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
是一首诗的后两句。
它前面两句诗歌是,恨不抗日死,留作今日羞。
合起来是。
恨不抗日死,留作今日羞。
国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
这首诗是抗日名将***将军临刑前,写下的一首气贯长虹的就义诗。
现在。
看着远去给鬼子报信汉奸的背影,狗娃子的脑海里,忽的闪过了这首诗。这首诗歌,也是狗娃子此时此刻最为真实的心情写照。
说白了。
就是狗娃子已经心存死志。
决定战死在铁门桥。
这种思想。
与他之前的那种逃跑思想,是不一样的。
有时候想想。
狗娃子也为自己当初的那种鸵鸟心理,而感到羞耻。
当然。
国破家亡,民族存亡的危急关头,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抱着这种战死沙场,以身殉国的想法的。
有些人。
在面对死亡的时候。
会选择逃避。
想必在这些人的心中,他们自身的生命,是高于一切的。
这些人。
为了活命。
可以做出各种令人发指的事情来。如装死,在战场上装死。再比如战争来临之前,脱掉身上的军装,扔掉手里的枪支,当了可耻的逃兵,如狗娃子那样,当了逃兵。
装死可耻。
逃兵更加的可耻。
故而狗娃子看着自己面前,当了逃兵,却又因为运气不好,被抓了回来的原二连战士张二狗,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他很不喜欢张二狗这个名字。
不为什么。
就是觉得不喜欢。
其实狗娃子这是乌鸦嫌弃黑猪黑。张二狗这个名字是不怎么高大上,但他狗娃子的名字也不怎么好听?只不过因为一跃高升成了连长,使得二连的战士们,不敢在管他叫做狗娃子而已。现如今整个2连,不管是谁,见了狗娃子,也得称呼一声连长。
“你知道不知道,当逃兵是要被军法从事的?”顿了好一会儿的狗娃子,开口询问了一句。
所谓的军法从事。
就是枪毙。
不管任何时候,逃兵被抓的下场,都很惨。尤其在战乱年代,逃兵的下场,是愈发凄惨的,十有八9是会被枪毙的。
说句不该说的话。
现如今身为连长的狗娃子,心情是异样的。
也不是异样。
而是突然泛起了一股子庆幸,庆幸自己当初的逃兵行为没有被人知晓,更没有被人给发现,否则那还有他狗娃子当连长的好事情?
就在狗娃子暗暗庆幸的时候,那位站在他面前的逃兵,用一种颤抖的语调回答道:“知道。”
“知道?”狗娃子忽的提高了声音,盯着面前的逃兵,也就是张二狗道:“你知道当逃兵的下场,为什么还要当逃兵?”
“长官,我是在给娘买药的半途中,被抓壮丁抓来的。从被抓那一刻开始,一直到现在,已经过去大半个月的时间了,俺就是想回去看看老娘,看看老娘,别的什么都不想,长官,求求你,给俺一个机会吧?长官……。”张二狗想必是有些害怕的缘故,竟然噗通一声,跪倒在了狗娃子的面前,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给老娘买药,然后被抓壮丁的部队强行抓了壮丁的事情说了一遍。
唏嘘。
听了张二狗遭遇的狗娃子,竟然唏嘘了起来。
十多秒后。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了一句,“军人当以战死沙场为荣,军人的宿命,就应该是马革裹尸还。从你穿上军装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是个军人,军人就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所以我纵然很同情你的遭遇,但军法无情,对不起了。”
说完这番话的狗娃子。
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这时候。
只要他的右手挥下,跪在其面前的张二狗,就会被执法士兵带走,继而被枪毙。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狗娃子高举起的右手,迟迟没有挥下。
说到底。
还是狗娃子有些心软了,在听了张二狗的事情后,变得有些心软了。如果他以逃兵的罪名,将张二狗军法从事,那么张二狗重病在床的老娘,想必也是活不了的。毕竟除了张二狗这个还活着的儿子外,其他两个儿子,全都被抓了壮丁,且死活不知。
猛然间。
狗娃子长叹了一口气,随即看着还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张二狗,道了一句,“你脱掉军装,走吧。”
“长官,您要放我走?”张二狗有些不敢相信的反问了一句。
“记住,别在被人给抓回来了。”说完这句话的狗娃子,从裤兜里掏出了之前积攒下的两块大洋,将其递交在张二狗的手里,“这是两块大洋,你拿回去,给老娘买点东西。”
东西的西字,刚刚从狗娃子嘴里说出,外面便忽的响起了防守人员高声呼喊的声音,“鬼子。”
顾不得许多的狗娃子。
撒丫子的冲到了用沙袋修建的防御阵地后。
放眼望去。
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阵地对面。
黑压压的一片鬼子。
差不多足有数百人的样子。
“所有人准备。”掏出手枪,且将子弹上膛的狗娃子,环视了一下自己的左右,吩咐了一句。
随着狗娃子的这声令下。
整个防御阵地里面,立马响起了战士们拉枪栓,将子弹上膛的声音。
二连战士拉枪栓,将子弹上膛的时候,他们对面的鬼子,亦也进行着与二连战士一模一样的事情。
一个挎着武士刀的鬼子军官,端着望远镜,看着对面的二连战士,随即在嘴角泛起了一丝轻视的讥笑。
在他看来。
装备了先进武器的皇军,只需要一个冲锋,便能将对面防守铁门桥的战士防线给冲垮。
那时。
事关整个战局的铁门桥,也将落入皇军之手,持续了一个月的上海争夺战,也将以皇军胜利而告终。
到时候。
立下如此大功的自己,除了加官进爵外,说不定还将获得天皇的褒奖。
想到这里的鬼子军官。
左手抓着刀鞘,右手抓着刀柄,哧溜一声,将武士刀抽了出来,然后刀尖指着铁门桥对面的防守阵地,大吼了一句,“杀鸡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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