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两三声人间改岁梅花四五点大地皆春。
在春节合家团圆共享天伦举国欢庆的时候,央视后台忙碌且有序的准备着。演播厅外的走廊里更是热闹得像自由市场。
“哎王昊咋还没回来?都快开场了。”陈恏四处乱瞅,焦急的抱怨道:“这小子不老实呆着,瞎晃悠什么!”
“一大男人还能丢了不成,你急什么!”
梅亭坐在边上老神在在,说完凑到她耳边,低声打趣道:“你说这王昊魅力可够大啊,不到一月的功夫,就让咋们万人迷牵肠挂肚啦!”
“姐~!瞎说什么呢,就一弟弟。”陈恏拿胳膊拱她,不依道。
梅亭正欲继续调侃,就瞅到王昊溜着人缝,巴巴走了过来。
“喏,说曹操曹操到,你好弟弟来了。”梅亭冲王昊来的方向努了努嘴。
“上哪了这是?没看几点啦!”
陈恏小碎步急捯,迎上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呲。
王昊被弄的毛楞,低头瞄了眼手表,我去,还有半个多小时吶,急个啥嘛,女人就是沉不气。
“呀,你怎么出那么多汗,妆都花了,赶紧坐下,我帮你补一下。”不待王昊言语,陈恏就连忙拽着他,按到椅子上。
“哎.....”瞧陈恏着急上火的模样,王昊只能乖乖搁那由她在自己脸上捯饬。
补好妆,没呆多久,工作人员通知他们到通道里候场。他们的开场歌舞要精确到秒,必须分毫不差。
通道内,已经乌泱泱挤满美女和一堆扮猴的熊孩子,却安静异常,每个人都在仔细检查队形,耳返,空气里透着凝重。
王昊反而奇异的没有丝毫紧张,估计紧张这种情绪都留在央视最底层了。
现在想想,他压根儿没觉得当时自己很丢人或者不成熟。
那情况说不紧张的,纯粹是装x扯蛋。
天朝传统社会是一个以人伦来维系的社会,这里重视家庭、血缘关系和人际关系。
古代时它是等级化的。
数千年的皇权统治使等级观念深入人心,官本位思想浓厚。
即使时代进步了,可有些东西是根治在骨髓里的东西,换谁来,心里都会紧张。
几年后,你让老马叫声“美女”,你看他敢吗?
估计嘴也得瓢,也得战战兢兢,冷汗直冒!
更何况,王昊这个屁民呢。
什么?有所求才有所惧?
你求一个我看看。
求的着嘛你!
要嘚瑟,首先得搞清楚自己站的是什么地界,这里是大天朝,不是美利坚,可以当面随便嘘那啥...
话说在奥黑当政时,有一次他在台上讲话,一毫无背景的小议员joe wilson当众三次大声指责,声音一次比一次大,说他是个骗子。
事后,众议院通过了一项决议,内容仅仅是轻描淡写的一句:
“我们不赞成他的行为。”
仅此而已!
而小议员wilson 发表了道歉声明,表达自己“情不自禁”,有失礼仪,向奥黑致以“诚挚的道歉”,但是道歉书并未认错,反而暗示依然不认可他的说法。
that’s all。
就这样???对,没错,就是这么轻描淡写。
在这片土地上你敢吗?
有种你试试!
哼,分分钟教你如何做人。
心理学家阿神认为,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除受生理遗传因素影响外,更多的是受生理遗传因素和价值观念的制约。
王昊瓤里瓤外都一地地道道天朝普通人,心再大,承受能力也是有限度的,一旦过了界也得崩不是。
但话说回来,这个承受能力吧,它是有弹性的,就像脸皮子似得,磨多了自然就厚。
所以,王昊相信经过这一遭,下会肯定不会如此不堪,毕竟那是“姐”了嘛,紧张啥?而且还是人主动要求的,他勉为其难,啊不,是屁颠屁颠的叫着吧。
收敛四处乱蹦,极其不要脸的思绪,他瞄了一眼身边几个娘们,各个都玩深呼吸呢,于是,捅了捅陈恏道:
“恏姐,咋样,紧张吗?”
陈恏翻了个白眼,可能嫌他净问些脱裤子放屁的事儿,“谁能不紧张啊,我现在脸都有点僵。”
王昊刚想嘚瑟嘚瑟,说自己就不紧张,可随即小姐姐的一句话让他瞬间蔫屁。
“第一次呀,这个时候不紧张那还是人么。”
“.....”
凑,咋能好好聊天不。
他索性不得比了,专心瞅妹子,个顶个皆是十足大美女,身材那是没话说。
曲线玲珑,凹凸有致的身段,腰身如蔓藤一般纤细不带一丝多余的赘肉,白皙如奶酪一般的肌肤,在灯光映射下相当的刺眼。
不是王昊臭流氓,实在是都露着呐,不看硬往你眼里戳,你说要命不要命。
不过,这一看,才发现周围有不少正偷瞄自己呢。
唉,太帅了总归是烦恼!
说起来,王昊现在偶尔都能被喊出:哎,你是那个谁吧?而且托春晚的福,这个频率在逐步增加...
临近年根儿,娱乐圈里的话题半壁江山差不多都快被春晚给占了。
这并不奇怪,春晚说得诗意一点,是每个中国人过年时的一个情结,尽管如今有了互联,但在很多人的心里,过年陪着家人在除夕夜看春晚是件很幸福的事;
如果把春晚说的实际一点,你到过年的时候,打开电视,几乎每个台都是春节联欢晚会的转播,你不想看也找不到其他节目看。
虽然春晚一年不如一年,但其重要性、不可或缺性还是让各大媒体牟足了劲对这个话题进行报道,什么春晚总导演是谁,今年的春晚嘉宾和节目猜测,什么节目被砍,什么节目又上了....
