浚南城外,璧垠山,洗剑山庄。
上孙直跟魏康二人站在门前迎客。
“师兄,昨日我没跟你们一起去,爹要收的那小师弟,真的当场就成功把黧金熔铸到剑里头了?”
上孙直比魏康小两岁,三十岁模样,粗眉长脸,长得跟上孙舯有几分相似。
魏康点了点头,颇有些感慨之意,“是啊,铸器大会只给两个时辰的时间,要铸成一件上好的法器可不容易,那柄剑你也看过,鹤煊能在那般短的时间内铸造出那样一柄剑,的确是十分了不得。”
那柄剑已经被上孙舯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身为上孙舯弟子的他们都没多少机会好好品鉴一番。听魏康这么说,上孙直撇了撇嘴。
“既然那鹤煊铸器已经如此了得,为何还要拜入咱们上孙家?熔铸黧金的方法咱们都不知道,他却掌握了,有这本事,都可以自立一派了,来咱们上孙家凑什么热闹?”
魏康笑了笑,“有如此能力出众的师弟对咱们上孙家来说是好事啊。”
上孙直冷哼一声,“好什么好,爹还为他准备拜师大典,咱们都没有过这待遇呢,这他人还没来,就盖过咱们的风头了,我看再这样下去,不出几年咱上孙家就要跟着他改姓鹤了!”
魏康无奈地摇了摇头,此时有客人上门,魏康立即迎了上去。
“一会儿你们两个丫头跟我一起进去,那矿山被上孙家围到了这个山庄里头,位置地图上已经标注了,回头你们就趁他们不备悄悄潜入,程贤侄你就守在山庄外边接应她们。”
“我得提醒你们一句,即便今天举办拜师大典,上孙家的弟子忙着接待客人,但是矿山周围是守着两位高手的,他们是上孙家特请来的玄师,实打实的六品道主,发现情况不对你们就立刻捏碎我给的符撤离,明白吗?”
扮做男装的钟梦熙同虞夏都点了点头。
程不迟躲在山庄外西南边,其余三人便大摇大摆朝洗剑山庄大门走去。
“敢问几位是何方道友?”
魏康迎了上去,面带微笑地问道,两眼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面前几人。
一个看似普通却周身元气浑厚的老道,以他五品玄台的实力竟然看不透对方的实力。
魏康心中顿时一凛,对待老道的态度又慎重了几分。
而跟在老道身后的则是一个俊俏的书生跟一个黑皮肤女娃,女娃是三品修为,那书生却是个毫无修为在身的普通人。
魏康心中觉得有些怪异,面上却不露分毫,依旧客客气气对着三人微笑。
“师兄,这迎客的活可真是苦差事,累死我了。”上孙直抱怨着走了过来,走到近前时随便扫了眼前三个人一眼。
“怎么普通人都来这儿凑热闹了?”上孙直纳闷道。
虞夏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当我们面就这么说,真当我们没长耳朵听不到吗?
“这是老道我刚收的徒儿,别看她现在只是普通人,没准将来走得比你高。”陈道人淡淡道。
上孙直心下不屑,这面生的老道瞧着也就修为高点罢了,求着他们上孙家铸器的高人多了去了,想仗着修为在上孙家摆谱那可就是打错了算盘。
这时候老道拿出了一张烫金大字的请柬,这请柬虞夏见过,是昨日铸器大会的时候陈道人取出来的那张。
魏康一见那请柬就眼神一凝,忙伸手接过,翻开一看顿时脸色一变,立马抱拳躬身,高声道:
“未曾想达观先生亲临洗剑山庄,是魏康失礼了!”
魏康这一声立刻让洗剑山庄大门这边安静了下来。
这上孙舯的大弟子在干什么?为何对那老道如此恭敬?他方才说什么?
“达观先生?!”上孙直惊叫一声。
对,对,达观先生。
什么?达观先生!
门前来往的玄师们立马沸腾了。
“真是达观先生吗?达观先生闲云野鹤极少露面,今日现身竟是为了拜师大典?”
“真的是那个达观先生吗?先前没听过达观先生跟上孙家有来往啊。”
“没听那大弟子手里还拿着烫金大字的请柬么?错不了,绝对是达观先生!”
“那这上孙家这是多大的面子啊!”
“不是上孙家面子大,我看是那即将入门的鹤煊面子大啊!”
得了消息的上孙舯匆匆赶来,身后跟着两位上孙家的客卿长老。
一见门前这架势,上孙舯立即就快步走到魏康身前的陈道人跟前,抱拳深深鞠躬。
“达观先生屈尊寒舍,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陈道人将上孙舯扶起,笑容和煦,“什么罪不罪的,老道我只是恰巧经过浚南县,赶上这热闹便过来瞧一瞧,上孙家主不必太过客气,倒叫老道我过意不去。”
上孙舯亲自将陈道人迎进了洗剑山庄。
虞夏跟钟梦熙跟在陈道人身后,享受着周围众人的注目礼,觉得心里有点慌。
“小夏。”钟梦熙悄悄扯了扯虞夏的衣袖。
虞夏扭过脸去,便听钟梦熙低声问她,“你师父真的是达观先生?”
虞夏到现在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听她问话,迟疑道,“应该是吧……那请柬的确是我师父的,不过达观先生是谁啊?”
钟梦熙的心情有些一言难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抿了抿嘴给她解释,“达观先生是玄门之中公认的除了九霄上清宫凌墟子真人之外最有可能成圣的高人。”
“三十多年前,达观先生与凌墟子真人于太阿山斗法七天七夜,最后两人打成了平手,当时的裁判是三清宫的掌门冲虚道君,而太阿山顶则留下了一个温泉,据说那温泉原是没有的,是达观先生与凌墟子真人斗法的元气冲击之下产生的。”
虞夏一愣,抬头瞧了眼陈道人高大的背影,即便此刻他正端着高人的派头跟上孙舯虚与委蛇,但的的确确是那个没事就爱挖苦她、还总为占了一些小便宜就得意得不行的老道。
这个嘴巴坏、脾气臭、小心眼,却一直以来悉心照拂着她、教她向道的老头,竟然是那般了不得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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