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涛收拾起桌子上的东西告辞走出了院子,梁二等人赶忙迎了过来:“头,怎么样?那个宋应星答应没答应?”
葛涛头也不回:“走,先回fx县四个人重新回到了fx县城的客栈里。
葛涛默默的坐在椅子上什么话也没说,梁二等人站在一边也没敢说话。
“梁二。”葛涛突然叫道,“你带了多少蒙汗药?咱们还有多少银子?”
“头,蒙汗药足够让那老头睡上一天一夜的。银子嘛,还有不少,您让小的带的那300两银子还一分没动。”
“一天一夜?”葛涛想了想,“不会把他药死了吧。”
“不会。”梁二蛮有把握的答道,“这药是何主任亲自交代的,说是榆林湾里的老爷们亲自配的,药不死人。”
“行。”葛涛下了下狠心,“你们去找2匹马,再找一个麻袋,咱们明晚去请人。”
第二天晚上三更时分,葛涛带着2个人已经在村口蹲了一个时辰了。远处闪过一个黑影,梁二悄悄的来到葛涛面前:“头,在家呢,已经睡下一个多时辰了。”
四个人现在全都脱下了捕快服装,换上了黑衣黑裤的夜行衣,又用头罩将整个面容裹得严严实实。
“头。”梁二低声问道,“现在可以动手了吗?”
葛涛侧耳听了听村子里的动静:“都记住自己的职责,一会要快,不管出了什么意外,决不能伤了他,明白吗?”
“属下明白。”
葛涛一挥手:“行动。”
留下了一个人看住马匹,其余3个人一弯腰,悄无声息的摸进了村子。
来到了宋应星的院子门口,葛涛又往里瞅了瞅,冲着梁二点了点头。
梁二轻轻的将门栓用匕首拨开,一纵身,来到了窗口蹲下。
剩下的那个人则一闪身藏到了院门口的一处黑影里。
葛涛悄悄的摸到梁二的身边,冲着屋内指了指,那意思是宋应星就睡这里?
梁二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又用手指蘸了蘸口水,将窗户纸捅破。然后把竹筒顺着破洞伸了进去,开始往里吹药。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梁二伸手轻拍了几下手掌,屋内寂静一片。
“行了,头。”
葛涛一努嘴,两个人拨开门栓,快步进了宋应星的卧房。
宋应星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梁二轻轻一笑,从腰间解下了一个水葫芦,掰开宋应星的嘴,咕嘟咕嘟往里开始灌药。
“够了,够了,你少灌点。”葛涛生怕把宋应星药死了,“抓紧时间。”
梁二收起水葫芦,拿出麻袋。葛涛和梁二两个人七手八脚的把宋应星塞进了麻袋里。
“麻袋口别扎那么紧。”葛涛吩咐道,“别再把他憋死了。”
“我知道,头。”
葛涛看着梁二系好了麻袋,从背后将装有300两银子的包裹解下来放在了宋应星的床上,又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放在了包裹上。
这封信是许朗留给宋应星家人的,信中一再向宋应星的家人道歉,说自己如此做实在是万不得已,留下白银三百两以作安家费用。并且说明了宋应星的去处---gd琼州府崖州榆林湾。
一切停当,梁二扛起了宋应星,冲着屋外学了几声鸟叫。
院门口传回了几声回音,葛涛和梁二互相一点头,双双走出院子。
3个人轮流扛着宋应星赶到了村口。
看马的人快步迎上来:“头,得手了?”
葛涛什么话都没回答,嘴里就吐出了一个字:“走。”
四个人将麻袋绑在了从fx县买来的马匹身上,翻身上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天色微亮,葛涛四人在一处山脚下停了下来。
“头,咱歇歇吧。”梁二这一晚上跑的气喘吁吁,“咱们跑出来100多里了,马也吃不住劲了。”
葛涛从马上跳下来:“都歇歇,的确是跑不动了。梁二,去把宋先生解开,也让他透透气。”
梁二解开了宋应星的麻袋,伸手探了探气息:“头,放心,好着呢,就是还没醒。”
葛涛找了个还算平坦的青石坐下:“都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一会还得赶路。大家辛苦一点,在宋先生醒来之前多跑出去一些,也绝了他回家的念想。”
“头,真有你的。”梁二笑道,“不过咱们的方向,我怎么觉得不是回榆林湾的啊。”
“梁二,你进总务二处的时候没人教过你吗?”葛涛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不该问的别瞎问。”
“是,是,属下多嘴了。”
葛涛跑的方向的确不是榆林湾的方向。因为许朗留给宋应星家人的信中明确的说明了是崖州榆林湾邀请的宋应星,所以为了防备当地的官府追击,王华命令葛涛在得手之后不走gd的路线,而是从jx转道hn直插gx在gx和安南交界的钦州湾等榆林湾的船,走海路回崖州。这样一来可以摆脱可能的追击,二来一旦有麻烦,可以直接进安南找李福强想办法。
众人休息了一个时辰又打马上路。
头上的太阳已经向西方倾斜,梁二突然在马上喊道:“头,好像宋先生有动静了。”
“是吗?”葛涛勒住了马,“赶紧解开,看看怎么样了。”
梁二将宋应星从麻袋中弄了出来放躺在地上,葛涛拿过水囊,一口清水喷到了宋应星的脸上。
宋应星长出了一口气,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葛涛在旁深施一礼:“长庚先生见谅,在下此举实属无奈,还望长庚先生万勿气恼。”
宋应星看清楚了葛涛的脸,从地上爬起来:“尔等究竟是何人,这般行事,也是我大明捕快所为吗?”
