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们又兴冲冲的来到夜市,现在这里可热闹了,人流如织,车水马龙,灯火阑珊。各种水果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我们正好觉得稍有些酷暑难耐,口干舌燥之意,于是就在排了一队人前的水果摊前等待,准备买些瓜果吃,只听前面一人兴高采烈的说道:“老板,你这甜瓜扑卖吗?”
我们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术语,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在说些什么天方夜谭呀,我们怎么都不太懂,只好拭目以待,静观其变。
那人说我要买苹果,不过要搏一搏哟。店老板说:“好吧。那咱们打个赌。我在这里写个数,你来猜,给你三次机会。猜对了,十斤白送;猜不对,你得给我二十文钱,而我只给你一斤甜瓜。”那前面一人琢磨了半天,犹豫了半天说好吧,于是开始猜了,“是不是五呀?”店老板摇摇头,遗憾的说,不是。他又猜了两次,都没有猜中,于是只好怏怏不乐的提着一斤甜瓜回去了,如果不扑卖,本来可以买更多的。
我们看懂了,原来是如此意思,以前匆匆而过,也没有细细体会其中的奥妙,仔细一问旁边的一人耄耋老人,才知道,在宋代,这些西瓜、甜瓜、柿子、枇杷等瓜果都可以赌着卖,专业术语叫“扑卖”或者“博卖”,不过宋朝人比较认可的扑卖方式,主要是掷铜钱、摇签、丢飞镖这三种。通过这些方式进行小赌,赢了就可以用很少的钱买到水果,而输了除了付钱给卖主以外什么也得不到,或只能买到比市价贵得多的东西。不像我们现代社会买水果那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买卖结束,皆大欢喜。
我们一听,顿觉妙趣横生,原来这买水果也可以如此这般。我们也决定跟老板买个西瓜,都怪以前的时候没有留心听,原来还有这样的卖法,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呀,
“这扑买东西可是好主意,我最喜欢了,看我的——”小飞信心十足的说:“老板,我也要扑买。”
老板仔细瞅了瞅小飞,缓缓说道:“我看你年纪不大,就来个简单的吧——掷铜钱,这很简单的,就是拿一枚铜钱往地上扔,看铜钱哪面朝上,我们现在规定带字儿的一面朝上为赢,如果您扔的字面朝下,那您就得付钱给卖主,同时还买不到任何东西,愿赌服输,小朋友,你看可以吗?”
小飞不假思索的点头,于是轻轻把硬币往空中一抛,大家急切的看过去,都异口同声的叹了口气,哎,字面朝下,小飞懊恼的把钱给了那位乐不可支的店老板。
我也不甘示弱,急不可耐的试了一次,居然运气还不错,字面朝上,白得了一个绿皮红壤的大西瓜。
我们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西瓜,一边讨论着:“真是匪夷所思呀,连买个水果都可以豪赌一把手气,真是有趣之际呀。估计这大宋生活单调,所以这扑卖才无处不在呀。”
吃完了西瓜,我们决定随处逛逛,只见赌场的生意红火了,这大宋不禁博,各种场风起云涌,生意火爆,这些人正大光明的进行。宋人爱赌,这不算新闻,可能跟世情开化、经济繁荣、百姓衣食无忧有关,大家闲来无事,自然去找乐子。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就连女人也十分喜欢,很多衣着光鲜的大宋美女也加入其中,玩得不亦乐乎,笑逐颜开。听说要是到正月那几天,那些深居简出的大家闺秀、名门妇女,也会纷纷抛头露面,真是让人期待。真是“美人一双闲且都,红牙镂马对樗蒲,玉盘纤手撒作卢”,简直是一副香艳无比的饕餮视觉盛宴。不过赢了的满载而归,春风得意,输了的垂头丧气,萎靡不振。
随着大宋经济的发展,为满足人们精神生活的需要,各种娱乐开始出现,其实已成为宋代市井中的公开行业,不仅王公贵族,官僚士大夫豪赌其中,《宋史·寇准传》中记载:“博者输钱欲尽,乃罄所有出之,谓之孤注。此也正是成语孤注一掷的出处。就连大宋皇帝也常亲自驾幸,与民同乐。“池苑内纵人关扑”,不但珍玩器物,就连“车马、地宅、歌伎舞女,皆约以价而扑之”。
但民间最为流行的赌博方式为“关扑”。老少咸宜,风靡一时。北宋政府顺应民意,下令每年的元旦、冬至、寒食这三大节日,纵民关朴。听他们说正月一日年节,开封放关扑三日,那时候可热闹非凡了。“皆搭彩棚,铺陈冠梳、珠翠、头面、衣着、花朵、领抹、靴鞋、玩好之类,各种物品皆可关扑。”寻常百姓摩肩接踵而来,好一般热闹的景象。
