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常遇春也提着灯笼上来了。楼上只剩下了一个家伙在敲锣了,他见两个同伴先后毙命,想从这二层堡楼的瞭望口中跳下去逃命。但刘聚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这家伙正爬上瞭望口,准备向下跳,但他所处的这个瞭望口是朝城墙外方向的,本来这二层堡楼加上这瞭望口离地的高度都有三米,加上城墙还有两丈多高,总高度接近十米,这也太高了吧。跳下去估计也难以活命,但不跳马上就得挨一刀,这怎么办呢?
这家伙还在犹豫,还是刘聚热心肠,看见对方左右为难,他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帮助别人解决问题。这刘聚一刀捅过去,正好捅在这家伙的肚子上,然后一脚将这蒙古兵从瞭望口里踹了下去,肯定是活不了了。这下好了,那家伙也不用左右为难了,刘聚帮他解决了大问题。
堡楼里的蒙古兵算是解决干净了,但他们攻上城墙的行动也暴露了。现在没时间再考虑其他的了,东门和南门的兵都顺着城墙向这个东南角的堡楼冲了过来。这堡楼正好处在城墙的东南角,有两个门,一个面向东门向北开,另一个面向南门向西开。也就是说在堡楼上可以居高临下地抵挡两边城墙上冲过来的蒙古兵,但从东门来的兵肯定是不能在堡楼上抵挡了。因为这堡楼以北向东门的位置正是他们上城墙的地方,还有好多土匪兵正在向上爬呢。就这会儿功夫,城墙上已经上来了约四五十人。
刘聚、常遇春二人迅速下了堡楼,看见杜黑子也上来了。刘聚就让杜黑子带了二十多个人迅速进入堡楼,以抵挡从南门城墙上过来的蒙古兵。从南门过来的蒙古兵必须得从这个堡楼的西边的门进入,才能攻击得到他们。
于是刘聚让杜黑子安排了十来个人拿着弓箭上了堡楼的二层向南门城墙来的蒙古兵射箭。其余十多个人,则把刚才那些蒙古兵的尸体搬过去把堡楼朝西边的门给堵上。这样,即使敌人杀到堡楼下面,一时半会儿也进不来,得把尸体搬开了,才进得来。他们在下面清理通道的时候,堡楼二层的弓箭手正好向下射箭,那蒙古兵想要攻过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但东门那边来的兵就不是这么容易对付了,因为这边就不能利用堡楼抵抗了,反而他们要向前冲一截,在城墙上抵抗蒙古兵,为后面爬城墙的人做掩护。因此,东门这边,刘聚、常遇春二人准备亲自带人去抵抗,堡楼这边就交给杜黑子了。
安排妥当这会儿,下面又上来了十多个人,刘聚、常遇春带了二十多个人就向东门那边冲过去,余下的人在这里迅速拉下面的人上来。反正这城墙也不宽,还不到三米,人多了也是拥挤在一起施展不开手脚,因此带二十多人就足够了。
刘聚、常遇春带着这二十多人,向北奔着东门处冲来的那股蒙古兵就冲了过去。对方也就来了四、五十人,虽然人数占优,但由于受地形限制,只能成纵队进攻,人多也没用。刘聚、常遇春并排在队伍的最前列,拿起砍刀就向那边的人砍过去。
好一番恶战,直接打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但那些蒙古兵哪里是刘聚、常遇春的对手,刘聚、常遇春就象是砍瓜切菜一般,一路就砍了过去。也就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这东门来的蒙古兵就抵不住了,大部分被砍死了,其余的人纷纷向东门处退去。
刘聚、常遇春是一路追了过去,杀到离东门还有两、三百米的距离才停下来,这一路杀得是够痛快,至少砍死了对方四十人,对方也就几个人逃回东门上面那个城门楼子里去了。
