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要什么,我可以答应你。”杜寒冰紧盯着林军,一脸着急的说道:“不过,你也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
“你没有资格讲条件。”林军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是基础,你刚才明明给了机会。”杜寒冰神情激动地望着林军:“我就要这么一个机会,帮我拿到杜家少家族的位置,我帮你干掉老七,以后唯你马首是瞻。”
紧盯着杜寒冰,林军渐渐扯起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冷笑。
果然是个吃红肉拉白屎的白眼狼,为了自己能活下来,也为了自己的私人目的,居然能出卖同一个家族的兄弟,甚至就连培养他的爷爷杜世宽也能一起出卖了,这样人,简直丧心病狂。
现在的杜寒冰,跟平时见到的那个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杜寒冰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站在林军的立场上,他喜欢这种人,因为这种人惜命,为了惜命不择手段,只要好好驾驭,完全能掌握在鼓掌之间。
“我说真的。”见林军不吭声,杜寒冰瞪着眼睛急忙说道:“只要你帮我夺到杜家的少家主位置,给我自由,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林军轻咳嗽了两声,抿嘴笑道:“那就说说我想知道的事吧。”
“你答应了?”杜寒冰顿时喜出望外,一把拽住林军的胳膊,激动的笑道:“好,我以后都听你的,一定听你的。”
不耐烦的掀开杜寒冰,林军沉声说道:“来点干货。”
“好。”杜寒冰叹了口气,坐在床上,沉声说道:“其实杜家这些年能依旧维持华夏酒类市场的霸主地位,能依旧维持杜家的金融帝国,完全是因为有外国势力和资金的支持。”
林军冷冰冰的问道:“有外国势力的人在杜家常驻吗?”
“有。”杜寒冰眼珠子一转,凑近了林军说道:“两个,都是东洋人,就藏在我爷爷书房后的暗室里。”
听完杜寒冰的话,林军不由得眉头一皱。
接着,他扭身瞪向杜寒冰,一脸肃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偷偷看到的。”杜寒冰狰狞的笑道:“本来这些事,只有爷爷一个人知道,他的书房,也只有我和他的老管家可以随意进出,我撞上了三次。”
“你怎么知道那是神曲的人?”林军眼神灼灼的盯着杜寒冰,再次问道。
杜寒冰耸了耸肩:“我当时去问爷爷,他把我臭骂了一顿,并且严厉警告这件事不能外泄,但是我好奇,所以我暗中派人去查访。”
听完杜寒冰的话,林军转过身,一脸的若有所思。
杜寒冰的话不能不信,但也不能全信,毕竟这验证了他的猜测,恐怕早在十几年前,杜家就已经跟神曲勾搭上了。
综合这些年杜家产业生机勃勃,从来没听说缺什么资金,反而还对能收购的企业大肆进行收购扩张,这里面一定是神曲在运作。
沉吟了一下,林军再次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杜寒冰摇了摇头:“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这话林军不信,但却不想让杜寒冰看出来他不信。
有价值的东西,他已经得到了,至于还有些什么人在杜家,外国势力跟杜家的勾搭到了哪一步,有着怎样的目的,这恐怕就是杜寒冰根本无法知道的秘密了。
想到这里,林军侧身打量着杜寒冰,忽然笑着问道:“你如果担任了少家主,你会怎么解决杜家勾结外国势力的问题?”
“我当然听你的。”杜寒冰忽然一脸阴沉的说道:“我爷爷杜世宽有眼不识金镶玉,居然用杜老七替代我。”
说到这里,他又咬牙切齿的冷笑道:“先前我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现在,我终于懂了。”
“为什么呢?”林军饶有兴趣的问道。
杜寒冰虚眯起眼睛,缓缓说道:“杜家被外国势力控制了,爷爷知道我性情刚烈,有自己的主见,一旦发现这件事,一定会搞出事端,破坏他跟外国势力的合作,所以把我换下来,让一切能被他所掌控的杜青来接手。”
说着,他又义愤填膺的双手砸在大腿上,咬着牙说道:“杜家数千年,数百代人的心血,居然落在东洋人手里,简直是奇耻大辱。”
听完杜寒冰的话,林军微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至少你还有点骨气和血性。”
“这和血性无关。”杜寒冰抬起头,紧盯着林军说道:“咱们华夏人自己斗来斗去,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国内的矛盾,但他东洋算个屁?居然也想来插一脚。”
盯着杜寒冰,林军想从他脸上找出撒谎的证据,或者说能捕捉到一丝一毫的做作也行,可惜,他看到的是发自肺腑的义愤。
这就让他心里有了一个合格的判断,杜寒冰这家伙,还可以用,至少目前而言,他的主张和自己不谋而合。
于是,林军沉声问道:“想不想夺回被东洋人控制的杜家?”
