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半,聂政出现在中菜馆天香阁后面的停车场内,他依靠在一台欧洲车旁。
“老冯,好久不见!”
聂政一把按在老冯将要打开车门的手上。
“聂.....聂大少爷,是你!”
“不错!莫非你以为见鬼了么?”聂政看着惊恐的老冯,微笑道:“摸摸我的下巴,看看是鬼还是人!”
“呵呵!”老冯右手微微一扬,立刻收在口袋里,抬头看了看正午的太阳,眯着眼睛,讪笑道:“怎么会,太阳那么猛烈,怎么会是鬼,聂大少爷,好久没听到你的消息,近来可好?”
“老冯,你可记得bobby?”
聂政貌似答非所问的回答,便是火辣辣的太阳照在身上,老冯也蓦地里打了一个寒颤。
作为慕容双的老管家,老冯自然知道bobby了,那是一条贵宾犬,以前慕容双一直抱在怀里,待它如同亲生儿子一般。
一次,慕容双回家,招呼bobby过来,娇惯的bobby没有理会主人的命令,还在乐此不倦的玩着小皮球。
慕容双叹气道:“就算最忠诚的奴仆也是如此,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嘿,能容忍百次的真是笨蛋,我是一次也不能!”
随即,bobby被扔进了斗犬的狗笼里面,被三条斗犬撕成了碎片,bobby的惨叫声,临死前还向着慕容双摇着尾巴,还有慕容双冷漠的眼神,这些片段久久印在老冯的脑海里。
老冯为什么会害怕,因为他也曾对慕容双不忠,那年,他儿子重病,需要到米国做手术,在股灾里焦头烂额的他,铤而走险,趁着慕容双出差,在他家里顺走了一件古董。
当他在聂政书房看到那件古董的时候,聂政只说了一句“罪不可恕,情有可原,你拿回去吧!”。
便是这样,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渡过了这场危机,今日聂政再次提起bobby的事情,他自然是明白其中的暗喻了。
“聂大少爷,你要我做什么?”
“现在带我进慕容双的卧室!”
老冯也是老江湖,不到一秒钟,便衡量了厉害,不答应聂政,自己的下场便如bobby,慕容双是不会听解释的,他的性格是宁可杀错一万,不能放过一个,答应聂政,生与死各占五成,要是做得严密,生的成数会不断上涨。
“聂大少爷.....”老冯拉开车门副驾,作了一个“请”的姿态。
聂政没有理会,自顾自的拉开后座,钻了进去,以前的他坐副驾是不介意的,但今天的他知道,坐了副驾,他跟老冯便是平等关系,坐后座,跟老冯便是主仆关系。
“咳咳!”老冯把未说的话补充了,“你已经不是以前的聂政,眼神很.....”,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完。
在老冯巧妙的安排下,聂政出现在慕容双的卧室里,此刻的他正眼怔怔的盯着挂在墙上的结婚照。
里面的主角自然是意气风发的慕容双,和千娇百媚的许贝儿。
他鼻子里仿佛能闻到许贝儿残留在卧室里的体香,那个曾在他身下的女人片段一点点的浮现。
三年前,慕容双突然召开股东大会,动议要罢免他主席的位置。
聂政一脸惊讶,眼前的这个男人仍旧是自己认识的人,甚至在他的卧室里面,挂了两人的合照,他还“肉麻”的说道:“聂政,想来我们上辈子是情人,这辈子是不能了,但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就算是结婚了,结婚照也只能在兄弟照下面!”
“慕容兄弟,我手上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你只有百分之三十,我知道你给亲信配股了,合起来也就是百分之六,你跟他们加起来也不过百分之三十六,股票市场没有大手收货的动态,你无论如何也不能比我多股份,你可知道这样做,我是可以把你.....”
“聂兄,果然是经济学高材生,天天貌似不管公司的事情,其实什么都知道,厉害,厉害,只是你小学数学没算好,我已经有百分之四十一的股份了!”
