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2012-12-28
无数人影在战场上拼杀,鲜血和残缺的肢体不住飞起,连阳光也被飞溅的鲜血染红。**他不这场恶战之后,会有多少人活下来,更不能不能有命离开。
王哲道∶“再过两刻敌军才能合围。离开这里,一直向东南方向走。”
卢占峰忍住胸口作呕的烦问感,勉强点了点头。
“记住那三件事。”王哲双手一拱,郑重说道∶“拜托。”
卢占峰与他认识虽然仅仅一天,但对于这个唯一来历的师帅,有着难解的亲切感。此时见他向这个无名小卒施礼,卢占峰心头一热,“请师帅放心!宗扬一定不负师帅所托!”
卢占峰吃力地爬上马鞍,将那匹空马的缰绳系在鞍侧,然后扶住月霜,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位穿着甲胄的统帅。
究竟是支撑着他们?让他们毫不畏惧死亡呢?是勇气还是责任感?
卢占峰无法理解他们的情怀。也许这些生活在古典时代的人都是白痴,也许他们有着另外的生存维度。一个更高的维度。
就在这时,他听到王哲的声音,“到清远去。在清江江畔的玄真观,拆开锦囊。”
血腥的战场被抛在身后,喊杀声越来越远。有过两次骑马的经验,卢占峰渐渐掌握了骑乘的方法,身体随着马匹的奔跑而起落,不再像以前一样手足无措。
驰出十余里后,马其顿军团的方阵终于逼近到山丘下。休整过的天武营士卒重新起立,仅存的秦军仅能编成两个方阵,他们互为犄角,以长对长,凝视着缓缓靠近的敌军,没有一个人退却,也无路可退。
一个苍凉的歌声响起,“岂rì无衣,与子同袍!”
然后更多的歌声应合。
“岂rì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rì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rì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秦军的响起。
“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男儿本自重横行,天子非常赐颜sè。枞金伐鼓下榆关,旌旖逶迤碣石间。校尉羽飞瀚海,单于猎火照狼山……”
秦军的歌声一如他们的重矛黑甲,古朴苍凉,唐军的歌声则如同他们光彩夺目的明光蹬与陌刀一样豪迈昂扬。
立在山丘上的天霁营宋军,则唱起了另一首着名的诗词。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开、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随着歌声,左武第一军团的将士们义无反顾地冲向罗马军团、马其顿方阵以及兽蛮武士的联军。
在这个血腥的rì子,宁静的草原被鲜血染红。连绵的山丘间,那个月牙状的平原成为血肉的池沼。
无论是罗马还是六朝诸侯组成的汉军,所有还活着的人都绞杀在一起。战车倾覆,长矛断折,垂死的战马发出悲鸣,蒙着羊皮的盾牌溅满鲜血……
一名兽蛮人奋力砍下战车上戈手的头颅,背后一柄宽长的陌刀随即劈入他的背脊。握着罗马短剑的战士本能地右刺,将剑锋狠狠桶进持刀大汉的右肋,又被一支长矛刺穿腹部。
到处是鲜血和杀戮。苍青sè的天穹下。,死亡之神在冥冥中张开双翼,拥住这片沥血的白骨之野。
仅存的汉军被压迫到中军的山丘周围,还能够战斗的不足千人。而被他们搏杀的敌军超过两万人,连绵数里的战场中布满了囊囊屍骨。
天霁营所有的弩矢已经shè尽,弩手们拨出短刀,开始砍碎手中那一张张jīng巧绝伦的神臂弓。留在山丘上的帅帐卫士们则一匹匹亲手杀死的座骑,毁掉所有能被敌军缴获的物品。
战斗接近尾声,这支深入草原的孤军已经走到的尽头,仅存的军士都被围到山丘上,罗马战士投来的标枪几乎刺到帅帐。而左武第一军团的帅旗仍然高高飘扬,还有旗下那个磐石般的身影。
杜文斌系紧高冠,理好衣物,然后跪下来,端端正正向故乡所在的位置行礼。
王哲笑道∶“想家了吗?”不跳字。
杜文斌道∶“在外十余年,未能在家中侍奉母亲,心下不安。好在还有兄长代为尽孝,此去泉台也可放心了。”
王哲忽然解下甲胄,随手扔在地上。一边活动着双肩,一边叹道∶“这身甲衣穿了十几年,还是不习惯,今rì终于可以脱了。”
杜文斌笑道∶“师帅这件道袍属下已经许久未曾见过了。”
王哲注视着聚拢的敌军,淡淡道∶“其实我应该悠游林下,修真炼气,不该是一个血染双手的将军。”
杜文斌向王哲施礼道∶“属下不能再随师帅征战左右,先走一步了。”说完,他用一柄短刀切开了的喉咙。
王哲悠悠长叹一声。
卢占峰已经驰出数十里,不绝于耳的厮杀声已经远去,那座无数战士为之浴血的山丘也成为一个小小的黑点,隐约还有无数蝼蚁般细微的身影。
忽然一个身影冲天而起,白鹤般掠上高空。
卢占峰情不自禁地勒住马匹,转身朝天际望去。
那是王哲。这位左武卫大将军、太乙掌教脱去甲胄,只剩下身上天青sè的道袍和一顶金冠,犹如君临天下的神明,升上晴空。
奋战的士兵们停下手,惊讶地看着这个抑一般的男子,甚至忘了进攻。
王哲笔直飞上百余丈的高空,青sè道袍在天风的激荡下猎猎飞舞。他双臂微抬,拇指扣住中指,然后长啸一声,声如龙吟,震撼了整个战场。接着他头顶的金冠猛然爆开,散为无数流星,黑sè的头发在脸侧体旋飞舞。
王哲双掌一并,双手食指立起,其余四指交叉相握,喝道∶“临!”