刘聚、常遇春没有追过去,因为那城门楼子上肯定有弓箭手,追得太近了,反而成了敌人的活靶子。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掩护下面的兄弟赶紧上围墙,然后从这里逃跑,而不是去进攻东门。而且他们对堡楼那边还是不放心,怕杜黑子顶不住。于是,刘聚、常遇春就带着人向东南角的堡楼撤退。到了离堡楼还有约两百米的距离,常遇春对刘聚道:“师兄,你带人在这里守着,我去看看杜黑子那边怎么样了。”
刘聚点点头,道:“你要小心点。”
说完,常遇春就一个人向堡楼快速奔去。这会儿,下面又上来了三、四十人,应该说有一半的人都上来了。常遇春把刚上来的人带了十几个进了堡楼,杜黑子这边的战斗进行得还是十分激烈,好在他们地形有利,而且靠西边那个门又被堵住了,蒙古兵攻不进来。但蒙古兵也在下面向堡楼二层射箭,但由于是仰攻,肯定是不占优势,那边已经死了二十多个,锥子山这边就几个人中了流箭身亡。
常遇春让人在堡楼内找有没有绳子什么的,他看见上来的人多了,都在城墙上也没什么用,反而显得拥挤,不如找点什么东西,让一部分人先从这城墙的东南角下去。
找了一圈,没有绳子,但堡楼里堆了不少兵器,特别是有些长枪有两米多长,那棍子也很结实。常遇春让人把蒙古兵尸体上的衣服剥了几件下来,撕成布条子,然后把四根长枪连接绑起来,除去这重合的部分,也足有七八米长。然后又绑了三根这样七八米的长棍,将这四根长棍合在一起再绑起来,这下成了一根又长又粗的棍子了,结实多了。常遇春让人把这根大棍子从城墙上向城墙外面放下去,很快就搭到地上了,这大棍子与城墙间还是有一点小夹角。这下好了,可以让人顺着这根大木棍子向下溜下去。
于是,常遇春让一个年纪稍长的小喽啰带着一些受了轻伤的弟兄顺着这要棍子向城墙下滑去。并交待他们下去了,原地警戒,掩护后面的人下去。也就这一会儿折腾的功夫,下面的人又上来了三十多个,城里面就只剩下约七、八十人没上来了。而东门那边又有蒙古兵鬼鬼祟祟地向这边摸来,堡楼里杜黑子这边凭借着地形优势,没有一点问题,常遇春准备去帮助刘聚解决东门那边摸过来的人。
他向北跑了不到一百米,就听见城内一阵喧哗,接着是一阵惨叫。他向下一看,不得了,城内有蒙古兵杀过来了。这下面的这七、八十个兄弟眼看着顶不住了。还有好多爬到一半的兄弟,被敌人的弓箭射中又掉下去了。
下面的这些人本来就是战斗力稍弱的人,让他们后上来,是因为先上来的人要与城墙上的蒙古兵战斗好掩护他们,没想到现在他们身后有蒙古兵杀过来,他们顿时乱作一团。常遇春忙命令已经上了城墙的人射箭掩护,但下面那些人也实在太弱了,敌人一攻,他们就慌了,没有人在下面带队镇着,他们都各自为战,完全没有战斗队形,好多人是一触即溃,有的就四散逃开了。本来还有七、八十号人的,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只剩下三、四十个人了。
常遇春一看,这可不行,下面的人都是锥子山的兄弟,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啊。于是,他决定下去帮忙。
当初,阿古达木与各带兵的统领约定,不论发生什么情况,各守城门的兵都不得擅离岗位,如果哪个城门告急,直接派人到城中向他报告,由他派兵增援。目的就是怕中了敌人的声东击西之计,让这锥子山的人给跑了。因此,刚才堡楼上那个人敲锣示警的时候,东南两门在派人向这堡楼进攻的同时,都有人去飞报阿古达木了。因此,本来东南两门城门外还有不少蒙古兵,但刚才东门那拨进攻的蒙古兵并不多,因为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守住东门,并不是向这个东南角的堡楼进攻。