杜寒冰一脸肃然的说道:“如果不想,我就不会这么没皮没脸的求你了。”
“好。”林军拍着杜寒冰的肩膀站起身:“既然我们现在走在一条道上,或者说,是暂时的一条道上,那么你一切听我的安排。”
“可以。”杜寒冰毫不犹豫的点头。
“先好好住下,最迟后天,我会让你离开。”
林军说完这话,转身走了。
傍晚的杜家,灯火通明,华灯璀璨。
别院中的一个清幽小院里,借着明亮的灯光,一身湛蓝色长袍的杜世宽正独自一人喝着小酒。
今晚的夜色很静,但对于喝着小酒的杜世宽来说,内心却不是那么平静。
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端装有极品佳酿的青铜酒盅,悠然的站起身,仰着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吟诵着曹操的短歌行的前几句,杜世宽又轻抿了一口小酒,接着继续往下吟诵。
等到他将这首千古流芳,大气磅礴的短歌行吟诵完时,手里青铜酒爵中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
“韩宏盛,你想出尔反尔,哼哼。”来回走了两步,杜世宽桀桀笑道:“既然你出手了,那我可就不给你太多的退路了。”
就在他的话音刚落,小院的大
门被缓缓推开,一位身穿灰色长袍的鬓发老人匆匆闯了进来。
“老爷,出大事了。”
听到这话,杜世宽扭过头,微微一愣。
来到杜世宽身边,鬓发老人压低声音说道:“二少爷到现在还没回家。”
“他去哪儿了?”杜世宽眉头一皱。
鬓发老人轻叹了一口气:“我们跟踪的人回来说,亲眼看到二少爷陪着三少爷和西南蔡家来的蔡平少爷一起进了红楼。”
“红楼?”杜世宽猛的转过身,一把扔掉手里的青铜酒爵,猛的抓起鬓发老人的肩膀问道:“他去红楼做什么?”
鬓发老人一脸尴尬:“当然是寻花问柳”
“有那么简单就好了。”杜世宽一把松开鬓发老人,背着手转过身,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孽畜,我就应该禁足他。”
鬓发老人急切的说道:“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人不见了。”
背对着鬓发老人,杜世宽沉声问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鬓发老人:“刚才负责暗中保护二少爷的保镖报告,二少爷他们从早上进了红楼,到下午一直没出来,他们觉得可疑,进去看了看,根本没找到二少爷他们的人。”
杜世宽抽搐着脸颊,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他设想着两种结果,但很不幸的是,两种结果都是坏事。
第一种,杜寒冰这个孽畜,为了发泄被免职的愤怒,去红楼闹事,甚至得罪了红楼的蓝蓉,被蓝家给软禁扣押了。
这种结果,是杜世宽无法接受,也不敢接受的,因为他太清楚蓝蓉身后站着的两大家族,一旦联合起来,是多么的超然,多么的恐怖。
第二种结果,就是杜寒冰被人掳走了,结合今天收到来自华东的电话,说杜英豪在淞沪遭遇突然袭击的事件来看,韩宏盛以及其他蠢蠢欲动的势力,他们会不会针对杜寒冰也开始下手。
心里越想越是忐忑,拍着脑瓜哎呀一声,杜世宽懊恼的说道:“我怎么就没注意这个孽畜子,他要是搞出名堂,很可能会毁了杜家。”
听完杜世宽的话,鬓发老人抽搐着脸颊问道:“不会那么糟糕吧?要不我现在带人去搜查红楼,让他们给个交代。”
“且慢。”杜世宽转身摆手拦住了鬓发老人,轻叹道:“钟乙,你知道红楼的后台老板是谁吗?”
“知道。”被叫做钟乙的鬓发老人点头,接着说道:“不管他背景有多大,人是在她的地盘上失踪的,我们占着理,只要不闹出人命,要人有什么不行?”
杜世宽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几步,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忽然说道:“这样,你带人去,直接找蓝蓉要人,做得理直气壮点,如果她一推二六五,你就要求检查视频监控,反正要对她进行施压。”
“我记住了。”钟乙说完,转身刚要走,却又被杜世宽给拉了回来。
“还有。”杜世宽紧盯着钟乙,叮嘱道:“千万不能对她有太过激的行为,这件事不宜闹大。”
“好。”
就在钟乙转身刚走了几步,忽然停下,伸手按住了呆在耳朵上的耳麦。
接着,他一脸震惊的转过身,冲着杜世宽露出见鬼的神情。
“怎么了?”杜世宽再次一愣。
钟乙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个姓林的小子来了。”
“林军?”杜世宽的脸色也一下丰富起来。
“我去打发他走?”钟乙一脸凝重的问道。
“不必了。”杜世宽冲着钟乙摆了摆手,接着转身叹道:“你去好好接待一下,然后把他领到我这里来。”
“老爷。”钟乙震惊的瞪向杜世宽:“这可是您的私人宅院,领他过来,他要是做出什么对您不利的事情,可”
“他不会。”杜世宽忽然扯着嘴角笑道:“这个小伙子,虽然是个乡下人,但却是个很聪明的年轻人,我喜欢这样的年轻人。”
听着杜世宽对林军的赞许,钟乙一脸错愕,接着问道:“那么去红楼的事”
“不用了。”杜世宽桀桀笑道:“有客夜来坊,具备饮陈酿,既然有人来负责了,又何须我们劳神?”
钟乙也是个老人精,听了这话,重重的点点头,转身走出了小院的大门。
深吸了一口气,杜世宽背着手转过身,折回到自己的房间内,捧出一个紫檀色古盒,然后心满意足的坐在了石桌旁。
冒着夜色,借着明亮的路灯,林军在老管家钟乙的引领下,穿过一个又一个精致古朴的小别院,终于到达了杜世宽的私人小宅院门口。
沉吟了一下,钟乙扭头冲着林军笑道:“林先生,我们家老爷喜欢安静,希望您进去以后,不要大声喧哗。”
喧哗你妹。
林军很想骂人,尤其是身边这个鬓发老头儿。
这一路过来,他都在叨叨个没完没了,说的都是些要注意什么,要遵守什么规矩的事情,好像在他眼里,除了杜家人,别人都没素质,没教养似的。
看这老家伙岁数太大,林军没跟他一般见识,只是应付着恩了一声,才眼睁睁看着老家伙推开了别院的大门。
“请。”钟乙侧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