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放干净点,再敢口出狂言,别怪我不客气。”
李有钱走到被绑男子跟前,冷喝道。
“要杀要剐随你们便,老子可不怕你。”
被绑男子瞪着眼,气势不落分毫,一点都不像是阶下囚,反而更像是审问者。
“真是不知死活。”
李有钱眉头一皱,便准备给这个男子一些教训。
“有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年轻人嘛,冲动一些很正常。”
楚云阳突然阻止了李有钱,脸上带着微笑,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刚才对方的谩骂。
“楚云阳,不要惺惺作态了,有种你就杀了我,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被绑男子继续嚣张的吼道。
“行了,激将法对我没用,我既然把你抓来,肯定就不会轻易让你死的。”楚云阳淡笑一声,戳穿了这个年轻人的目的。
这小子一进来就出言不逊,就是为了激怒楚云阳,然后让楚云阳杀了自己。
但这点小伎俩如何能骗过老江湖楚云阳,对方一心求死,楚云阳偏偏会让他好好活着。
“楚云阳,你不要白费心机了,老子什么都不会说的!”
听到楚云阳这话,被绑的年轻人脸色也是微微一变,不过说话仍然硬气的很。
“你不说,那我来说好了,你应该叫黄永吧?”楚云阳看着这个年轻人说道。
“谁是黄永?老子不认识。”
年轻人立即矢口否认,不过从他那细微变化的表情不难看出,楚云阳没有说错。
“不承认也没关系。”楚云阳仍然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淡然,“黄永,罗平市定远县裴松镇石子河村人,毕业于罗平大学体育系,在罗平开了一家跆拳道馆,现任馆长。家里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父母健在。”
“就算你知道我的底细又能如何!”
黄永瞪着楚云阳道,他的回答无疑印证了楚云阳所说完全正确。
“呵呵,你觉得我调查你的底细是为了好玩吗?”
楚云阳嘴角一翘,意味深长的反问道。
看着楚云阳那令人胆寒的笑容,黄永脸色悚然一变。
“楚云阳,你敢动我家人,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黄永怒吼一声,准备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刚一动就被李有钱踩在脚下。
“说吧,昨天晚上的事是谁指使你干的。只要你跟我说实话,我保你后半生荣华富贵,但如果你不说,我会当着你的面,一个一个送走他们,然后再送你去跟他们团聚。”
楚云阳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身上气势骤然一变,恐怖的威压弥漫而出,让人不寒而栗!
李有钱知道,曾经的那个黑道霸主回来了!
在这股威压之下,黄永也不禁生出一股窒息感。
恍惚间,黄永感觉楚云阳就好像是那执掌天地的皇帝,而他不过是一介草民,楚云阳一句话便可决定他的生死。
“楚云阳,你不用吓唬我,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做的。”
黄永脸色突然平静下来,眼神异常肯定的说道。
“谁跟你说我不会那么做?”
楚云阳有些诧异的看着黄永道,这个年轻人,还真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在这个年龄段,能顶住自己的威压,保持镇定的年轻人,绝对屈指可数。
这是个可塑之才。
唯一可惜的是,他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要不然楚云阳恐怕还真想雕琢雕琢他。
“因为你是楚云阳,你是曾经令无数人俯首的黑道皇帝!你有你的骄傲与原则,你也许会杀了我,但是祸不及家人,你就算打听清楚,也不会动我的家人。”
黄永盯着楚云阳,毫无畏惧的说道。
“祸不及家人,说得好!”
楚云阳身上那股恐怖气势骤然消失的一干二净,脸上也不禁浮现一抹笑容。
楚云阳双手沾满血腥,死在他手中的人他自己都已经记不清楚。
但是正如黄永说的那样,他有着自己的骄傲,这么多年来,一直恪守自己的做人原则,那就是祸不及家人。
他会毫不留情杀了任何跟他作对的人,但只要他的家人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他不会去动他们。
也许有些人觉得混黑道就应该斩草除根、心狠手辣,也许会觉得楚云阳不过是妇人之仁,但这是他将近六十年的坚持,这么多年来,他始终未曾改变。
世人毁誉,外人冷眼,都无法动摇他的意志。
他是楚云阳,他只做自己!
“楚云阳,动手吧。”
黄永闭上双眼,依然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他今天虽然是第一次见楚云阳,但是他听说过关于楚云阳的传说,他知道,自己活着离开这里的希望极其渺茫。
与其像无胆鼠辈一样苟且偷生,还不如选择轰轰烈烈的去死。
“好,我成全你。”
楚云阳淡淡的回了一句,竟然不再逼问黄永。
“老孔,这小子交给你了,杀了他。”
楚云阳说完,将自己随身带着的那把旧式手枪拿出来,递给了孔繁礼。
看着这把枪,孔繁礼脸色也是一变。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把枪了。
这把枪代表着什么,他很清楚。
看到这把枪,再联合楚云阳刚才对黄永说的那些话,孔繁礼知道,他很有可能暴露了。
“老孔,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动手。”
楚云阳催促道。
孔繁礼将枪拿回来,看了一眼黄永,将枪口对准了他。
“快点开枪,小爷已经等不及要上路了。”
黄永同样催促着孔繁礼,一个眼神便让孔繁礼明白,黄永没有怪他的意思。
孔繁礼拿着枪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黄永眼神之中的安详还有平静瞬间刺痛了他的心。
“阿永,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孔繁礼满脸愧疚还有自责,突然将枪口转向了楚云阳。
“孔繁礼,你想干什么!”
见状,李有钱脸色也是遽然一变,瞬间掏出一把枪,对准了孔繁礼。
楚云阳神色平静,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他眼眸深处那浓浓的心痛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感情。
“楚老,您不用再旁敲侧击了,我承认,是我背叛了您。小永只是我的一个传话筒而已,整件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求您饶他一命,我愿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