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材欣长、流浪汉似的中年人,十分得意地“嘿”了两声,道:“怎么?难道……咱还能是假冒的不成吗?哼!你们这两个小子,就算不识得山人的庐山真面目,也该听说过我刚才施展的——那手绝活儿吧?”
刁寒一想不错,神情中不禁透出一片惶恐,他带有求援意味地将目光向身旁的秦鸿一瞥,微微退后两步。
原来,这‘浪子醉球’高毅,在国内的足球界是个声威慑人的怪杰,他平素绝少与人交往,性情十分孤僻,而他学习足球的履历几乎无人知晓,平素的所作所为,更是难以令人揣测。
严格说起来,这‘浪子醉球’高毅的名头,较之那富力足球队的“矮脚虎”郑爽等人响亮十倍,是个不折不扣的个体名宿。
此刻,秦鸿洒脱地一笑道:“这位老哥,你足球技业惊人,我着实钦佩,只是这次小小的误会,还请看在我的薄面上,不要计较……”
‘浪子醉球’高毅冷然摇头,道:“天下哪有这种便宜事?小子,除非你们两个人当面在这儿给我叩三个响头,承认过错,否则,本少爷一定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绿茵蛇刁寒硬着头皮道:“高大哥,哦不,高大叔……俗语说得好,‘不知者不罪’,我听说‘浪子醉球’高毅向来大人大量,你该不会为了这点儿小事儿与我们为难吧……”
老实说,“残缺人足球队”连遭“穿牢底足球会”等一帮社会球痞欺负,刁寒等人早已成惊弓之鸟,实不愿再树强敌,所以说话之间,一反平素鲁莽之态,而是尽量委屈求全,以求息事宁人。
哪知‘浪子醉球’高毅,双目骤睁,傲气毕露地道:“住口,我怎么会被你这黄口小子几句花言巧语所迷惑?本少爷限你两人于一分钟之内向我叩头认罪,过时,我一定会给你们严惩!”
忽然,站在一旁的秦鸿冷漠地启口道来,他声音幽冥飘渺,直似来自另一个世界:“浪子,浪子,当有一个人想要牵引着你,自困境中走出来时,你该把握住这个机会,不要辜负这个领路的牵引者,令你自己永远陷入不能自拔的迷途。”
‘浪子醉球’高毅悚然一凛,但随即又吼道:“好小子,你是说本少爷不趁此借坡下驴,便会自讨苦吃是么?好极了,少爷便主动向你讨这个苦头尝尝!”
少年秦鸿沉静地一笑,笑容又迅速地在嘴角凝聚,像是一抹被秋风吹掀一角的诡异云彩!
他用那么不经意的语气道:“高毅,你还要试探我么?”
不知怎的,煊赫一时的‘浪子醉球’高毅,任他曾见过多少惊心动魄的大赛场面,在看到秦鸿这样含有深意的微笑时,亦不禁内心中隐隐然有些寒凛的感觉……
空间里有一阵短暂而不安的沉默,终于,高毅努力咽了口唾沫,语声有些沙沙地道:“是又如何?难道本少爷会含糊你?”
脸上挂着一丝玄异色彩,秦鸿笑了,他缓缓地用脚尖将皮球从地上挑起,当那句古老的魔法咒语,在他心中默念出来时,只见那足球停在他的脚尖儿上不停的打转……十秒钟过去了,甚至没有丝毫滚落的迹象。
秦鸿稳稳地单腿站立着,随着皮球的转动,他不经意地将脚面抬高绷起,于是,皮球又滑落到脚面上不停地旋转着,就像一台毫无休止的永动机……
当这别具风格的球技表演映入‘浪子醉球’高毅的眼中时,虽然时间已经来到夜幕降临之前,但是仍然可以看到他神色大变,瞳孔骤缩!
不仅仅是他,在场所有的人,都流露出惊诧莫名的表情。
尚不待所有人做出下一个反应,“咻”的一声撕裂空气的厉啸起处,皮球飞向头顶侧方的夜空中,倏而闪现出一道流光,只见随着秦鸿注视着天空的目光精芒一闪,百米外的半空中发出嘎啦一声脆响!同时,只见如墨的天宇间落叶纷飞,一段儿大腿般粗细的核桃树枝,“轰隆”一声沉重地由高空坠落到地上,伴随树枝的落下,一阵飘飞的叶雨经久不息!
良久之后……一切重新归于寂静。
只见——
百米外,朦胧的天光下,静静地躺着那根大树枝和击断树枝落下来的皮球。
这一幕,令周围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作声不得……
秦鸿仍然安闲地卓立原地——从始至终,他没有移动过一步。
‘浪子醉球’高毅双目圆瞪,嘴巴张得老大,良久,他才“啊”了一声,惊惶地道:“啊!这……这、这好似失传已久的魔足神技,小……小兄弟,不知道我猜得可对?”
秦鸿冷然一笑,道:“好眼力,老兄,请问你对魔足一事知道多少?”
‘浪子醉球’高毅微微一窒,摇头道:“我只是儿童时代,听外祖父提起过,上世纪30年代,他在意大利留学,曾亲眼看到有一位当红的球星,用魔足施展了类似你刚才展露的远射绝技,不过据传说,那位高人因为不愿为纳粹的足球队效力,便悄然隐居了。而自那位足坛的老前辈隐居后,这种神技不复重现……想不到今天却在这里,在小兄弟你的身上得见……”
嘴角挂着一丝懒散的微笑,秦鸿淡淡地道:“此技较之你的那些绝招又如何?”
高毅脸上一热,郝然道:“小兄弟,你……能否赐告尊姓大名?我已经彻底服气了。”
微微一笑,秦鸿和声道:“老哥你无须过谦,球技一道,浩瀚无边,我秦鸿只不过是苍海之一栗而已,实在不值一提。”
这时,‘浪子醉球’高毅万分感叹地道:“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古人悟出这个千古不变的道理,在今天看来,绝不是信口而说,小兄弟,那位传说中的亚平宁魔足老前辈,可与你有着渊源?”
秦鸿深沉地仰首,望向浩瀚的夜空,道:“我一直以来对那位老人家十分神往,我们或许有很深很深的渊源,但是,也可能根本就毫无关系。”
高毅有些迷惑地道:“传说中的亚平宁魔足,其人正气滂礴,曾带领蓝军在十年内两夺世界杯,百年来,无出其右者。小兄弟,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他的绝世射术真传?”
少年秦鸿眼帘微阖,仰望着空中无穷无尽的闪烁繁星,他沉沉地道:“老兄,世界上有许多东西,我们人,都处在探索之中,关于你的赐询,请容许我保留一个完美的秘密,请相信我有我的隐衷,这样一说,想必你不会一定要追究了吧?”
高毅忙道:“这个当然……唉唷——”
他刚说到这儿,皱了皱眉,晦暗的脸色微微一苦,弯下腰,用手捂住了右侧膝盖。
秦鸿赶紧趋前两步,道:“老兄,你是不是老伤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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