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女坊门前挂满了红色彩绸,在骄阳下显得有些怪异。
笙歌命人准备了一盆火,身后站着莺歌燕舞的女子们,青烟遮面。
柳生下了马车,感叹时光飞逝,笙歌依偎到甘万鱼的身旁,能感觉出他很开心。
“见过姑娘。”
柳生打了招呼,第二次见面总不是那么的生疏,跨过火盆去了晦气,引得姑娘们窃窃私语,柳生一一行礼,执着而认真。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只是多了许多绿色,甘万鱼替柳生挑了一个小院,院中是一方池塘,池塘边是环绕的房屋阁楼,横跨的小桥秀气而充满生机,流动的水声哗哗不绝,池中金鱼来回悠闲游动,欢快无虑。
收拾妥当,甘万鱼命人送来一应事物,甚至送来两个服侍的婢女,东西留下,人被柳生客气的请回,气的甘万鱼当场摔了碟子,心想怎么就这么不开窍。
笙歌咯咯直笑,人家只是十七岁的少年郎,不是你这般的精力旺盛,娇笑躲开甘万鱼,忽然问道:“他要常住?”
甘万鱼收起玩笑,回道:“崔大人与我说了一些话,希望能让柳生住在这里,真的想不到,他竟然能懂得深奥的阵法,并帮助陛下修复了司南,如来一来,京都那些家伙恐怕会对他不利,塞到我这里,官家不敢查,有人不敢动,又在陛下的眼皮底下,真是绝了。”
“镇国侯和归一别院那边......”
“常思远自然得了陛下的重新肯定,关系有所缓和,于他是有利的,至于镇国侯,还真是有些头疼。”
甘万鱼头疼的是宁裳,京都现在都知道镇国侯有心撮合自家女儿和柳生,偏偏宁裳是个直性子,万一知道柳生住在这里,怕是会坏事,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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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裳和宁怀铁父女没有等到柳生,心下更加的紧张,御女坊的伙计老远跑来,告诉两人柳生去了御女坊,宁怀铁松了一口气,却看见宁裳愤怒的眼睛。
伙计被瞪的吓破了胆,转身就跑,宁裳跟在身后追过去。
宁怀铁无奈,真是孩子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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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女河畔,晚风拂面。
红色的披风很显眼,白灵儿坐在船头,铁锚沉在河底,东方海老远捧着热乎乎的烤红薯,从拥挤的人群中蹒跚让步,递给白灵儿。
“诺,吃吧,这家的红薯出了名的好。”
白灵儿掰开红薯,金黄的香气顺着鼻子钻入,食指大动,道:“后山待的久了,却不知道这般好吃的食物。”
“以后你想吃,我便带你常来。”
以后?
以后不知道该是什么样子,师父就要来京都了,内心的纠结又有谁能明白?做不得九世玄女又如何,流连凡世的酱醋油盐,又何尝不是一种生活?
东方海痴痴的看着白灵儿,很想告诉她,红薯的味道很香,你身上的味道也很香。
......
......
黑暗中隐藏着无数肮脏,平凡的百姓们又如何能懂?
京都普通人,或许终其一生,也进不了金武门,那道高墙隔开的是两个世界,一边是红尘,一边是清高。
醉香楼高阁。
顾真诚看着离去的一行人,有些纳闷儿,东方家似乎从来不参与军政,刚刚东方长吉宴请的那人,应该是他。
酒楼里总是容易遇到熟人,顾真诚面色有些难看,真是该死。
公子哥一身华服,面色有些发白,不知是纵欲过度还是自小身子不好,身后六七个家奴跟着,翩翩不可一世。
“哟,真巧,这不是顾家的废物吗?”
一群人哈哈大笑,引起周边围观,醉香楼划拳声小了许多,毕竟那是司马家的小公子。
顾真诚面色阴沉,道:“司马兰兰,你......”
“我?我怎么了?”
司马兰兰自小天赋极高,只可惜好色成性,身体终究差了许多,顾真诚一脸怒意却不敢发出去,只能恨恨的盯着他,用愤怒洗刷那些戏虐的眼神,若不是为了家里,何至于落得被这些公子们奚落。
司马兰兰刚要再说些什么,身后走来一个女子,面色看不出喜怒。
桃花沾面,吹弹可破。
葱白手指揪住司马兰兰的耳朵,糯糯道:“又捣蛋。”
司马兰兰龇牙咧嘴:“疼疼疼,二姐,我错了。”
那女子才放开了手,冲顾真诚行礼,道:“司马若,替小弟赔个不是,自小口无遮拦,还望顾公子见谅。”
顾真诚只觉脸色发烫,心想声音真甜,脾气真好,长得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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