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婧就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木讷地愣在原地,慌乱无措。
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曾经那样厌恶东方婧,想必……想必也不喜欢她现在的性子吧。
冲动过后,他终究会发现,他爱错了人。
东方婧背过身去,垂下眼帘,将自己的心思小心收好,藏得密不透风。
丞相府。
今日是已故大夫人容氏的百日祭,太子尉迟墨陪钟离语嫣回府祭拜,钟离毅在前厅设宴款待。
三夫人则没有出席,将自己关在挽云阁中。
锦秋端了茶水进来,眉头紧蹙,不敢将前厅之事告诉她。毕竟莺莺夫人与丞相大人你侬我侬的,那个姿态实在恶心。
“什么时辰了?”三夫人抬眸望了一眼窗外。
“再过一会儿就是未时了。”
“容氏是申时走的,再过一个时辰,大伙儿就要去后山祭拜。你帮我梳洗梳洗,准备出发吧。”三夫人语气平静,淡然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定。
“主子……”锦秋眉头紧锁,“主子当真要去?!主子可知道今日都来了些什么人?”
“什么人?”三夫人挑眉反问。
“太子尉迟墨,太子侧妃钟离语嫣,还有辅国公容瑜!”锦秋咬了咬下唇道,“当初容氏之死虽不是三小姐直接造成,但他们三个哪个不恨三小姐?!尤其是钟离语嫣,在外头斗不过三小姐,在家里,自然早就将这笔账记在夫人头上了!”
“所以呢?”三夫人扫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漫不经心地出声。
“此去后山,只怕有诈!”锦秋焦虑不已,“主子,咱们还是别去了吧!”
“如果我不去,你猜容莺莺会怎么说?”三夫人瞥了她一眼。
锦秋随即低下头道:“自然会在老爷面前奚落主子。”
“钟离毅与我多年感情,中间到底还是隔了两个朝代的仇恨。我们看似恩爱,其实也只是面和心不合,若是容莺莺再多次借机挑拨,我在钟离毅心目中的地位……终有一日,会一落千丈。”三夫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至极,仿佛在讲着别人的故事,“等到有朝一日,他心中彻彻底底没有我了。那我在相府,依然是‘死路’一条!”
锦秋怔怔瞪大了眼睛。
主子说得在理,她无力反驳。
三夫人声音一顿,面上突然露出几分释然:“既然退是死路一条,倒不如进一步,再争一争!我到底还有挽云,万一赢了呢?”
“主子……”锦秋瞥见她眼中的坚定,声音不由软了下来。
三夫人的心坚如磐石:“为了挽云,我也必须争一争。我就是死,也不能成为她的拖累。”
“好!”锦秋重重点了点头,“奴婢陪您!”
三夫人眸光一动,随即道:“容莺莺一直在寻机会对我下手,而我长久以来都没有出过相府,她迟迟没有机会。此去后山,对她而言,恰是最好的机会。”
“那怎么办?”锦秋有些着急。
三夫人眉梢微微一挑,嘴角划过一丝浅浅的笑意:“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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