阿古达木得到报告后,迅速带人向定远城的东南角赶过来。他本来估计这锥子山的土匪会进攻城门的,不论他们进攻那个城门,都将受到重创。他计划着等天亮了,再去收拾这帮土匪。可他没想到,这帮土匪太狡猾了,竟然不攻城门,而去爬城墙了。他想,再晚就来不及了,就让这帮土匪给溜了。于是,他留下五十人守达鲁花赤府,其余的人直奔定远城的东南角而来。同时,他还派人给兵器库和粮仓的守军报信,让他们也只留五十人防守,其余的人向城东南角驰援。
因此,也难怪刚才城内的那七、八十人抵挡不住,对方可是阿古达木亲自带兵来袭,这帮小喽啰哪里是他的对手。常遇春一面吩咐城墙上的人射箭掩护,自己就随即从城墙上跳下去了。也就两丈多高,对于常遇春这等高手来说,上来可能还有点难度,下去就是一跳就解决了。
下面的这帮小喽啰本来已是乱作了一团,这下看见二头领下来了,立马就稳住了阵脚。这城内的东南角是一片民房,过道巷子都很窄,而且门口乱堆乱放的东西也很多。主要当时没有城管,导致这定远城的市容市貌也太差了。这地方乱糟糟的,虽然阿古达木带来了很多人,但也施展不开呀。刚开始,是因为这锥子山的土匪没有主心骨,因此只有挨打的份儿。
现在,常遇春下来了,情况就不一样了。他迅速组织人员抵抗,因为地形限制,蒙古兵也是大部分拥挤在巷子里面。
常遇春让受了伤的人先把绳子绑上,让上面的人把他们拉上去。其余的青壮年由他指挥进行抵抗,这下双方就旗鼓相当了,虽然蒙古兵人多,但自己这方还有人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地放箭掩护,因此一点儿也不吃亏。很快就有十多个人又上城墙去了。现在下面就剩下常遇春带着十多个人在战斗了。他将剩下的人分成三批,他走最后一批。由于常遇春带着人进行了有效抵抗,城内的蒙古兵也来不及放箭射杀爬墙的土匪了,因此刚才上去的这些人都安然无恙。
很快,前面两批也走完了,只剩下包括常遇春在内的最后六个人了。常遇春舞着刀一阵狂砍,蒙古兵稍稍往后一退,常遇春立即招呼另五个人去抓绳子爬墙。上面一阵箭雨朝着蒙古兵射下来,为他们最后撤退的六个人作掩护。很快上面的人用力向上拉,这六人都已爬到一半了。这时,有个人不答应了。
这个人就是阿古达木。本来他计划着将这帮土匪一网打尽,没想到这帮土匪竟然从城墙上取得了突破口。刚才这还没上城墙的七、八十人眼看着就要被歼灭,但上面下来个常遇春,又救回了三十多人。这个常遇春他认识呀,上次在刘家他们俩人单挑了很久,但他知道,对方功夫在他之上。但眼前是个机会,那家伙正吊在城墙上,根本无法做什么高难度的躲避动作,此时不杀他,更待何时?
于是,阿古达木冷静地用右手从他背后摸出一根箭,这不是一要普通的箭,这是一根他们家族秘制的“三棱透甲锥”。
这“三棱透甲锥”是一种相当歹毒的兵器,顾名思义这箭有三个棱,但每个棱上都有倒勾,而且这个倒勾不是普通的倒勾。里面有一种极其机巧的装置,打个比方吧就好比那种老式黑布大雨伞一样,一按手柄处那个按钮,这收着的雨伞就弹开了。
这“三棱透甲锥”里的装置和那差不多,就是这箭头一旦射入其他物体内部,前面的箭尖受到撞击,会引发那个装置,那三个有倒勾的棱会向外弹开。
当然,如果射入人体内,由于受到人体肌肉的阻力,那三个棱并不会完全弹开,只会稍微弹开一点。但如果要想把这个“三棱透甲锥”拔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因为只要有外力一拉,那三个棱就会渐渐向外张开,那要是想生生把这“三棱透甲锥”拔出来,必定得带出碗口大一坨肉,那这人不死,也基本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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