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直接回帮,可是转念一想,现在已经过了饭点,私自开火也甚为麻烦。听说向西不到十里便是集市,虽说相隔不远,但师父管教甚严,从未私自出来逛过。况且之前蹒跚学步,走路都东倒西歪,跌跌撞撞,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黑龙帮纪律严明,如同军事化般严格,众人也是甚少外出,日日以修炼武功,商榷大事为要。心想此时估计还未收摊,不如买些干粮什么的,再重新返折回去,索性一路往西而去。
夜色迷蒙,星星点点的星辰随意的在宝蓝色的苍穹上铺洒着,氤氲的茫茫浓雾笼罩着苍茫大地,最后几丝炊烟袅袅散发着农家院子柴火的气息。隐隐的传来几声狗吠,夹杂着宋朝农夫田园归来的只言片语的交谈声。我先还有丝丝胆怯,后来看见前赴后继的三三两两的人簇拥而来,便放下心来,跟随而去。
只见街上是大红灯笼高高挂,流光溢彩的一片。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人声鼎沸,宛如人间天堂。不是古代基本都宵禁的嘛,看来我错了,没有想到宋朝居然也有夜生活,仿佛回到了现代社会一般,不同的只是这是蜡烛,而不是电灯。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接踵,川流不息,让我真还有点意外之喜,这帮里的生活清心寡欲,静如止水,励精图治,卧薪尝胆。而这相隔不远的街市上却别有一番洞天。
只见十几个鲜衣华服浪荡的富家子弟,左右各挟一个涂脂抹粉,妍姿妖艳的青楼妓女,打情骂俏,笑语盈盈的从我身边翩然而过,不留一丝云彩。
放眼望去,楼上的酒家亦是人声鼎沸,灯火辉煌,许多方巾长袍的文人登楼豪饮,饮酒作乐,且歌且讼,彻夜狂欢。听得那丝竹管弦如梦如醉,不绝如缕。觥筹交错,声色犬马,欢声笑语在朦胧的夜色中响彻云天。
街边的店铺大开大门,欢迎五湖四海的宾客。随处可见流动的摊贩大行其道。一边挑着茶汤、美酒,一边大声吆喝叫卖。花花绿绿的水果在摊位上争奇斗艳,只需几文钱就可享用,好不热闹。各色人物在夜色斑斓之中粉墨登场,各司其职。真的是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风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斓珊处。
我赶紧找了一个钱庄,换了许多碎银,狂奔到摊贩那里,享受饕餮盛宴去了,这帮中的饭菜虽然大鱼大肉不断,但是翻来覆去老是一成不变的几个菜,吃起来就索然无味,哪里似这般玲珑小吃,琳琅满目,各有不同。我先要了几碗茶水,口干舌燥之感立刻消失殆尽,顿感神清气爽,又要了各色果子无数,边吃边继续赏玩。
五光十色,色彩斑斓的各种各样的灯笼,琳琅满目的陈列在眼前,真是美不胜收的灯海。耍杂耍的民间艺人也在卖力表演各种高难度的技艺,人群里不乏有人呐喊助威。清爽的秋风、迷离的灯光让我沉迷其中,留恋往返。
不过吃了些茶水果子,还不解饿,索性走进一个芳香四溢的面馆,开始饕餮大吃起来,吃到一半,“你这小姑娘,可真能吃,饭量赶得上一个大人,还这么多银子在手,快说,是不是从我们这里偷走的,你一个黄毛小丫头哪里可能有这么多钱,我翻来覆去的数了我的钱,怎么不对?快说,不说实话,休想走。”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抓住我的衣领,怒气冲冲的说。
“大叔,真是我的钱,你冤枉好人。”看来硬的不行,我抽着鼻子哽咽的委屈的说,活脱脱的真像个小孩子呀,我还挺会表演的。
还好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哥,她从小乖巧,可能有所误会?”原来师父正好赶来。
“掌柜的,找到了,是邻家淘气的狗蛋偷了钱,现在他娘还了回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五大三粗的汉子,摸摸脑袋,不好意识的说,“不好意思,大姐你也请吃面。”
等我吃完了面,师父心疼的说“看嘛,吃独食,噎着没有呀?”我没有把山上之事告诉她。因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后来师父在我衣角瞥见了这个玉佩,“小月呀,这是什么东西?这款宝贝,你从哪里得来的,做工不凡呀!”我就是捡的宝贝,还有钱也是捡的。
“看这东西,造的的挺精致的。估计是他叫什么真之类的人,看这造型,不是皇宫贵族,就是什么皇亲国戚呀,你到底在什么地方得到的?真的不是偷的吧?”师父追问道。“我在后山捡的,那里偏僻,没有多少人。”我解释道。
“也许是古人掉下来的也不定,保存的还挺好的。”师父小心翼翼的拿着,仔细端详一番说。“不过你要小心,千万别一个人去后山,那里潮湿,蛇多。”是,还有毒蛇。我心里想。
师父接着说,说“你可不要学坏。看到蹲大狱的王大胖了吧,他从小就喜欢小偷小摸的,长大了更是肆意妄为,为非作歹,到处偷,好吃懒惰成性,你以后要是跟着这样的人学是没有出路的。要学就要学英雄好汉,千万不要偷东西,偷久了就会习惯成自然,想改都改不了。以后会抓你去官府,知道吗?你现在告诉师父,偷东西没有?如果偷了,下次改正一样还是好孩子。”看来师父还真会教育小孩子,不过这话应该对小飞说才是。
“真不是我,师父你又不是没有给过我钱,我有必要冒风险吗?”我急忙解释。
“那就好,这东西,你还是好好收起。”师父郑重其事地说。
“还是送给您吧,这个还挺好看的。”我嬉皮笑脸的说。
“师父也不年轻了,要这些身外之物干什么?既然不是你偷的,那你就好好的保存吧。不过,最重要的是要有一技之长,要好好练习武功,这些东西再贵重,也都是过眼浮云,这个又不能养活你一辈子。钱财乃身外之物,千金万金你都带不走的,钱这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千万不可看得太重。当然,没有钱也是万万不能的,那样最后会成为金钱的奴隶。而我们要成为它的主人,把它一辈子踩在脚下,懂不懂?”师父真是言传身教呀。
“知道了,师父。”我恭恭敬敬的说道。
“业精于勤,荒于嬉。你看这些纨绔子弟,登徒浪子,不学无术,天天笙歌艳舞,有什么用?人生就是应该有所建树,有番作为,天天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怎么能成就一番大业?人生应该先苦后甜,先付出后享受,否则枉自为人,知道吗?”师父不屑的看了看那些招摇过市之富家子弟。
“是,师父。”我使劲点头。
“你看,一长大点,就玩性大发,偷偷摸摸溜出来,害的我一阵好找,原来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来了,也不记得叫上你师父一块儿。”师父故意佯装温怒的说。
“师父,那我请你吃果子吧,还有这些银子,你拿着用吧。”我察言观色一番,慌忙见风使舵的说。
“好吧,果子我吃了,下不为例。这钱算是零用,想买什么东西,给师父说,只要是合理的,师父都给你买,可千万不要偷。”我看师父也是津津有味的吃着果子,不失时机的问,“对了,我是不是长大以后可以有个自己的仆人呀?”
“当然可以,帮主也交代过的。师父事务繁多,一时半会也管不了你那么多,还是有个人照应着你,师父才放心点,你不知道今天可把你师父急坏了,生怕找不到你。”师父是轻描淡写的说着,不过我心里一阵感动。
“不过,这真是太好了,小飞的到来是指日可待。”我心中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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