“实属无奈,实属无奈。”不管宋应星怎么质问,葛涛就一句话。
宋应星轻轻笑道:“想我自小读书,自知圣人成仁取义之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不敢不敢。”葛涛一个劲的作揖,“先生万勿多想,在下官命在身,实属无奈。万万不敢伤害先生一丝一毫。”
“既是如此。”宋应星问道,“尔等可愿放我回去?”
“不敢不敢。”葛涛还说不敢,“纵是我等放先生回去,此地离先生
故里已有200余里,先生如何回的去?”
宋应星犹豫了起来。葛涛又从衣服里拿出了许朗写的第三封信:“这是榆林湾那些海外之人给先生的,请先生过目。”
这封信只有短短几行。
“长庚先生尊鉴,谨启者:
吾等出此下策,实属无奈。先生家中已有葛捕头留下书信一封,说明先生去处,望令堂安心。
并留有纹银三百两以安家用。
先生来我榆林湾之后,如有丝毫不满,先生即可离去,榆林湾绝不强人所难。
吾等再拜叩首,黎明即起,洒扫庭除,以待先生。
崖州榆林湾敬请福安。”
宋应星看完了信,苦笑一声:“葛捕头,你究竟是我大明崖州捕头,还是榆林湾捕头?”
见宋应星这么问,葛涛笑道:“长庚先生,崖州就是榆林湾,榆林湾也是崖州。”
“也罢。”宋应星一跺脚,“我就跟你们去那榆林湾走上一遭。”
其实宋应星在看了葛涛给他的那几样东西以后,心里就有去榆林湾的念头了,毕竟那些东西是他见所未见之物。但宋应星心里一直牵挂着在家的老母,故此才再三推脱。如今离家200多里,想回去已经不可能了。而且许朗的信言辞恳切,还颇有忧国忧民之态,宋应星也就决定去榆林湾看一看。
二十多天以后,gx钦州府府城的外面,远远的打马走过来了几个人。
这几个人头戴尖帽,脚登白皮靴,着褐色衣服,系小绦,一身标准的锦衣卫打扮。
葛涛在马上回身向宋应星说道:“先生,前方便是钦州府城,咱们去那里歇息几日,一路鞍马劳顿,辛苦先生了。”
宋应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服饰,回道:“葛百户,你我这样打扮进城,不怕有什么盘查吗?再说葛百户是要带我去榆林湾的,何故又要在这里歇息数日呢?”
葛涛耐着性子向宋应星解释道:“先生,你我如今是gd锦衣卫千户所的人,只有我们盘查别人的道理,岂有被人盘查之理?先生请放宽心。咱们这一路甚是顺利,所以比接应的时间早到了几天,故此在钦州府内小住几日,先生万勿多虑。”
宋应星本来已经打定主意要跟随葛涛去榆林湾看看,可走了没几日,葛涛却突然将所有的捕快服饰和腰牌等一切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全都扔了,换上了一身锦衣卫的衣服。不但这几个人自己换上了,也给宋应星准备了一身。
葛涛对宋应星的解释是这样的打扮麻烦能少一些,而且他们是穿着捕快的衣服去找的宋应星,虽然留下了一封信和300两银子说明了情况,可并不知道宋应星的家人会不会相信,会不会报官。为了预防万一,所以才改头换面。
宋应星又一次对葛涛的身份起了疑心,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一行人来到了城门口,守城的兵丁连问也没问,众人顺顺利利的进了钦州府城。
钦州城离着葛涛和王华约好接应的地方只有30多里,葛涛在钦州府城里找了家客栈住下后,便安排其他三人每天轮流着去海边看看接应的船到了没有。
宋应星提议,既然是在这里等船,不如趁此机会好好逛逛钦州城。
葛涛满脸笑容的回绝了:“长庚先生,非是在下阻挠。还望长庚先生替在下想一想,接应咱们的船马上就到了,如果现在先生出了任何问题,在下和我家大人无法交代,望先生见谅。”
宋应星这几天的心思有些变化,他实在是摸不透葛涛这些人的身份。但这些天一直走的是偏僻之所,并没有经过什么大的州县,所以宋应星一直没机会报官。
葛涛看出了宋应星的变化,干脆利索的一口回绝了他的请求:“等上了船,把你往校长那里一交,你就是把钦州城逛个够也不关我的事了。”
葛涛暗暗给梁二等人下了命令,在船没来的这几天,必须时刻不离的跟着这个祖宗,决不能出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