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杀了六次了?不可能!明明是没什么名气的英灵,怎么可能……”伊莉雅身为Master,当然知道自己的Servant的情况,在长达两个小时的战争中连续被杀了六次,太不可思议了。
Berserker除了自己的宝具十二试炼之外,同时还有着超强的防御能力,一般的攻击根本不痛不痒,就算是超一流的攻击,第二次使用就没有效果了。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击杀他六次,Devil的强大之处,就连伊莉雅也被深深地震撼了。
“不过总算……总算是解决掉了。”说着连她自己没有信心的话语,伊莉雅勉强地挤出一个笑脸。
Devil究竟怎么样了?找遍大厅的每一个角度,都找不到她的身影,对于我现在已经连身体都失去了的状况,想要确认她的生死根本无从下去。
英灵死亡时是不会留出血的,只会化成光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可不是只要找不到尸体就代表还活着那样的道理,Devil很可能就在刚刚的战斗中死去了!
“喂,Berserker,你不会是放水了吧?”对于这样的结果很不满意,伊莉雅大声地责备道。而Berserker的回应当然依旧是沉默,指望从他口中听到人类的语言,那是异想天开的。
也难怪她会不满,重要的宝具十二试炼被用掉了六次,加上昨天的两次就是八次了,虽然以伊莉雅无穷无尽的魔力可以快速地恢复,但是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充其量也只能恢复一次,那么也就是说,现在的Berserker,只有五条命可以使用。一直都把十二试炼当作无可对抗的王牌,但是现在就连她也有些焦躁了。
正因为如此,她没有下令马上追击远坂她们,这是为了以防被反咬一口得不偿失。
也许是最终放弃了,伊莉雅抱着我的手紧了紧:“算了,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凛那家伙随时都可以杀。
再这样下去,等到Berserker恢复回来一定会去杀了远坂,现在的她和Saber根本没有对抗的手段。我努力地想要大声地喊出来,争取哪怕万分之一的机会阻止伊莉雅。
但是不行,灵魂被放进这样的身体里,根本动不了,什么魔术也无法使用,什么话也说不出。明明有意识,明明看得到,听得到,却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改变不了,难道到这里就结束了吗?我将作为布偶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士郎,这样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哦。”伊莉雅抱着已经变成布偶的我笑得很纯真。
不对的,伊莉雅,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可以明白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你被切嗣抛弃之后的孤独,我希望可以和你以家人的身份生活在一起,但是却不是这样的方式。快收手吧,伊莉雅,再这个下去的话,我们都会死的,难道我再也不能改变那个全灭的结局了吗?
因为我只身来找伊莉雅。
因为我一直想要那个在我面前说过那些话的少女得到幸福。“等到圣杯战争结束之后,伊莉雅和我一起生活吧!”当我在上一个世界说出这番话的时候――
那个白sè的少女,那个一直装作无忧无虑模样的伊莉雅,面带坦然与无奈说出的,那令我心痛不已的话语:
“不行的哦,因为我活不长久,而且士郎也活不了太久,我们无法一起生活。”
这个作为圣杯容器而存在的女孩,这个注定只剩下一年生命的女孩,也许她是在恐惧吧,恐惧着被人抛弃被人遗忘的命运,期望着可以和家人永远在一起的生活,所以她不惜用这样的方法也要留下我。
但是这是不对的,伊莉雅,快醒来吧,我们应该有更好的方式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即使你不要把我变成这个样子,即使你和我作为普通人在一起生活,那些也全部都不是什么不可能的!所谓的幸福,绝对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但是我的话无法传达到她那里,已经不行了吗?哦,大概不行了吧,好不容易得到了重生一次的机会,却最终我还是没能改变任何人的命运,我真是……没用的废物!
