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铭门下三剑,“花剑”林乐池、“石剑”石力行、“琼剑”关尚蒙追上袁启明等人,拦在他们身前。
栾为冷笑了一声,“好狗不挡道!”
栾不为鲜见地附和栾为一同嘲讽道,“挡道的都不是好狗!”
栾为与袁启明同是大为惊讶,转头望向栾不为,心中不约而同地想到: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小老头怎今日竟变了作风?
栾为比袁启明想的多了一点:这些日子以来我们吃的皆是乡亲们剩下的残羹冷炙,该不会吃多了堵了脑子?
栾不为注意到了二人的讶异,但并不将此放在心上,只是盯着面前三人,说道:“门主,花剑交给你,哥,石剑交给你。琼剑则由我对付!”
栾为听之,顿觉感动:以往你嫌我办事拖沓毛手毛脚,对我从来直呼姓名。今日可总算愿意称我一声“哥”了!“好!”
袁启明自心底生出一股子宽慰,却在同时也明白了陆本炽的做法。得你们二人,夫复何求!“栾为,不为,小心!”
二人应过一声,提剑即上。
朝天门“三剑”之中,属“花剑”林乐池武功最高,交由袁启明对付,再正确不过。栾氏兄弟虽并称为“千行门双琼”,但也仅仅是三流的水准,与一流的“五杰”、二流的“十生”相去过远。林乐池虽然也属于三流,当“百士”之列,但与栾氏兄弟比起来,仍是略占上风。可比上袁启明,却是云泥之别了。
袁启明三招游龙吟刀使过,林乐池胸口中刀,命悬一线,原本与栾氏兄弟过招的石力行与关尚蒙眼见兄弟受伤,无心再与栾氏兄弟缠斗,双双挺身一纵,攻向袁启明。
袁启明并非嗜杀之辈,那一刀留了一手,仅仅是重伤林乐池,并不打算要林乐池性命,眼见石力行与关尚蒙逼来,便又准备出招,栾不为及时喝道:“门主,切勿在此耗费时间,朝天门的人随时可能追来,快走!只要我们一走,他们二人必定带了林乐池前去疗伤!”
袁启明便跟着栾氏兄弟,挺身一纵离去。
果如栾不为所言,石力行与关尚蒙见着他们三人离去,便急急归剑入鞘,去到林乐池身旁,将他抱起。
林乐池又是羞愧又是气愤,嘴巴一张一合,不断有鲜血喷出,“你们两个...去追他们啊!”
石力行道:“袁启明与栾氏兄弟与我们并无恩怨,当务之急是替你疗伤!”
任林乐池如何挣扎,石力行与关尚蒙只是向着江州城赶去。
龚青怀中抱着陆本炽尸体,自是无法跑得太快,不过片刻即被第五铭追上。二人同是赤手空拳,亦是双目血红。
第五铭气恼龚青突如其来的叛变,龚青则是因陆本炽的死而悲伤不已。
第五铭注视着龚青,低声咆哮道:“为何要背叛我?”
龚青答道:“我对你已是仁至义尽,何来背叛之说?”
第五铭道:“你将我的画剑掷给陆三川,这不就是背叛吗?”
龚青道:“画剑本归陆三川所有,我不过借来暂用,如今物归原主,有何不妥?”
第五铭双目一凛,声音登时高了几分:“画剑乃为我所有!你不经我允许便将画剑赠给陆三川,即是背叛!”
龚青在第五铭身旁左右了好些年,对第五铭的脾气自然了解得一清二楚。此人自视甚高、目中无人不说,还极度自我。说理是没有用的,还不如不说,他索性朝第五铭身后喝道:“少主,该给恩公下葬了!”
第五铭冷冷笑过一声,“区区声东击西之计,你以为我会上当?”
陆三川的确没有赶到,但他这一声喝叫,用上了三成内力,传得极远,陆三川虽然在原地悲伤,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苏青在他身畔,好生劝道:“川哥哥,陆大侠已死,你还请节哀顺变...依我看,陆大侠并非为你所杀,其中疑团,或许袁叔能解释清楚。”
陆三川终于抬起头,大是感激地望了她一眼。苏青紧抿着嘴,肯定地点了点头。陆三川这才重新振作起精神,与苏青一同纵身赶去。
朝天门一众门人只知陆本炽的可怖,但见陆本炽死去之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哪里管什么袁启明、陆三川,只是顾自庆祝。
“天山四月天”的陈止章去到福建创立了黑风寨,古伯清以调虎离山之计引走了贺安,此时便仅剩下宋兴与王越。他们二人见袁启明被陆本炽扔出,正待追赶,但见十余人追了上去,便没有行动,而现下闻见龚青喝叫,猜测第五铭遇见了什么麻烦事,便即挺身纵去。
第五铭笑声未止,积年累月的经验告诉他,身后的确有危险迫近,他这才转过头,果见陆三川提剑刺来,不得已之下,他只好闪过身。
陆三川与苏青便在龚青身旁落定。
宋兴、王越同时赶到,落在第五铭身旁。双方即形成对峙。
第五铭又是一声冷笑,瞟了一眼龚青,目光最终落在陆三川手中的画剑之上,“龚青,你要抱着陆本炽,自然腾不出手来。你觉得以你身旁的两名小辈,敌得过天山四月天吗!”
陆三川从未听说过“天山四月天”,自然也就不知道宋、王二人武功究竟如何,但他仗着自己会乾陵虚步与竹影九刽,斟酌即使伤不了第五铭身旁的两位华发老者,但为龚青与苏青争取些时间应当没有问题。
第五铭见陆三川心不在焉,当他已经打了退堂鼓,心中底气更足,昂首挺胸神气说道:“陆三川,只要你将画剑交出来,我即...”
陆三川却是立时回过神,左手愈加握紧画剑,小声与龚青、苏青说道:“青儿,龚前辈你们先走...”顿了顿,又道:“青儿,你在前领路,我在此为你们缠住这三人,稍后即赶上来。”
第五铭见他并未将自己放在眼中,登时勃然大怒,几要发怒。
苏青明白陆三川口中的领路是何意,亦知晓倘若自己使性子留在此地只会碍手碍脚,便快速应了一声,转身离去。“龚前辈,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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