“百分之四十一?”聂政到现在还记得自己惊讶的神情。
“不错,加我那百分之五,刚好百分之四十一!”说话的是许贝儿,聂政的未婚妻,在她答应自己求婚当天,聂政送了百分之五的股份给她做订婚礼物。
“为什么?”这个惊吓比慕容双要夺去他公司严重许多,这个女人昨晚明明还在自己床上,一如既往的令自己身心舒泰,早上挽着自己手臂进入公司的仍旧是她。
“聂政!”许贝儿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永远满足不了我,慕容双能给我的,你没有。”
聂政没有再追问下去,追问下去的答案,可能会很恐怖,甚至严重打击了男人的自信。
“很好!很好!”
回到现实的聂政闭着眼睛感受着许贝儿的气息,冷冷的笑着。
哒--哒--哒--
从卧室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估计是打扫卫生的工人,聂政从衣服里摸出一个塑胶面具,套在脸上,那是他来之前在路边摊胡乱买的,他不愿给别人看到真容。
呼!
那人刚走到卧室门口,“咳!”,一声闷响,便给聂政反手拍出的一股内息击倒在地。
聂政懒得看进来的是什么人,他把墙壁上的结婚照拿了下来。
他并非要做什么幼稚的报复行为,而是在这结婚照后,也就是以前兄弟照后,有玄机。
聂政在墙壁上摸索一阵,轻轻一按,果然如同以往一般,墙壁上开了一扇门。
这扇门的打开,令他百感杂陈,能打开本来是开心的,也是他这次来的目的,可也是悲凉的,证明慕容双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连机关也懒得更改,是看死他永远没本事回来。
里面是一个秘密书房,聂政跟慕容双经常在里面喝酒,谈论公司的重大决策。
“咦?”
聂政一阵惊讶,里面的情景跟以前大不相同,除了一张办公桌外。
三年了,其实这里跟以前不同也是可以理解的,可这也太翻天覆地了吧。
自诩为翩翩公子的慕容双,他的书房里面不再是书架子和酒柜,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虎皮椅,大有武将之风,四周挂满了兵器,有几十种兵器之多,聂政只认得其中七八种,其实也正常,他是战国人,后世的兵器变化甚多,他不知道也正常,现代的他更加跟武术无缘,又岂能知道。
但凡懂武功的人,摆放在家里的兵器,都是自己精通的,否则有同道之人过来,要你演练一番,岂不是自取其辱。
文武不和,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通文的对学武之人很不屑,反过来,同武之人,对文人也是不放在眼里。
由此可猜想,慕容双是懂得武功,而且精通这几十种兵器的使用。
在聂政的记忆里,慕容双不可能懂得武功,看来他真是深不可测,自己的公司跟女人都落在他手里,并非没有原因。
聂政走到办公桌前,在桌下一摸,果然有一个皮箱,抽出来打开一看,里面约莫有一百余万的现金,这是慕容双的习惯,一些随手可用的现金,懒得放进保险箱。
聂政抱着皮箱,坐在大班椅上,以前慕容双总是让他坐在这,自己乖乖的坐到对面,俨然一个小弟似的。
冷笑再次在聂政嘴角浮现,他左手压在玉石做成的桌面上,内息到处,手掌深深陷入其中,留下一个手印。
要报复慕容双不够解恨,聂政要他知道有人找他算账,却又猜不到是谁,便是要他一直活在惶恐中。
“嗯?”
聂政眼角的余光看到在诺大的电脑桌一角有一个纸镇,纸镇下压了一张宣纸,宣纸上写了“鲜卑大”三个大字,那是慕容双的笔迹。
纸镇是方形的,用黑玉雕成,上面端雕了一头形态生动的豹子,“什么鬼鲜卑大?”聂政狐疑的抓起纸镇,只见底部用篆文刻了六个大字,他是不认识的,宣纸上的字却是清晰了,原来纸镇下还压了两个字,一共是五字“鲜卑大单于”,可“鲜卑大单于”又是什么东西.....
咔,咔,咔!
正当他沉吟间,虎皮椅子竟然慢慢移开,后面显露出一个密室入口。
聂政放下纸镇,便往入口走去。
呼!
一股无比凌厉的內劲从密室里面直劈出来,径直打向聂政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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