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只是胸口受了伤,金sè的家伙并没有刺穿她的心脏。也许是为了把心脏掏出来,所以刻意地避开了其他内脏器官。”
入夜时分,来到我旁边的是巴泽特。这个酷酷的女强人,现在也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满脸的疲惫。但是即使这样,她还是第一时间告诉了我伊莉雅的现状。
我们现在身处于爱因兹贝伦城堡的废墟之内,被devil和金闪闪炸毁半边的城堡,勉强可以找到几间还算完整的房间。
“现在,那两个人造人的女仆正在照顾她,你可以放心。”巴泽特继续说道。
“谢谢你。”我知道,如果不是她的帮助,就算我能抢回伊莉雅,现在她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
“谈不上谢不谢的,就算是我,也无法对这种行为视而不见。”她指的是伊莉雅明明已经退出圣杯战争,还要被杀这件事。
“总之还是谢谢你。”
“你呐,和archer还真的是同一个人呐。”巴泽特想到什么般笑了一下,“说着同样的话。”
“这还真是让我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我轻叹一声,和那家伙一样吗?如果我能活到那个年纪,也会变成那样臭屁的嘴脸吗?
“先不说这个,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巴泽特yù言又止。
“正如你所看到的。”
“你真的知道自己现在身体的状况吗?”巴泽特再看了我一眼。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这样的身体,也保护不了任何人。”
巴泽特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讶异,然后变为生气的模样:“你这人是怎么回事!给我认真一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生命力随时都可能消逝!”
“是啊,早就知道了。”从圣杯战争开始的那一天,我就已经知道了。
“你……”巴泽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不得不战斗。”我轻声说道,“如果在我死之前,可以让重要之人回到幸福的生活,我虽死无憾!”
巴泽特的神情变了数变。
“你这样的人,还配自称为魔术师吗?”
严厉的训斥啊,就好像那个时候的远坂一样。
“是啊,我没有资格,就连远坂也说过同样的话。”我说道,“但是,这和我现在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关系。”
轻声地,我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我啊,欠了她们几个人太多东西,就算赔掉这条xìng命也无法偿还。”
巴泽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起来,背对着我,透过天窗看向天空。
“你呐,是少见的好男人,可不要这样地就死掉了,否则你所重视的人,一定会伤心的。”
“那种事情,怎么样也无所谓了。”
在我救回我所重视之人前,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无奈地躺在床上,身体根本动弹不得。rider怎么样了?无法开口问出,怕听到那个答案。其实就算是我也已经知道了结果,那个为了樱付出一切,为了保护我数次遇险的rider,恐怕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她会去哪里?会像黑saber一样,作为黑rider从黑圣杯中出现吗?
一瞬间的,我甚至有些希望黑圣杯的启动。
不,不对,是我的脑子坏掉了,才会动出这样奇怪的念头。rider拼了命地战斗,还有我一直以来的努力,不就是为了让樱可以不用再变成黑圣杯吗?
愚蠢。我真是太愚蠢了。现在的我,就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只能远远地看着脏观、caster,还有言蜂三个人的争斗。
最后胜利的人无论是谁,那都不会是我所想要看到的结局。
试着动一动身体,完全没有反应。现在神经已经不好使了,就连移动身体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到。从刚刚开始就试过无数次,根本没有反应。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接下去进行的战斗可能更加凶险无比,而现在,可以依靠的人就只剩下archer和巴泽特了,巴泽特究竟会做何种选择我不清楚,身为魔术师的她,在关键时刻很可能会选择对她自己更有利的道路。至于说archer……
我并不怀疑他和我同样,想要拯救樱和伊莉雅的心情,但是单凭心情是无法拯救任何人的。
如果还能动就好了,我的身体就渀佛枯竭的水井一般,连一丝一毫的知觉都没有了。过度使用黑暗魔术的代价,这个身体的机能正在慢慢地发生着异化。
说什么要当正义使者啊,我真是太可笑了。呐,切嗣,如果是你的话,现在会做怎样的选择呢?
“士郎?”
“嗯?”
熟悉的声音让我神情为之一振。
“伊莉雅?”
可不是吗?站在门前,轻手轻脚关上木门的少女,不正是伊莉雅吗?她的身上已不再是被金闪闪刺中时的那件有着北欧特sè的紫sè外套,而是换成了平rì里所穿的连衣裙。
“那个……我听说你已经醒了。”小心地磨蹭着双脚,伊莉雅站在离我数米远的地方。
“你的身体没有大碍吗?”我问道。此前明明是被吉尔伽美什刺穿了,现在好像已经没有问题了?
“嗯,士郎不用担心我。”朝我摇了摇头,她回给我一个安心的微笑,“我的身体毕竟和普通人不一样,普通的伤口很容易就可以复原的。”
是啊,作为圣杯的容器,伊莉雅不仅是切嗣的女儿,同时也是艾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因为我的关系,切嗣一直留在了rì本,再也没有和自己的女儿相见。
“对不起,伊莉雅。”
“为什么要道歉呢?”伊莉雅不解地看着我。
“这个嘛……”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刚刚只是脱口而出,总不能说是突然想起切嗣的事情了吧。
“士郎救了我哦,其实应该是我来感谢你的。”伊莉雅走近了床边,小巧的双手抓起我失去知觉的手掌,“很痛的吧?”
“嗯?”
“我知道的哦,士郎所承受的痛苦。”少女温柔地说着,“明明知道那是会损害自己生命的魔术,还是拼了命地使用出来。
“你都知道了吗?”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什么秘密都没有了一样。
“不只是我,就连凛也已经知道了,士郎所付出的代价。”
“远坂?”一下子我的神经又紧绷起来,“她怎么样了?现在……有恢复过来吗?”
“士郎。”伊莉雅突然认真地扳正我的脸。
“唉?”
“你连自己现在的状况都不知道,还在担心别人吗?”
“呃……”我身体的状况?
“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像在做着什么心里斗争一般,伊莉雅犹犹豫豫地,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开口道:
“士郎,你的存在,才是这场圣杯战争最不合理的地方!”
伊莉雅刚刚说的是……什么?
我才是最不合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