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春燕。
一个陌生的名字,同时也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回家的路上,萧伟心中一直还在念叨这个名字,司徒春燕那俊俏的面容和窈窕的身影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中。
周一早上去上课。第一节就是语文课。萧伟最喜欢上的就是语文课,一个原因是萧伟喜欢文学,时不时的还总写点什么东西,再有就是喜欢自然就有兴趣,成绩也就好了,成绩好了老师也就比较喜欢,这样良性循环的结果是萧伟什么课都旷过,唯独没有旷过语文和历史课。
以前的语文老师是马老师,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很沉稳,尤其喜欢萧伟的作文,几乎每次都会把萧伟的作文当做范文在课堂上朗读的,这一点让萧伟颇为自豪。
结果今天有点不一样,马老师那熟悉的身影没有准时出现,结果出现了一个让萧伟做梦都没想到的身影,怎么会是她司徒春燕。
只见司徒春燕一身飒气的运动装,披肩发扎成了马尾辫,束向了脑后,精致的脸庞画着淡妆,看着和衣服、教室都显得非常和谐自然,可以说是赏心悦目。
司徒春燕走上讲台,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听起来是悦耳动听:“同学们,大家好!我叫司徒春燕,你们的马老师因为年龄的原因从今天就不在给大家上课了。今后的语文课由我和大家一起学习,我再重申一遍:我的名字叫司徒春燕,以后大家就叫我司徒老师就可以了。”
说完,司徒春燕扭头在黑板上工工整整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萧伟感觉到司徒春燕的目光从自己的脸上滑过,嘴角还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这一点点微小的表情,也许只有萧伟能体会到。
说实话,司徒春燕的课讲的是真棒!别看是刚从中北师范大学毕业的,讲起课来却是游刃有余,很是老道。一堂课下来,大家居然都没什么感觉到过程,一堂课的时间就到了,真是一闪而过,大家感觉都是意犹未尽。
下课了,司徒春燕却没有着急走,而是站在教室门口冲着萧伟招招手。萧伟只好顶着同学们有点异样的目光走了出去。
“怎么样,萧伟,现在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了吧。好了,现在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司徒春燕。”说完,司徒春燕伸出手和萧伟握手,顺便低声的说道:“那天真是谢谢你,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等我熟悉下环境,过两天我请你吃饭,再好好谢你,对了,叫上李勇,他也在这个班吧。”
萧伟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司徒春燕就像一阵风似得离开了,只留下萧伟还傻傻的站在栏杆旁。
冷不防有人在萧伟的背上拍了一下:“发什么楞啊,没见过美女呀。”萧伟扭头一看,只见林果红“哼”了一声从身边飘然滑过,扬长而去。
真是怪事,女人真是搞不懂!
下午放学后,萧伟没有回家吃饭,拉着林果红也在学校吃过晚饭,趁着晚自习还有段时间,就和林果红在操场上散散步。
夕阳已经西下,黄昏的校园显得朦胧而又暧昧。
既然是单独和林果红一起散步,萧伟自然专挑僻静的地方走,等走到操场西南角的一个角落里,趁着几排大树的遮挡,萧伟忍不住又簇拥着林果红躲到大树的背后痛快淋漓的又吻了一回。
林果红怕人看见,左躲右闪的,但架不住热情似火的萧伟一再坚持,最后也就半推半就了。
亲热片刻,萧伟也知道这始终是个“高风险”的场所,不敢过多停留,领着林果红从隐蔽处出来,林果红简单整理了一下头发,就继续和萧伟在操场上慢慢走着。
远处跑过来一个身影,朦朦胧胧看不清楚是谁。等跑近了,才看清楚原来是司徒老师。
司徒春燕穿着一身运动装,把头发都盘在了脑后,正在跑步锻炼。看见萧伟他们两个就跑了过来。萧伟看是躲不过了,索性大方的迎上去打招呼。
“司徒老师,锻炼呢?”萧伟主动上前。
司徒春燕停下来,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扬起手冲着萧伟回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走了过来。
“是你们啊,怎么出来散步?”司徒春燕看了看萧伟,又看了看他身边的林果红。
林果红倒是很大方:“您好,司徒老师,我是高三五班的林果红。”
司徒春燕也是连忙热情的招呼林果红:“果红,我知道。我们今天见过的。小美女一个,今天我认识了。”
司徒春燕已经明白萧伟和林果红是怎么回事了,又不便明说,也就打着哈哈:“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多运动运动是好事,你们经常出来散步吧。”
萧伟也怕司徒春燕多问,随口答道:“是啊,老师,您慢慢跑,我们该去上课了。司徒老师再见。”
林果红也冲着司徒春燕摆摆手,就被萧伟拖着赶紧离开了。毕竟和林果红单独在一起被老师撞见,不是一件让人感到爽快的事情。
日子转眼就到了周末,放学后萧伟为了出班级的黑板报,耽误了时间,等出来的时候,学校早已走的没人了。
萧伟骑着车子刚准备走,就听见背后有人喊他的名字。回头一看,原来是司徒春燕。
司徒春燕背着个行李包,看样子好像要出门。萧伟停下来,等司徒春燕走到跟前问道:“美女老师,这是去哪呀?”
自从和司徒春燕那次偶遇,萧伟从心里也没把司徒真真正正当做老师来看,而是当成了自己的一个大姐姐来看。
司徒春燕也毫不在意,也很认可这种关系,回答道:“这不周末,回家看看。”
“你家是哪的,怎么不骑车?”
