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垣暖心阁开张的第一天,霜雪带着若冰,也就是秦嵩芳站在门口迎客。
秦嵩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答应了霜雪做青楼女子了,虽然霜雪告诉她绝对既不需要她卖艺,也不需要她卖身,“你说你也不会唱歌,不会弹琴,我让你在我的暖心阁卖艺,客人恐怕都被你吓跑了好吧!”霜雪笑嘻嘻地对秦嵩芳说,“到时我唱曲的时候,你就在旁边帮我用扇子扇风就好,你要是看到有男人对我动手动脚的,你就给他们几个大耳刮子!”,霜雪说这话的时候双手还插着腰,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金姐姐,你怎么不自己动手啊?你的功夫比我好很多啊!”秦嵩芳看她这个样子,忍不住揶揄她。
“我那个哪能动手,一动手就是要人命的,你们都怕被我冻,我要是去冻一个普通人,只怕一下就要冻成——唐雄光说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对!人棍!”说着她用手在空中一挥,秦嵩芳立刻听到了空气里水汽冻成冰的“咔嚓”声。她心里暗想:这个功夫太厉害了!
跟着霜雪在门口站了一个时辰迎客,秦嵩芳就觉得自己的脸都笑僵了,她一个劲儿地拉着霜雪的衣袖说要进去歇歇。
“好好好,你先进去吧,我还要留下来招呼客人呢!”霜雪叫人扶着秦嵩芳进了房间休息,自己就像一朵花一样穿梭在各个酒桌之间,这桌敬一下,那桌招呼一下,很是乐在其中。今天是暖心阁开张第一天,厅里厅外院子里都坐满了喝花酒的人,霜雪照例第一天是不献唱的,她就一个劲儿地陪客人喝酒,奇怪的是她从来不醉,因为所有的酒下了肚都被她逼出了体外,直到她把客人都喝得溜到桌子底下去了,才收手不喝了,这一闹就一直闹到大半夜。等到霜雪回房的时候,月亮已经升到中天了。
霜雪回房以后没有马上睡觉,而是坐在床上打坐。没有多久,花娘把袁英带了进来。
“袁贤弟,我已经和曹府的管家打好了招呼,明天你就去曹府的后门等他,他会带你进去曹府做个下人。你是一个聪明人,请你仔细地留意一下曹府所有人的动静,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你就把纸条交给曹府门口的那个豆腐西施,她常年都会在曹府门口卖豆腐,是我们的人。请你小心谨慎,务必保护好自己。”
袁英看着霜雪,一个劲儿地点头。霜雪看着他那副花痴的样子,就问他:“我说什么了你重复一下给我听听好吗?”
袁英说:“有事找豆腐西施。”
霜雪“咯咯”地笑了,“我好看吗?”她问。
袁英点点头。
“你想不想抱抱我?”她又问。
袁英吞了一口口水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霜雪伸出右手,在袁英的脸上摸了一下,“去吧。”
袁英看到她向自己伸手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仿佛都要跳出来了。霜雪的手冰冰凉凉的,被她摸过的那半边脸也是凉凉的,袁英抚摸着那半边脸,心想着自己恐怕有半个月不想洗这半边脸了。
第二天袁英依约在曹府后门等候,曹府大管家叫曹顺,一个干瘦干瘦的老头,他带着袁英一边往府里走一边讲解府里的规矩,袁英自小是被人服侍长大的,这回服侍人自然也是懂规矩的。大户人家的规矩大同小异嘛,这就是霜雪选择他打入曹府的原因。
袁英因为名字中有一个字和曹府的二公子重名,所以他现在被称呼为曹勇,曹勇每天主要负责修剪府内的花花草草。他每天哪里有人就去哪里修剪花草,没多久他就发现曹府里不为人知的一面,那就是曹娇娘居然一个人分别和曹家三个公子谈恋爱,更有甚者,袁英觉得她似乎有想要勾引曹老爷的意思!
袁英没想到自己一进来就发现了这么香艳的场面,他不知道这些事应不应该告诉霜雪,他决定先观察观察再说。
一开始的时候,他是发现曹家小公子曹金风每天午饭过后都会来曹娇娘的绣楼下面,曹娇娘有的时候会亲自出来,有的时候就是差丫鬟来交给曹金风一个纸条。如果曹娇娘出来见曹金风,两个人难免会在廊下拉拉扯扯,这个时候袁英一般都是躲在月亮门后面修剪花草,两个耳朵竖起来听着两人的动静。有的时候他会听到曹娇娘娇滴滴的声音说道:“不要,三哥,你别这样,让人看见不好!”
袁英心里好笑,你俩天天这么私会,早就让人看见啦,还怕羞呢!
后来有一天,袁英听到他们两个似乎在吵架:
“你说,二哥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很明显曹金风在质问曹娇娘。
曹娇娘一句:“你问我我怎么知道?”然后似乎是要回楼上去,曹金风一把扯住她的衣袖不给她走。
“你松开!”曹娇娘对她说。
“我不松!”接下来袁英就听到“咔啦”一声衣服被撕碎的声音,想是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时候衣服被扯烂了,他很想回过头去看一下曹娇娘衣服上的哪一部分被撕烂了,但是他忍住了。
“你——你非礼我!”曹娇娘低声呼喊。
“不是,小妹,我不是这个意思!”曹金风赶紧赔礼道歉。
后来他就感觉曹金风几乎是半跑着出了月亮门,向曹金英房间的方向跑去,袁英心念一动,悄悄地跟在曹金风的后面往曹金英的房间走去。
袁英赶到的时候,听到两兄弟已经吵起来了,具体吵的什么他听不清楚,毕竟他不能太靠近曹金英的房间以免引起怀疑。后来就听房间里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似乎两个人在房间里打了起来。他赶紧叫来了管家曹顺,曹顺听到两人打起来了以后,赶紧去找曹金爽。这种两兄弟打架的事情他不敢直接报告给曹老爷,他怕曹老爷一个不高兴要家法伺候两位公子。
曹金爽不一会儿就赶到了,他冲进屋子里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两兄弟才没有再打。袁英觉得这曹府里的热闹真好看,一个小小女子居然可以令两兄弟反目成仇。此时他想到了霜雪,他觉得自己配不上霜雪这么漂亮的女子,如果有人喜欢霜雪,他是断断不敢去与别人争的,他只要能远远地望一下她就已经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