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冷笑了一声,开口道:“我曾经说过,女人的裤腰带可以松,但是节操不能松,裤腰带松的女人虽然够贱,但是好歹还有可取之处。但是裤腰带和节操都松的女人,就连畜生都不如了。一个女人,可以让男人玩弄你的身体,但是不能让男人在玩弄你身体的时候还骂你是贱货!你连这个都不懂,你还活个什么劲?”
最后一句话,他用上了他的内功,那村姑打扮的女子面容痛哭地扭曲成了一团,然后便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修罗宫”的杀手们全都吓坏了,每个人都不安地看着包子,生怕下一个被杀死的就是自己。
包子眯着一双虎目,目光徐徐地扫过他们,“念在你们昔日对‘修罗宫’也算是忠心耿耿的份上,从今往后,我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他日江湖路上相逢,不是我死,就是你们亡。”
有个杀手忍不住道:“宫主,我们听他的,也是因为我们以为你死了,如今你没死,为什么不回来领着我们接着干呢?”
包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刚刚已经说过好几遍了,规矩就是规矩,‘修罗宫’坏了规矩,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不然的话,只能被江湖人耻笑!”
那杀手神情悲怆地道:“但是除了杀人,我什么都不会做,我自小就在‘修罗宫’长大,是老宫主把我养大,老宫主除了教我杀人,什么都没教过我,不杀人,我还怎么活?”
包子用莫名其妙的眼神望着他,“谁告诉你,我爹只教了你杀人?”
那杀手被包子问的一愣,忍不住露出疑惑的神情。
包子沉声道:“除了杀人,我爹还教过你们,怎么在酒楼茶肆里做伙计,我爹也教过你们,怎么用一技之长来隐藏自己的身份。你会打铁,会跑堂,会做饭,也会种地,你怎么还能说出我爹只教了你杀人的话?”
那杀手闻言,不由得讪讪的。
包子又道:“都散了吧,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们今天多少还能捡条活命,不然的话,你们以为此间的主人真的能让你们活着离开这里?”
颜小熙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包子,他们在我堂姐的大喜之日,在我家的大门口杀了这么多人,你问都不问我的意见,就把他们放了,这不合适吧?”
包子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先是沉默,半晌才道:“‘修罗宫’欠你的债,我还!”
“你还?你拿什么还?”颜小熙忍不住扬起嗓门,她情绪激动地用手指着地上死伤的那些两府的下人。“你有几条命,够还这么些性命?他们又做错了什么?你说放人就放人,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的命很值钱吗?”
包子沉声道:“我是宫守,‘修罗宫’的宫主!我的命不值钱,但是,此时此刻,他们还是我的手下,他们做错事,我可以罚他们,你不能杀他们!这是规矩,江湖规矩,‘修罗宫’滥杀无辜,欠你的人命,用我的命来还,我没有二话。”
“规你妈13矩啊!”颜小熙气到爆粗口。“你们他娘的滥杀无辜,你他娘的还跟我谈规矩,谈你妈13啊!我的人死了,你看见没?他们全都死了!我们今天好端端的想要送我堂姐出阁。你们他娘的突然就跑出来乱杀人,现在你还跟我我说规矩,我草你娘13的规矩!”
颜小熙气的双目赤红,用手指着包子的脸孔道:“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包子还是宫守,这帮杀手今天一个都走不了!今天有一个算一个,姑奶奶都得把他们给留下!”
说着,她亮出自己的手术刀,“有种你就过来拦我试试!”
包子见状,不由得伤脑筋地拧起眉头,“二妮子,你对我有恩,我不想跟你动手!”
“不想跟我动手就他娘给我滚!”颜小熙这一次真是被气坏了,好端端的一场婚礼,结果却闹成这个样子,婚礼整个成了葬礼。
包子似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
轩辕逍走到颜小熙身边站定,沉眸望着包子,缓缓地开口,声音中透着冰冷的杀意,“包子,看在你是出来救人的份上,我们可以不找你的麻烦。但是,你的手下,必须死!”
