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寡妇最近心情不太好。
就这么一小段时间就差点死了两次,还被黑心的人锁到牢里折磨,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吸干了一个童男子的先天精气,但效果并不如想象中那么显著,她的如今的实力却不足全盛时期的三成。
“要不是那臭小子死活不为所动,我也不至于用吸食活鸡活狗的法子来吸他精气了,白白浪费了一半的疗效!”
而她的本命法器则是暗淡之极,哪怕她已经很努力去修补它了,但依旧收效甚微。
“该死的范家!”
徐寡妇恨得牙痒痒,但此时也不敢去招惹范家。
且不说她知道范家宅子周围布满了厉害的阵法,他们一家子如今得了冰魄兰草,想来是已经解了血咒了,她一个人可打不过他们一家子。
更别说现在范家恨她入骨,她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可是她如今却还是鬼鬼祟祟在果树村游荡。
不为别的,她可是一直记得是谁让她落到这般境地的,所以她无视了道士给她回合的传讯,在这个敏感的时间铤而走险回到了村子里。
她估摸的没错的话,这会儿人都在范家呢,顾不上她。而且她也不过是找个人说几句话,说完就撤。
她算盘打得挺好,却没料到道远堂来人了,也没料到范家在虞夏摆出的一桩桩证据下,十分配合地说出了事关家族生死存亡的大秘密。
虞大全正在家中读书。
自从虞大有一家子搬走,虞德彪特意把其中一间房当做书房,用来给虞大全专心向学。
虞大全手里拿着书,思绪却有点飘。
他前几日得了钱,假托为县试做准备去了趟县城。
缪氏只以为他身上没钱,也不担心他在外头沾花惹草,而且自从上次她给丈夫喝了虞夏给的符,虞大全果然安分了不少,缪氏宽心了许多,所以痛快放行了。
虞大全去了县城,头一件事就是又去青楼找那巧云姑娘了。
反正就是听听曲儿,又用不上最近莫名其妙不中用的那物事。
他这回带的钱多,也不担心缪氏发现他乱花钱,所以他索性一次豪掷五十两,让巧云把帘子撤了,专为他一人抚琴。
这年头上青楼听曲儿的最终的目的还是美色,若只是为了听曲儿,怎么没人点那些个年老色衰的老婆子给自己抚琴呢?
所以巧云姑娘对一心沉醉在她的琴声中并没有对自己动手动脚的虞大全抱有很大的好感,再加上虞大全模样不错,颇有读书人的气度,分开前巧云还给虞大全赠了一枚香囊。
虞大全拿着香囊放在鼻子底下深吸一口气,脸上浮出沉醉之色。
“再过阵子就县试了,得找个机会早出门几天在县城住下再说……”
虞大全心下盘算着,忽然听得“啪嗒”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打到了窗户上。
虞大全觉得奇异,站起身推开窗来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正要回身,又听“啪嗒”一声,虞大全这下看清楚了,是一棵小石子飞了进来,打到了窗框上。
虞大全扭过头去,却见围墙外边露出一抹鲜红色的衣袖,那石子就是那人掷来的。
摆明了是要引他出去。
瞧着那熟悉的衣袖,虞大全有些心虚,但这是在自己家,他又怕对方闹开,所以略作犹豫之后,虞大全还是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你不是私……走了么?”虞大全瞧见徐寡妇,就要说出村民们的传言立即改了口,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瞧他这副心虚的样子徐寡妇也不计较,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好几圈。
“咦,你倒是不错,分开这么久竟然没有外泄阳气,这么老实?”
虞大全不知道徐寡妇是怎么看出来的,正有些得意想要表下真心,却见徐寡妇伸手往自己怀里一抓,掏出个藕荷色的香囊来。
“哟,做工这么细致,这布料可是上等的绸缎,这用的线也讲究得很,更别说这绣工了。”徐寡妇点评着,又似笑非笑地瞧着虞大全,“这可不是你能拿出来的东西。”
虞大全心一慌,立刻伸手把香囊夺了回去。徐寡妇倚靠在树干上,斜着眼看他。
“这香囊上有一阵女人香气,用这样的香料的,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女子,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还有闲钱上青楼?”
听徐寡妇这么说,虞大全更心虚了。
“你不要胡说,你大白天的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虞大全也有自己的小聪明,他想着既然村人都以为徐寡妇失踪了,但她其实好好的并没有离开果树村,却始终没露面,保不准是在躲什么呢。
听他这么问,徐寡妇也不兜圈子了。
“你是不是有个**岁大脸有点黑的亲侄女?”
徐寡妇自从范家人手里逃脱之后怎么想怎么觉得虞夏的五官看着眼熟,思索良久,终于跟一个总深更半夜上她家门来的男人对上了号。
先前听他说过,他自己只有俩儿子,倒是他弟弟有两个女儿,其中一个年龄还对得上。
她还特意去他口中的弟弟家新砌的砖瓦房门前打了一晃,果然有隐隐的元气波动,有被高人改善过风水的痕迹。
这么明显的迹象,答案就很好猜了。
虞大全不知道她忽然问自己弟弟家里头的事干什么,但也还是如实点了点头。
得到这个答复徐寡妇勾起嘴角,状似不经意道:“我看你是把我屋子里那匣子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吧,不过我那些东西顶多也就能值个一二百两,不够你找几次姑娘的,我有个挣钱的门路,你要不要听?”
……
虞夏一行人走到范长善说的位置的时候,只看到了虞德彪家的院墙。
江聆帆把装着灵峰的瓷瓶打开,闻过徐寡妇屋中气味的灵峰在一棵树周围绕了几圈。
灵峰只能短距离地辨别气味,却不能靠气味追踪别人,江聆帆把灵峰收回,看着范长善,“看来那妖人方才的确在此出现过,许是察觉到了咱们,提前一步离开了。”
范长善点了点头,再次拿出罗盘重复之前的动作。
“她往北去了,而且在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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