一点光一兄从他右手食指的商阳穴淌出,沿合谷、阳溪、下廉、曲池、巨骨……一闪掠过手阳明经诸处容颜,流到胸前。
王哲拇指一挺,笔直贴在一起,中指同时分开,叠在食指上。
“兵!”
又一点光亮从他左手小指少泽穴淌出,从后溪、阳谷、小海、肩贞、秉风、天容……沿手太阳经络流到胸口。
王哲双掌一,无名指、中指、拇指向上挑起,小指,食指交握。
“斗!”
同样的光亮从他右足足窍yīn涌出,从侠溪、阳交、阳辅、阳陵、风市、环跳诸穴,沿足少阳经络升到腹部。
王哲再次结出手印,食指、拇指直立,其余三指下勾,并在一起。
“者!”
这一次是足太阳经,从至yīn、金门、飞扬、合阳、委中、委阳、秩边诸穴,直到腹部。
王哲双手如鲜花怒放,不断翻结出各种手印,长声喝道∶“皆!”
“阵!”
“列!”
“前!”
王哲每一声大喝,都有一点光亮应声而出,从他手少阳、手阳明、手太阳、足少阳、足阳明、足太阳六道经络一一运转经行,分别汇入胸腹,接着是阳跻、阳维二脉。一共八只光球齐聚体内,宛如八只光明夺目的太阳。
王哲九阳神功只练到八阳的境界,已经是太乙真宗二百年来第一人。如果韩柏松不死,再过三十年,很可能冲上八阳,甚至九阳的至高境地。
王哲悬空虚立,如履平地,他面沉如水,长发猎猎飞舞,身上光芒大作,宛如神降。他十指虚扣,彷佛握着一只太极球,然后沉声喝道∶“行!”
一点光明从他腹中浮现,然后分为两处,分别沿任脉、督脉旋转体升,连同少阳、阳明、太阳六经与阳踏、阳维二脉,在唇下相交,重新汇入腹内的胞中。这团光球汇集了六条阳经两条阳脉,光芒分外明亮。凝聚了王哲毕生修为的八颗光球一一汇入其中,最后九阳合一,彷佛一只rì轮在胸腹间旋转扩张,即将突破**的限制,喷薄而出。
阿伽门侬惊恐地勒住战马,耳边彷佛又响起黛姬雪娜诅咒般的尖叫,“是太阳!毁灭一切的太阳之火!”
他终于见到一轮太阳的诞生,即使隔着百丈高空,身边的温度仍急剧攀升,他麾下罗马战士的黄铜头盔被照得一片光明,似乎正在烈rì下融化,变成燃烧的液体。
九阳齐出,几乎是每个修道者梦寐以求的境界。但只有王哲清楚,他配合九字真言,激发体内所有的真元阳气,凝出九阳,却无法控制。他的修为并不足以cāo控九阳,他还未修练至极致的肉身更不足以盛载九阳的巨大力量。九阳齐出的一刻,也就是他肉身消损的一刻。
王哲猛然张开双臂,喝道∶“极!”
刹那间,他的身体化成一团耀眼的光芒,强烈的光辉甚至掩盖了阳光,以雷霆万钧之势奔向草原,将整个战场笼罩其中,形成一个方圆十里的巨大光球。
光明闪过,大地彷佛陷入黑暗。
喧嚣的战场一瞬间变得沉寂。青翠的草原、折断的长矛、染血的盾牌、倒伏的屍喂,还有双方厮杀的勇士们,都彷佛被那团光明彻底吞噬,刹那问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大地也为之龟裂,形成一片直径达到十里的焦黑sè墓场。
圆形边缘,茂密的青草被高温炙干,然后燃烧起来,升起一片高达丈许的火焰。这片火焰以疾逾奔马的速度四处扩散,卢占峰不得不竭力驱赶座骑,与身后烈火赛跑。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夹在狂风中席卷而至,终于浇熄了大火,也掩盖了天地的一切。
卢占峰不停地打马狂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远远离开这片只有死亡的土地!
被封住处穴道的月霜伏在鞍上:她同时目睹了那刻骨铭心的一幕,却无法挣扎,无法喊叫,无法和那些亲如手足的同袍一样化为永不磨灭的英魂。
第0271章 残酷争斗
第0271章 残酷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