反正,各类媒体出来的新闻里,这个话题始终都要占一个位置。
就着春晚的热乎气,蹭着同组歌手演员的热度,在过年时刻,王昊的名字被各个年龄段的路人、粉丝,或主动或被动的接受、认知。
这会陈恏也适应气氛了,转头寻思跟王昊聊会,结果发现这货瞅那堆姑娘正愣神,而且那堆小姑娘不时偷偷的指指点点,转而窃笑。
她疑惑,顺着人手指的方向往下望去,禁不住扯了扯嘴角,差点喷出来。
陈恏侧过身子,遮挡视线,胳膊肘往后捅。
“哎哟...”王昊回了神,这是什么情况?小姐姐老往自己怀里拱算咋回事,我不是那样人啊,嘴里问:“恏姐,咋啦?”
陈恏微微回首,又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门..门开了。”
“哦,咳咳。”王昊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又整整衣领,抻着脖子往前看,时刻准备着。
“哎不是,下面...门。”陈恏边说边微微指了指。
“下面还有门?”王昊纳闷,这姐可难得顶张大红脸,不过,顺着人手指一瞅...
卧槽!前方失守!
我说这会儿那些人硬瞧自己呢....
尼玛,都是坏人!
万幸啊!得亏发现的早,要不明天得承包所有头条,还是谁都抢不走那种吧!
《春晚新人王昊开大前门,台上载歌载舞....》
妥妥的--陪伴一生.jpg啊!
念头千转,并不妨碍他用豹子的速度拉上拉链,并故作镇静道:“哎男人就是比女人麻烦。”
“切,臭不要脸!”陈恏瞥了他一眼,憋笑道。
王昊讪笑!呐呐的不说话了。
没等他尴尬多久呢,很快,耳机里接到现场导演的指挥声:
“《恭喜发财》倒计时出场,打起精神,各就各位,...十九八...六...三二一。”
“走!。”
呼啦啦的一群“坏”女孩和那帮熊孩子登上春晚大舞台,开始各种扭...时间来到了大年三十夜的八点整。
王昊和陈恏等人属于舞蹈中间位置登场,和最后跟各路演员集体亮相的几面,没有第一时间出去。
“昊子,你看我表情僵不僵,一会上台你可照顾姐点,我可是帮了你大忙的...”陈恏重新泛起紧张感,不停叨叨。
“挺好的,老迷人啦。”王昊郁闷,但该安慰还得安慰。
其实,春晚经典节目中少有影视演员身影。
春晚三十多年历史,广邀影视红星是从2000年才开始的,在此之前,影视演员上春晚的门槛很高。
老话说的好啊,隔行如隔山,影视红星上春晚无论是唱歌、跳舞还是演小品都格外辛苦、费力。
而春晚导演向影视演员抛橄榄枝意图也直接,就是希望借他们的人气锦上添花。首选当然是当年有热播作品的影视演员,请陈恏是因为《粉红女郎》热播,请梅亭是因为《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影响在那摆着...
说白了,春晚要把一年里老百姓最喜欢看的明星都凑上来,那么,任你在影视界是一线的神姐还是炙手可热的嫩哥,倘若在过去一年中没有家喻户晓的作品,曝光率再高,也很难得到春晚垂青。
然而,对影视演员而言,上春晚的过程并不美好,除夕之夜的央视一号演播大厅明星们俗称“一号坑”。
虽说都是表演,换个形式就是隔行如隔山。
因为舞台上没有ng,一张嘴感受着全国十几亿观众注目的压力。
别说那些没受过科班训练,缺少舞台经验的偶像明星,就算是演技派、老戏骨,紧张、犯错、出洋相的也比比皆是。
这也就不难理解陈恏为什么如此紧张了。
老实讲,如果说王昊唱歌水平算入流的话,那这小姐姐绝对属于不堪入耳级的,犹记得,2009年,她和黄教主等五位影视明星因为真唱跑调太严重被春晚割爱。
不过,好在当下还允许对口型。
此时,耳机里传来通知他们上场的声音。
“放松,歌提前录了,对准口型就好,万一出岔子,我唱出声,你跟着唱。只要话筒别拿反了就好!”
“滚!”
王昊压根就没来得及回嘴,然后就觉得时间飞快,六人鱼贯而出,纷纷牵起同伴的小手,载歌载舞...
要问登上春晚舞台是什么感觉?
王昊只能说,一片空白!
太过认真的磕巴嘴儿,以至于没有什么百感交集之类的感触。
真要说的话,中间1分多种,结尾25秒,也就在结尾经过极其low比的排火车后,跟刘子和黄胜意交叉换位时,刘子那夸张的口型,给他留下的印象最深刻。
事实上,已经彩排n次,他这歌也不是什么高难度歌曲,所以整个过程甚至比彩排还简单。
待王昊从舞台下来回到后台通道,听见主持人朱俊等人热情澎湃的声音时,心里感觉特不真实,又特奇妙。
一个半瓶水不满的菜鸟,就这么稀里糊涂登上春晚舞台了?
他不知道自己登台的画面能被多少人看到,那些观众是不是在喝酒,嗑瓜子,拿板凳,打麻将......?
舞台上灯光绚丽,喜气洋洋,而王昊忽然很失落,显得有些孤单...
他用手搓着脸,很用力的,一遍遍搓着,闷声无语。
媳妇儿看了吗,她在干吗?
芽芽一个人待在宿舍,会孤单吧?
龚老头儿子出差赶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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