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行之被王简赏赐的新府,他和李靖两人对坐着,相顾无言。
“虚先生,你认为昏君是何意?”
“药师多虑了,他应该是真在改变了。”
虚行之当然不认为杨广知道目前形势而慌不择路,毕竟就算再怎么慌乱,也不可能特意找他们来辅助。
唯一的可能,就是杨广真的在尝试着改变。
“虚先生认为这有多大概率?”
“九成。”
李靖喝了口茶,良久,才呢喃着:“如此,也好!”
虚行之淡淡一笑;“这天下,又有什么明主?任何人坐到这位置,其实都一样。”
李靖对这话没有回应,因为他不太认可。
“看着一位昏君,慢慢改变,也挺有趣,就是不知能坚持多久。”
李靖漠然,但点点头,脸上也不由露出点期待。
……
参谋部建立之后,王简就时常让几个文官过来开会。
当然,多数都是他提议,且也会取出一些现实的一些企划。
有些虽然被认为太过天方夜谭,直接否决,但有一些让众人认可的。
当然,王简身为皇帝,怎么都不可能自己去亲自操作。做好了计划,让手下人去流血又流汗呗,自己在那享受,坐等成果就是了。
几个年轻人干劲十足,加上他们身边慢慢围聚着的一些官员,也是慢慢的把一些计划去实施。
不仅仅是这些好事,李靖三人组建的新军将领层,已经把秦琼带来的两千精锐,加上骁果军中一些精锐打散,又招收了大量流民,组建新军天罡军。
如今一边招募一边训练,干得热火朝天。
李靖不愧是历史和这小说里有名的将帅,放开手脚之后,效率让人惊叹。
而最大的好消息,莫过于带着三千精锐前往历阳的张须陀。
张须陀可是隋末有名的将军,可称得上大隋柱石,任何叛军都被他镇压,只有在李密手中吃亏最终丢掉了小命。
但对于杜伏威那江淮军,张须陀还是能够抗衡的,历阳一直坚守着,甚至隐隐有改变局势的迹象。
隋庭产生的一些变化,也被天下野心勃勃之辈看在眼里。
这一日,朝堂上。
宇文化及终于上朝了,第一时间就向他汇报。
王简先是温和询问了下对方的伤势,随后一连串的奖赏,最后直接下达命令,让其带领四万骁果军增员荥阳。
宇文化及无可奈何,毕竟这厮陛下圣旨,除非他抗旨,否则只能接受。
他还没彻底下定决心,自然不可能抗旨不尊。
王简不是没想过,现在就镇压宇文化及,对方那点实力他还真不在乎。但宇文化及是宇文阀的人,权力很重,要是动了他,宇文阀提前离心离德,会让局势更加混乱。
所以他忍住了,看看对方离开之后,会否虎啸山林。
筹备了两天,被独孤盛、李靖挑选剩下的四万骁果军,直接被宇文化及带领,浩浩荡荡前往荥阳。
这一做法,立刻让瓦岗寨的攻势大增,荥阳岌岌可危。
仔卖爷田心不疼,王简此刻也是差不多的心思。反正都是原来杨广的,丢就丢了呗,只要经营好现在的,徐徐图之就是。
否则全面开花,反而全线崩溃。
可惜,他是反派大BOSS,所有人都是他的敌人,这可真是郁闷。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宇文化及刚刚带领兵马前往荥阳的当天,王简终于等到了望眼欲穿的房玄龄和魏征。
擢升房玄龄吏部侍郎,魏征为御史中丞,并都加入参谋部。
有了这两个大才,特别是魏征,王简打算让他加强御史台的监察职能。裴蕴这御史大夫就没做好过,只会敛财和排除异己。
不过现在不宜动裴蕴,至少也该为他找个好去处,好为魏征腾位。
当然,加强御史台的监察职能只是特殊时期,和平时期他打算分权,把刑部的职能提上来,加上大理寺,三司会审之类的也会重新上线。
但现在还是算了,毕竟太复杂反而影响效率。
魏征是可靠的,但后人不一定,所以以后再说。
一个月来,新的命令连下,江都、扬州等地也慢慢改变。
几个工坊出现,招收了许多流民做工人。
几次工薪发下,自然改变了这些工人的家庭,甚至连带其他家庭。
赚到的钱多了,需求也就多了。
这世界多的是聪明人,都不需要杨广特意吩咐,江都城和扬州城里的小商小贩就纷纷出现。
虽然还很少,一切才是萌芽阶段,但王简相信过个几个月,江都、扬州区域会全然不同。
而一直被他狠抓的军队,风气也好了许多,特别是巡逻兵,也不敢再肆意妄为,败坏他杨广本就不多的那点名声。
这一天,王简召集了参谋部所有成员抵达两仪殿。
他早就准备了一桌子大餐,中间的小火锅,也是热气蒸腾,青蛟骨头汤的香味异常浓郁。
为了收拢这些未来的唐朝大臣、大将军,他可是花费了很多力气。
还好,在别人眼里无比珍贵的青蛟骨头汤,他自己知道有多泛滥。
信息不对等,还是能给他带去巨大好处的,比如收买人心。
这已经不是小恩小惠了,几个年轻人实力突飞猛进,特别是秦琼和罗士信,都堪比先天中期,未来还会一直快速变强。
众人和王简一块吃饭也慢慢习惯了,没了一开始的忐忑和矜持,毕竟矜持的话,是吃不饱好东西的。
一轮酒过去,王简就把自己写的一份商业企划递给了几个青年文官。
魏征看了,挑了挑眉:“陛下,制造龙尾车、曲辕犁,臣是赞同的。但胡床,还有您所说的沙发制造,是否太过浪费劳力?”
他心里有些不爽,曲辕犁和龙尾车都对民有利,他自然无所谓。
可这胡床,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意义。
王简不在意魏征生硬的语气,笑看着虞世南:“世南,你在民部也历练了快两月,可有收获。”
虞世南:“臣愚钝。”
王简摆摆手,扫视了一圈,道:“很多人总以为是家里收藏多少金银珠宝,对个人而言的确如此。但对一个国家,只要朕不增发货币,那是否国家的财富就不变呢?”
这话让在场诸人思索起来,有的点头,有的摇头,有的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