我和小飞细细一看,那些大赌的人一掷千金,真是“八尺台盘照面新,千金一掷斗精神;合是赌时须赌物,不堪回首乞闲人。”不过我们随意而来,所带银两不多,而且这段时间小飞又造冰箱又做钢琴的,花费不小,还借了我一大笔钱,所剩不多了,只好小博了一把,所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偶尔玩一下也不算是玩物丧志。不过,最好不要被帮主知道,他可是三番五次命令禁止的,不过虽然如此,还是有许多人偷偷过来玩,真是屡禁不止,所以帮主也只好睁着眼,闭着眼了。不过,小飞运气很是好,连输了好多次,血本无归,他唉声叹气了一番,“早知道,就把我屋里的穿透眼镜带过来了,准会百战百胜,不会像今天这样霉运连连。”我笑嘻嘻的说:“可是那有什么意思呢,即便你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也不是正大光明的。”
我先还赢了很多,后来也把身上的钱输了个精光,我们只好以“情场得意,赌场失意”来聊以,不过实际情况应该是赌场,情场都失意吧,一路上偶然遇见些衣不裹体的逃难的叫花子,他们投射过道道可怜巴巴的眼神,无助的看着我们。我们掏了掏腰包,本想拿钱,可囊中羞涩,只好作罢。
正当我们两个垂头丧气,两手空空的往回走,我突然灵机一动,高兴的对小飞说:“对了,我们为什么不干脆发行福利票,反正宋人好赌,与其漫无目的的乱赌,还不如叫他们把这些钱帮助更多需要的人,更有意义。”
小飞摇头晃脑的说:“你的主意好是好,可是这好像是国家统一许可发行的,不允许个人发行,否则乱套了,你说我们这样私自发行,会不会把我们抓进大牢哟?”
我笑嘻嘻的说:“老大,我们这是在大宋,现在福彩还没有出现,反正这里又没有禁止个人发行,而且最早也要到南宋才出现,还是赌谁高中的,而且这里穷乡僻壤的利州,山高皇帝远,皇帝老儿他也管不了那么远吧,再说我们是小规模的发行,应该没有关系的,最重要的是可以帮助他人,让人们也参与其中,一举两得,对不对?穷则独善其身,富则达济天下。我们要用这些钱救济那些流离失所的人才是呀。”小飞忙不迭的赞同,大约想起了他来古代后一穷二白的生活,和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食不果腹的辛苦劳作的村民,和他古代的父母兄弟们。
我们马上回去印制了无数彩票,还好大宋已经有印刷术了,省了不少事,如此这般就弄好了,然后我们开始在集市上销售起来,票不贵,就一文钱一张彩票,还明确告示,一等奖,二名,东京十日游,二等奖5名,冰箱一台,三等奖10名,路易威登行李箱一个,等等——可是刚开始无人问津,过了阵,寥寥无几的几个人过来围观,有的说:“这是什么东西哟,福利彩票?”有的说:“是不是骗人的哟?难道我们这么少也有可能中大奖?去东京可不是三五两银子可以办到的哟?”有的说:“你们这些小娃娃是不是信口开河,忽悠我们这些大人的哟?”
小飞信誓旦旦的说:“请你们放心,为了保证透明公开,我们所有的中奖人的名字都是公开,所有的奖品的去向也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剩下的钱,我们成立了救济基金,将要捐献给需要他们的人的。”那些人只是不置可否,只是远远围观,没有一个人过来购买,还好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狄素,他漫无目的的走过来,看到我们,不禁心花怒放,“真有这样的好事,一文钱也可能会去东京?”我来个,看有人试验,如水流般涌入很多大宋人前来围观,打开一看,里面黑纸白字的写着冰箱一台,他的运气真是不错。狄素兴高采烈的说,“这可是宝马车哟,太好了,我中了大奖了,这种机会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呀,真是天佑我也,我婆娘不知道有多高兴啊。”他立刻背着重重的冰箱兴冲冲的回家了。
其他人用羡慕带有嫉妒的目光看着他,一时间,打开了场面,无数人涌了进来,来买彩票的人络绎不绝,一传十,十传百,来买的人更加人流如织起来,尽管有获奖后高兴的口吐白沫的,也有气愤不已的,但是大家重在参与,花钱不多,而且亲自监督,都不由的心服口服。
我们拿着这些钱接济更多的劳苦大众去了,一路走,一路撒钱,如同仙女散花一般,听到那些受苦受难的大宋人感恩戴德的感激声,感觉比自己花钱如流水时的感觉更是舒服呀,感觉这古人说得特别有道理——“穷则独善其身,富则达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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