“我家在安州,这是去坐公车回去,怎么骑车。从这骑回安州,我可骑不了。”司徒春燕俏皮的回答。
“那我送你去车站吧,从学校走到那也还有段距离的。”萧伟把单车停好,等着司徒春燕坐上。
“算了,还是走走吧。如果你不着急回去,要不你陪我走走?”司徒春燕问道。
正合萧伟心意,能有个机会讨好一下老师,正是求之不得。
萧伟把司徒春燕的行李包夹在了单车的后座上,然后推着单车和司徒春燕并肩走着。
路上,司徒春燕问了一些班上的情况,萧伟也反馈了一些班里同学对这个新老师的一些印象。
问着问着,司徒春燕仿
佛很随意的说道:“班里那个林果红我看和你关系挺好的,是吧?”
一提林果红,萧伟就有些心虚,毕竟现在还是在上学期间,和林果红的关系还处在保密状态。不过,既然司徒问起了,又不能不答,只能含糊的回答道:“嗯,还不错。”
“那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萧伟没想到司徒春燕会这么直接了当的问这个问题,一时语塞。
司徒春燕看出了萧伟的尴尬,感觉自己有点唐突,抱歉的笑笑说道:“我无意窥探你的**,我只是有自己的一些想法,作为比你大几岁的姐姐也好,作为老师也好,觉得有必要和你沟通一下。”
听到司徒这番话,萧伟心中有些释然:“我和林果红真没什么,就是同学的时间长了,相互有些好感罢了。”萧伟还是没敢把话说彻底。
司徒春燕接着说道:“你们是恋爱也罢,好感也罢,都是青春期的很正常的反应。它既不是洪水猛兽,也不是美酒佳肴,其中的酸甜苦辣也许只有真真经过了才会真正的懂。”
“我是在安州一中上的高中,也是高三的时候,我喜欢上班上的一个男孩。那年我是十七岁。”司徒春燕一边慢慢的走着,一边娓娓道来。
“那是我是那么的投入,近乎是疯狂的喜欢他,每天都想和他见面,几乎每个夜里都会梦到他。同时,为了以后能在一起,我们又疯狂的学习。高考过后,我门都考上了省城的大学,区别是我考上的是师范大学,而他则是上的医学院。”
“他家是农村的,父亲早亡,只是母亲一个人把他拉扯大,但实在是无力再供养他上大学了。那时他很迷惘,不知道该怎么办。由于我是独生女,家庭条件还算不错,但我们的感情是瞒着家里面的,因为我知道他们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我总是谎称要买衣服,不断的跟家里面要钱,自己也省吃俭用,把节省下来的钱供他上学用,他四年大学的学费绝大部分都是我供他的。以至于放假回家,花了那么多钱总的给家里有所交代,只能四处借同学不同的衣服穿回家,谎称是自己的买的,以此蒙混过关。”
“那时,最快乐的日子就是周末,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没有多少钱,也不敢去像样的饭店吃饭,也不敢去景点或者商场去逛,不过哪怕只是跟他在宿舍里面煮最便宜的方便面加点午餐肉,都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午餐。即使这样,我也从来没有怀疑和动摇过我们的感情。可是该来的终究会来的。”
“就在我毕业的去年夏天,我觉得终于要熬出头了,因为我要参加工作了,有了工资,就可以不再依靠家里来供他了,因为他还要上一年才能毕业。可就在这时,他突然跟我提出要分手,当时我毫无思想准备,昨天还在憧憬着等他毕业我们结婚的场景,现在居然等来的是晴天霹雳。我疯狂的捶打他,哭成个泪人,追问他为什么。”
“等我平静下来,他告诉我,原因是他已经和他的一个女同学好上了。那个女同学的爸爸是省城某个局的局长,如果和他女儿结婚,那么就可以让他们都留在省城的大医院工作。”
“要知道,如果能留在省城的大医院,凭着他的成绩和能力,完全有可能在四十来岁就可以熬到正教授职称和博士后导师、知名专家。如果回到小县城,这些几乎都是不可能的。”
“因此,他决定为了前途,放弃了爱情。为了表示对我的歉意,他给了我五千块钱,那也应该是那个女同学给他的。当时,看着这个曾经海誓山盟,如今却铁石心肠的男人,我已经哭干了泪水,愤愤的接过钱,又决然的往那张依旧英俊的脸上啐了一口,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犹豫。”
“这件事对我打击非常大,我回到安州的家,整整一年我没有出门,也没有去父母早已安排好的单位上班。终于,一年后,我想明白了,初恋我们都不懂爱情,激情不是爱情的全部。所以,我就来上班了,一切都已经过去,生活终将会向前,不会停留,现在我生活的很快乐。”
“说了这么多,萧伟,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只是想善意的提醒你一下,现在你们都还很不成熟,何为爱情?你们都还不明白,爱情不是激情,也不是交情,更不是青春期的那一点冲动。我不是反对你现在去恋爱,只是觉得现在这种恋爱,绝大多数是不会有什么结果,最后的结局往往带来的都是伤害。”
“好了,我说完了,也到车站了。个人观点,仅供参考,希望你们都能认真思考思考。有道是来日方长,一切向前看,不是吗?”
司徒春燕的一段话,萧伟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认真的在听,在想。他明白司徒说的都是对的,他的确需要回去好好想想了,究竟他和林果红之间是不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