城堡外的森林里,在夜sè之下显得格外yīn森恐怖。两个少女的身影在夜sè的笼罩之下飞快地奔跑着,而一个少年的身体正被她们一左一右地架在中间。从城堡出来已经两个小时了,差不多快到森林的边缘了,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能脱离伊莉雅的结界,到那时就安全了。
然而,奔跑中的少女却突然停下脚步,一脸凝重地回过头去,看向城堡的方向,虽然在这里已经完全看不到那里的情形,但是她却好像正在看着什么东西一般地,咬了咬嘴唇。
“凛?”Saber也不得不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她,从对方的表情上,Saber已经猜出了些什么。
“Devil的魔力消失了……”只是短短几个字,远坂却好像花出了全身的力气说出来一般。虽然刚刚那魔力异常的强烈,甚至有些盖过Berserker的程度,但是最后,那魔力还是消失了,一点一滴也感受不到了。
“凛!”Saber虽然对Devil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和她天生犯相一般总是关系不佳,但是由于之前Devil主动留下来的事情,就连Saber也无法再讨厌她。
“都是我的错!”远坂死死地捏着拳头,“如果那个时候留下来的人是我……”
“Devil是为了让我们逃走,抱着必死之心留下的,所以我们绝不能死在这里!”Saber别过头去,被头发挡住的面容根本看不到表情。
“抱歉,我们走,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远坂架起少年的肩膀,和Saber继续朝着森林之外奔去。由于两个小时已经过去的关系,现在就算爱因兹贝伦家的女孩想要追过来,也无法在两人离开森林之前到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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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都的漆黑夜sè之下,两个男人正在武器相撞的火花中进行着激烈的战斗。而一个女人仿佛不知所措一般地呆呆地站在旁边,与其说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样的状况,倒不如说是不知道该帮哪一边才对。
当然,这可不是午间剧场中烂掉牙的两男争一女那种三角恋爱情肥皂剧,因为无论三人中的哪一个人,都是抱着必死决心加入这场战争之人。
巴泽特.弗拉加.马克雷密斯,魔术协会的代行者,圣杯战争的第八名Master。
而在战斗中的两个男人,一个是曾经属于她的Servant,爱尔兰光之子――Lancer;另一个是现在属于她的Servant,来自未来的英灵――Archer。
虽然在重回圣杯战争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当自己主动与言蜂发生冲突的时候,就一定会遇到现在这样的状况。但是,当再次看到哪个一直所崇拜之人,赤枝骑士团出身的古爱尔兰英灵之时,巴泽特还是迷茫了。
曾经是自己的Servant,曾经以为只要这样下去就一定可以赢得圣杯战争,迎来完美的结局。然而这一切,在圣杯战争开始的前几天,就被那个名为言蜂礼绮的男人,硬生生地抹煞了。
当被那个男人亲自提名成为魔术协会的代行者之时,自己是怎样的心情呢?没有在意协会的冷嘲热讽,只是因为那个男人没有选择别人而选择自己而感到欣喜。因着那个男人对自己的期待,所以自己也要回应那个人的希望,作为Master一直战斗到最后,得到圣杯战争的胜利,然后与他重逢。
作为曾经受过他大力帮助的回应……所以带着欣喜,带着希望,带着对于圣杯战争的胜利毫不怀疑的意志,名为巴泽特的女人,来到了这座城市。一切都顺利地进行着,与理想的Servant订下契约,将以前某个魔术师用过的西式楼房作为藏身之地。
在圣杯战争开始的前一刻,那个男人造访了自己的住所,即使在那个时候,自己还是怀着掩藏在心底的欣喜,以为这将会是一个良好的开始。
然后――
“唔――”巴泽特死死地抓住自己的左臂。在那里的,是原本应该空空如也的衣袖。
是的,在那个夜晚,自己被言峰从背后偷袭。那个明明只要认真对待就绝对不会输掉的场合,只是因为自己的信任而被击中要害。濒死之际,生有令咒的左臂被拧走,自己的身体被如同垃圾一般地随意丢在那楼房里。稍微动一动就会气绝的伤势,但是不动的话,总归也是死路一条的致命伤。
在濒死状态中,随着出血渐渐淡去的意识底层祈求着的,不是复仇。并不是对于那个男人没有恨意,即使对于背叛的行为恨之入骨,死神到访也令自己没有余裕燃起对背叛行为的怒火。
但是这并不是绝望,意识时灭时亮的自己,插不进对背叛行为的悲伤。那时候,心里有的,只是“不想死”这一个妄念。
只是对于自己死后,这个身体腐烂、风化、归于虚无。名为巴泽特的女人,经历过无数的磨炼,放弃了身为女人的一切权利,仅仅作为魔术师努力至今的,名为巴泽特的东西,变作一堆毫无意义的白骨。在那里,没有人知道地,没有人发现地,最终只能作为“无名女尸”,甚至被人们做出无数奇怪遐想地……死去。
不想死在这种地方,不想死得这么凄惨。无法忍受,这样孤零零地死去。停止的时间。一只脚已经踏入黄泉的自己,在生命燃尽之前一直呼喊着――“想要活下去!”
然后,朦胧的意识之中,某个声音清晰地在耳边响起,那是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低语,那是仿佛黑暗之中一丝光明的希望――
“你失去了Servant,已经要死了吗?”不知名男子的声音。
“如果没有Master,就算是我也无法长久地留存于现世。”已经不会在意,这男子究竟是何人般的决意。
“那么为了我们都可以继续这场战争,为了我们各自所不得不完成的意志,你这份求生的执念,我就完完全全地接收下来了。而相应的,你要作为我的Master,作为提供魔力的Master,和我一起战斗到战争的最后一刻!”
冷酷的,没有多余感情的,只有是拥有无数次悲伤回忆之人,才会拥有的来自灵魂深处的伤痛之情,那是来自于某个男人的,带着悔恨与愤怒的,强烈的声音。
“那么,你的回答呢?”最后的契约,以这样的形式。
已经再没有选择的余地,就算是不答应他,也只是无意义地死在这里吧。是的,那个时候,巴泽特所想的,仅仅只有活下去,仅仅只有继续活下去的执念。
于是,两人的契约,在那一刻,确定了下来。巴泽特被救了,失去的左臂,由Archer那独特的魔术投影出的手臂替代,这是只要Archer还作为Servant存在于现世,就绝对不会消失的,和原本失去之物毫无区别的手臂。而作为回报的,Archer取得了留存于现界的通行证,无论是魔力,还是作为Servant所需要的基点,全部都得到了。
两人为了各自的命运,还有各自必须不得不做的事情,开始了属于自己的圣杯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