹帷幄下,京城之中接连出了几桩大乱子。
狄伯颜等贵公子先是领着人把被查封的“秀容乐坊”给砸了,随后,又闯进了“桂公公府”,把“桂国公府”也给砸了。
这帮京城纨绔的战斗力十分骠悍,每人带上几个家奴,就是好几百人。
除此之外,凡是“桂国公府”的生意,全都被这群纨绔子弟给砸了。
店砸了,人也打了,整个“桂国公府”顿时陷入一片愁云惨淡的情形。
桂国公进宫去找皇上哭诉,皇上也找了诸位大臣们训斥,让他们回去以后严加管教家中的子弟,但是这话说了也白说。
没有明文的旨意,谁搭理你啊,大家伙依旧是阳奉阴违,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随着瘾症的陆续爆发,事态日趋严重。
看着自己的丈夫、孩子打着呵欠,流着鼻涕,萎靡不振的样子,各府邸当家夫人的便开始迁怒。
凡是“桂国公府”出身的女子,嫁去别人家的,要么被休掉,要么被虐待。
这些女子纷纷回家哭诉,桂氏一族的各位长老们哪里肯干?自然要找桂国公来算账。
桂国公府就算是势力再大,也架不住这么些人三天两头的搞事,自然是焦头烂额。
就在这个时候,善良的颜小熙登场了。
她坐着小六子赶的马车,带着李芙蓉来到了“桂国公府”,一下车,她就掩住了鼻子,这“桂国公府”的大门口味道可真酸爽,也不知道让人丢了多少臭鱼烂虾。
此时已经是傍晚了,来这里捣乱的人全都撤了,大家都需要回家吃饭的。
几个让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小厮抱着扫帚,正在打扫大门口的臭鱼烂虾。
李芙蓉娇声道:“二小姐,这里好臭啊!”
颜小熙摸出两个口罩,递给她一个,自己戴上一个,然后走上台阶。
“哎,你们是干什么的?”几个小厮戒备地瞅着她们师徒二人,齐齐地过来把人拦住。
颜小熙笑道:“我叫颜小熙,是‘回春堂医馆’的郎中,来给靳姨娘治病的,此事桂国公知道,你们通禀一声就是了。”
一个小厮进去,把管家叫了出来。
这管家也鼻青脸肿的,想来是这些日子挨了不少揍,他打量了一下颜小熙,这才冷哼了一声,“等着!”
然后转身进了大门,去通报了。
颜小熙好脾气地站在大门口,同那几个小厮聊天,“哎,几位小哥儿,你们府上这是怎么回事?门口怎么这么多臭鱼烂虾?”
这些小厮全都用白眼看她,就是她揭穿了罂粟壳事件,才导致“桂国公府”沦落到这种地步,这事大家全都知道。
颜小熙也不在意众人的眼神,见他们都不理自己,气定神闲地同李芙蓉聊起天来。
经过一番探查,她得到不少小道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