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红一蓝两道身影在人群中来回穿梭,惨叫声不断响起。
带着炎日标识的白袍武士在七枷社霸道无比的拳头面前像布娃娃一样四分五裂,夏米尔抬手吹吐,淡蓝色的电光缠绕幻化成纷扬的蒲公英,梦境般的美丽之下却是无比残酷的死亡恐怖,只要被那缠绕的电光稍稍触碰,鲜活血肉就成了焦黑的臭肉。
一团燃烧的火球如流星般从远处疾掠而来,火焰之中是个短发短须的中年男子。
草稚柴舟,草雉家族现任家主。
“邪恶的大蛇之触,太阳之火会将你们全部焚烧..”
草稚柴舟的双眉和草雉京一样浓密,狂乱扬起,面容刚直硬朗如钢铁浇筑一般,他目光如剑,死死盯着七枷社,身上的赤炎沸腾一般汹涌起来。
“里百八式.大蛇雉!”
草稚柴舟身上的火焰在一瞬间脱离他的身体,形成一片炽热无比的浓稠火云,气势汹汹地向前扑去,那样的高温,就算是钢铁恐怕也会在其面前融化。
但是下一刻,草稚柴舟眼睛猛地睁大,只见那一片恐怖的火云被一只古铜色的拳头轻易捣碎,然后余势不减,狠狠击打在他的胸口上。
“嘭”
草稚柴舟口喷鲜血,向后抛飞出去,另一个雄壮的身体却已经突破火云的阻碍,狠狠欺近他的身体,偌大的铁拳疯狂击打他每一个脆弱的部位。
草稚柴舟重重摔在地上,眼睛充血红肿,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骨头,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一张凶狠桀骜的脸庞,低下身子嘲笑地看了他几眼,然后大脚从他身上迈过去..
“找到没有?”
七枷社踩过草稚柴舟的尸体,对于他来说,没有那个人的草雉家,就是一个空壳。
夏米尔拖拽着一个脸色惊恐的男人优雅地从远处走来,随手将其丢在地上,后者看着满地的尸体,终于恐惧到崩溃痛哭起来。
“不要杀我,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七枷社像狼那样狠狠吸了下鼻子,低下头来,把左手轻轻搭上男人肩膀和脖颈的位置,开口问道:“草雉之剑在哪里?”
男人浑身颤抖,眼神不断在头边那只充满压迫感的大手上游走,艰难地咽下口水,哆哆嗦嗦地回道:“我..我不知道..只有家主和家主继承人才有资格知道草雉之剑在哪?”
“哦。”
七枷社恍然点了点头,然后很自然地用力,“咔嚓”,男人的恐惧凝结在脸上,吭也没吭一声就歪头死去。
七枷社撇嘴站起来,“你找了个没用的废物。”
夏米尔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如果你留着那老头的命,我们也用不着依靠这个废物..”
“好吧..”七枷社耸了耸肩。
此时,整个草雉家所有的男人都已经全部战死,一部分妇孺被杀,另一部分则逃出去做了丧尸的口粮,草雉家几近覆灭。
七枷社与夏米尔的脸色却没有半点放松,反而变得更为慎重起来。
还没有拿到封印大蛇残魂的神器,而且草雉京并没有死,最关键的是,那个神秘的无眼男从一开始消失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总让两人感觉到些许不安。
就在这个时候,七枷社和夏米尔脸色大变,几乎同时向一个方向看去。
只见东侧的天空不知何时变得火红一片,透着滔天怨恨和愤怒,快速无比地向这边漫延。
是谁?!
七枷社两人如临大敌,如这般能影响到天象的恐怖威势,甚至已经可以和大蛇相媲美了。
终于,一个人出现在门口,浑身沐浴着熊熊燃烧的赤色火焰,仿佛从火焰中降生的神祇。
草雉京!
七枷社和夏米尔的脸色凝重起来,眼神变得阴晴不定。
还是碰上了。
而且,这个一向被称为“火之贵公子”的男人,现在已经完全没了半点平日的高贵和正直,充满了暴虐嗜杀的气息,就像一个恐怖的暴君。
草雉京的目光一寸寸在遍地的废墟尸骸上扫过,原本赤红的眼眸变得愈发妖异,森冷无比的话语从他口中一个个蹦出来。
“你们..该死!”
火焰人影瞬间消失不见,下一刻,七枷社的雄壮身体已经高高飞起,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飞出去。
他狼狈地在地上翻滚,好容易稳住身子,只见他狰狞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右手慢慢胸口上放下,是一个明显的焦黑拳印,微微凹陷下去。
“咳..”七枷社咳出一口鲜血,从牙缝里挤出,“该死!”
夏米尔正震惊于这一幕,忽然心中一阵悚然,像是被猛兽盯上的猎物,浑身的毛发都炸起来。
她毫不犹豫地向后飞退,但一个人影已经更快地出现在她身后,赤炎缠绕的拳头毫不留情地印上她的后背。
夏米尔痛哼一声,抛飞出去,她的体质比七枷社要弱,这一击已经足以让她重伤。
两拳!
仅仅两拳就将大蛇之长中的两大天王打得吐血倒地,草雉京现在的力量简直叫人绝望。
暴怒的草雉京一步步向七枷社走去,后者强撑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脸桀骜,毫不退让地与草雉京对视。
“呸!”七枷社吐出一口血沫,狞笑道:“来啊,杀了我,天国神族是不死的,我会在下个轮回再次复活..哈哈哈..”
七枷社癫狂地大笑起来。
草雉京的眼眸更深了一分,明明赤炎滔天,但场上的气氛却说不出的森冷。
他高高扬起拳头,正是草雉流古武“百十四式.荒咬”的起手,眼看七枷社就要死在这一拳之下。
忽然一个平静的声音在场上响起。
“你杀错人了。”
下落的拳头硬生生止住,所有人都愣住了,向同一个方向看去,身穿西装的男人静静地站在不远的地方,脸上还是那令人讨厌的笑容。
男人慢慢走过来,轻声细语地说道:“如果你早一步离开,那可怜的女孩就不会变成吃人的怪物;如果你晚一步离开,所有草雉族人就不会死..”
“心爱的女人,家族的责任..呵呵,真是叫人难以抉择啊..”
“不过..”男人话锋一转,平静的语调下却隐藏着难以言喻的恶毒和刻薄,“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都有一方会好好活下去的呀..”
“草雉京..”
男人的话仿佛从所有人的心底响起来:“是你的犹豫和软弱害死了所有人,你最该杀死的是你自己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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