包子神情很是复杂地看着他,“王爷,我宫守恩怨分明,你们对我有恩,我不会对你们出手,但是,我对我的手下也有义。请你们今天暂且放过他们,今日过后,世上再无‘修罗宫’,到时候,如果你们还想杀他们,我不会再阻拦。”
颜小熙还想拒绝他的要求,轩辕逍却抬起手来,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好!这是你说的!”轩辕逍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曾经领过兵的男人,他比较理解包子的想法。
帮手下谋得一条生路,这是一个首领的责任!
包子冲轩辕逍抱了抱拳,然后转身对他那些手下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滚!”
“修罗宫”的杀手们仿佛在睡梦中被惊醒一般,纷纷打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往远处跑去。
包子深深地看了颜小熙一眼,见到颜小熙正在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不禁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一声不吭地离开。
颜小熙气的浑身上下直哆嗦,忍不住怒骂轩辕逍,“你为什么要答应他,把那些杀手放了?”
“他们跑不了!”轩辕逍淡淡地道。“躲得了今天,他们也躲不了明天!难道你忘了,你曾经悬赏过‘修罗宫’杀手的人头,他们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露了脸,那些江湖人和赏金猎人们,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你堂姐嫁出去,而不是大开杀戒。”
颜小熙的情绪这才好了一点,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呜咽打大门里响了起来,她扭脸一看,就见到颜小楠的盖头被抓在手中,一张精致的容颜上满是泪痕。
新郎倌在一旁小心地劝解她,“你别哭啊,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要是哭的话,可是不吉利啊!”
颜小楠仿佛失了魂,一边淌着泪,一边喃喃道:“这世上,还有比我更不吉利的人吗?别人出嫁,都是欢欢喜喜的,我出嫁,却死了这么些人……他们都是因为我死的,我对不起他们……”
新郎倌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劝解她了,只好道:“这事跟你没关系的,都是那些杀手的错……”
“不……这是我的错!”颜小楠淡淡地道。“东公子,趁着现在,你我没有拜堂,还
来得及,咱们的婚事,取消吧!也免得你被我连累……”
颜小熙大步走了过来,沉声道:“楠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今天要是不嫁,这些人不是白死了!嫁,你必须嫁,不但要嫁,还得风风光光的!孟管家,赶紧带人去把外边打扫一下,然后送大姑奶奶出门子!”
“是!”孟管家赶忙领着人把街上的尸体给搬走,还打发人去请了郎中来给受伤的人进行医治。
颜小熙打堂姐手中夺过红盖头,给她盖到头上,大声道:“颜府姑娘出阁,喜神护持,邪神退避……”
外边的鼓乐队奏起喜乐,但是,气氛明显不如刚刚那么和谐,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全都散了。
颜小熙亲自把颜小楠搀扶到轿边,将她安置在轿子中,随后一声朗喝,“新娘上轿,起轿……”
轿夫们抬起披着大红轿衣的轿子,在新郎倌的带领下,迎亲的队伍回程了。
颜府门前噼里啪啦地响着炒豆子一般的鞭炮声。
颜小熙站在大门口,面沉似水,望着大红花轿远去,并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虽然出了这样一桩乱子,但是接下来的宴席还得办。
而且接下来这顿饭,才是颜府正式的宴席。
颜小熙觉得有些累,便将招呼客人的任务交给了颜小关和颜小东,她自己径自回了屋子里去休息。
结果,她刚喝了一杯茶,小六子就来了,“二小姐,大姑爷那边出事了。”
听到小六子的话,她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事?”
小六子道:“说是他一步一磕头,往咱们府里来了!现在街上的人都在看热闹呢!”
“哦?”颜小熙闻言,不由得呵呵一笑。“我还以为他不肯拉下这张脸呢。你去告诉管家,他要是来了,让管家告诉他,大小姐不在家,在‘逍遥王府’住着呢。”
“哎!”小六子应了一声,兴致勃勃地出去办事去了。
此事此刻,京城之中出现了一桩轰动一时的大事件。
一个年轻的男子,于闹市之中,身上背着一节荆棘,一步一磕头,往“神武大将军府”的方向而去。
半拉京城的百姓几乎是倾巢而出,前来看这桩热闹。
宋江晚形容枯槁地一步一磕头,心中好像刀剜似的难受。
凭他的骄傲和他的本心,他是不想这么做的,因为这样一来,他所有的颜面都没了。
但是看着躺在病榻上的老父亲,他又狠不下这个心,只好强忍下这份屈辱,前往“神武大将军府”去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