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松就找到了华山派的仪仗。
作为举办方,自当与另外两方同处,而又向来五岳并列,自不好分隔,便安排为左手方位上分别为全真、武当、少林这堪称当今正道北斗的三派,右手方位上的则是嵩山、泰山、衡山、恒山这同为联盟的四派,如此这八大派同处于论剑台北侧,至于其他门派弟子、江湖散人则分别在另外三方了。
不过,相比同侧七派队列里的大群弟子,华山派一方就显得大猫小猫两三只了,主要靠着岳不群与宁中则两个人撑门面,其余的,还有过去从未见过的三个中年人,看来也是四五十岁的年纪,站在岳不群宁中则两人之后,令狐冲等弟子之前。
能站在这里,他们便自然也是华山派之人了,岳灵珊想到离开玉女峰前一日,岳不群配信时,让施戴子送信到太华镇西街的华府,想来就是为这几人,只是没见到当时提到过的驼背老者。
不知道岳不群是怎么对其他人解释她拜入绣玉谷的事,岳灵珊也就没有贸然过去,和玉凌、邀月随便混进了人群里。
此际山上人数众多,无门无派的散人武者也时而有之,分散在各处,是以她们穿插其间并没有引起什么人注意,最多是旁边有人看一个蒙面女子带两同样蒙面的小孩也上了朝阳峰来,稍加侧目一番罢了,更多关注,还是放在在即的论剑会上。
朝阳峰观日出,素来闻名,可惜此刻虽说也还算得上是清晨时节,太阳却早已经升起,这日出之美一个时辰前就已过去,关注之人却是不多。
眼看人已基本来齐,岳不群白着一张脸自华山队列中走出,隔着二三丈有余,纵身一掠,便如鸿雁拔起,轻轻落入了近几月专为这场盛事才新建的论剑台。提气放声,道:“众位朋友请了!”
他以深厚内力加成音量,这一出口,声音醇厚而远扬,竟在呼呼山风声响间,在众多嘈杂声里,让现场足足数千人都听得明白。
“好,好”
台下众人顿时喝彩,既是为他小试身手的身法,也是为这份内力。
论剑未启,原本自不可能是所有人都时刻关注着台上,有相当数量人数是在看旁人、看风景,亦或交头接耳,只是先听那一句“请了”,倏又听到旁人喝彩,才纷纷转头看了过去,有样学样,一时声响如雷,回荡在朝阳峰上。
岳不群伸手虚按示意,众人也给面子,没再怎么起哄!
岳不群朗声道:“此回承蒙众位江湖同道不吝大驾光临华山,岳某感激不尽。”他接连转向四周,对众多来人抱拳感谢了一番,便继续道:“此次论剑大会,是武当、全真两派与敝派共同举办,大家想来都已知晓,而举办此会之因由,有些朋友知道,有些则不清楚,江湖上则众说纷纭,岳某本人也听到过一些,有似是而非,亦有纯粹胡言,那今日便趁开会前一并道明好了!”
“岳先生快请说来!”众人呼喊道。
岳不群说道:“此事起始,的确是全真教的广宁子道长与武当派的太虚道长来我华山做客,他们恰好碰上面,自然见猎心喜,便坐而论道。其后,思及华山为剑派,便改为论剑,但却不是争论哪家剑术更强,而是在讨论各家剑术特点之时,想到先人所创精妙剑法如今失传者甚多,故而大为痛心。便与岳某提议,不如在华山之上举行论剑会,不为看谁强谁弱,而是为创造一个交流的平台,希望各派剑术大家能在与不同剑术的比斗之中得到感悟,从而可以触类旁通,印证自身剑术的同时,更使剑术得以精进升华,最好的结果,则自然是从此兴盛剑学了!幸赖此想法得到了马钰道长与冲虚道长的鼎力支持,方有了今日之会,否则,单凭华山派一家之力,却是远远不足以举事的!”
当下群豪明白因由,不由肃然道:“诸位道长与岳掌门高义!”
岳不群又道:“江湖之大,剑术大家自是无数,有诸派门人,有散人武者,这论剑会却难以支持每一位高手都上台比试,数月前岳某与武当、全真的道长们经过商议,便准备了一百二十枚论剑令,其中六十枚发往各大门派,六十枚则是交由无门无派的剑术高手,每一枚论剑令,代表一人参加比剑另外,此次大会既是论剑,那擅使刀枪拳脚的高手便要失望了,以及会中若还有什么不足之处,还希望大家能见谅!”
“无妨,无妨!”其他人自无异议。
岳不群便道:“好,既然已道明前后,说明规则,那岳某也就不再做这讨人嫌的恶人了!”要使声音大到让这么多人都听到,自然十分耗费内力,岳不群接连说这么多话,自然消耗甚巨,当下不欲再多说。
众人被他的玩笑话说的逗乐,岳不群便又继续道:“那有哪位朋友要先上台来大展身手?”
当下有人接道:“怎么岳掌门不先比一场吗?”
岳不群苦笑道:“岳某先前受了内伤未愈,叫我在这儿说说话自然是无碍,可若要动手,那就有心无力了!”
难怪看他脸色不大好,原来是受了内伤,众人大奇,忙问缘由,岳不群叹气道:“此事羞于与人提,还请众位朋友能见谅况且此回盛事难得,大家还是多关注在论剑之上吧!”
见他已在众前自揭伤疤,暴露受伤之事,实已经大损颜面,众人便不再寻究问底此事。
台下,岳灵珊则在暗想莫非是当日被师父打了三掌,受的伤至今未愈吗?又念及那时是为让自己拜入绣玉谷才会去接下那三掌的,便不由生出一丝愧疚。
玉凌好像看出了弟子的想法,轻声道:“紫霞明玉同源,他是单纯被明玉内力震伤,虽然当时伤的不轻,但事后恢复不难,他若非后来又被人打伤,便是自己刻意拖延伤势,当然,也可能是不愿上台而故意说的!”
玉凌既如此说了,那自不会是为了撇清自己而说假话,岳灵珊总算好受一些。看了看旁边,无论邀月还是他人,都毫无异样,好似没听到,显然玉凌这话是用上了传音入密的功夫,旁人听不得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