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流是现代社会下的一个新型概念。
说到打流,或许太多人没听说过,但是如果说到乞丐那就是再也熟悉不过的词儿了。
中国五千年的文明,几乎都伴随着一个庞大的群体——乞丐,好事者称这个群体为丐帮。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国家越来越富裕,富裕的个人也越来越多,然而两极分化的现象却是超越了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时期,还产生了一个新的边缘群体——打流者。
其实打流者在每个城市几乎都有,他们差不多穿着破烂,说着脏话,吃着脏饭,睡着随便。
男性居多,小到六七岁的小孩,大到七八十岁的老人。最明显的特征便是他们徘徊在社会的最底层,随时都有可能犯罪,因为他们身上根本就没有钱,就连最基本的吃住都成了问题。
打流者群体大体可以分为三个阶层,第一个阶层,也就是最低的一个阶层,他们身上几乎没有一分钱,平时的吃那就是拣别人吃剩下的饭菜。他们很本分,从来都不会做犯罪的事情。
第二个阶层的人们,他们有时会拣饭吃,但多数情况拣些饮料瓶子什么玩意儿卖钱以供自己消费,比如去看场投影,或许大吃一顿,又或许找个“鸡”寻些乐子,得手时也会犯罪找钱。
第三个阶层的人们从来不会拣任何东西,他们纯粹就是靠开工维持生计,也就说偷东西去卖。他们的吃绝对不会有拣的,基本上都是自给自足买吃的,是最潜在的一群犯罪边缘人。
三个阶层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的住处大都集中在天桥上天桥底等公共地方,也就是说可以住人的地方都可以。他们从不租房子住,至于他们的穿戴绝对不是买来的,全是偷来的。
睡觉用的被子、席子等东西自然也不会是买来的,不是偷的就是拣的。
第二第三阶层的打流者有时也会赚些外快,比如卖血或到寺庙等公共地方“消受”点供品。
人民桥是中国南方一个名叫广圳的城市的一座人行天桥,这座天桥并没什么特殊,如果硬说有的话,那就是这座天桥上满地都是或坐或站或躺的打流者,也就是他们自己口中的氓流子。
桥的西头是京东步行街,桥上白天的打流者大多在聊天打牌,晚上却是打流者的天堂居室。
又是金乌西坠玉兔高挂,人民天桥自然挤满了打流者,他们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打牌,大多却在盯着桥下面卖烧烤的地方,因为他们可以从这里拣些吃的,运气好的还可以拣半瓶啤酒喝。
在人民桥的最尽头睡着一个人,他并不像别的打流者那样脏兮兮的,穿得还算齐整,就连盖的东西也与众不同,看起来挺干净,他的旁边还坐着两个干净整洁上流阶层的人,一男一女。
男士五十开外的样子,穿着一套灰色休闲装,标准的三七官方后偏头,浓眉双眸里透露出稍带忧伤哀愁的威严;女士四十多岁的样子,冰冷的外表下掩饰着她曾经的哀愁和此刻的担忧。
“我们走吧!”男士拍了拍女士,很冰然地说道。
“辰儿,我们走了,明天爸妈再来看你!”女士擦着泪水恋恋依依不舍离去。
直到两人走下天桥离去多时了,被窝里的这个人才慢慢地露出头来,看着依稀模糊远去的熟悉背影,眼中除了哀漠还是哀漠,除了冷酷还是冷酷,竟然没有任何的情绪表示。然而一双忧伤如水的双眸却明显地出卖了他,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讲一样,只是不愿意说话罢了。
“安徽,喝酒!”被窝里的人刚把头缩回去,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拿着一瓶啤酒和几串烧烤跑来,“趁热吃。我知道你今天又没吃饭,特地给你搞来的,”小孩好象明白什么,特意补加一句,“刚才我向一桌客人要钱,他们就给了我这五串烧烤和一瓶啤酒,碰都没碰过,原装货。”
被窝里的这个人看了看这个小孩,又瞧了瞧他手中的烧烤和啤酒,最后把目光投向了小孩口中所说的客人桌上,最后目光定格在小男孩的一双明眸眼神上,接过了啤酒并没有要烧烤。
这个小孩是被窝里这个人他最好的朋友,也是和他关系最铁的一个。
来这儿的第三天,被窝里的这个人依然躺在被窝里,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此时的他心如止水,完全放弃了生的**,根本就是在等候阎君派人来收割他的生命。这时候小男孩却闯进了他的生活,尤其是他那天真童稚的可爱笑容深深烙在他的心上,竟然莫名听话地起来转了转。
小男孩好象很健谈,又好象很天真,第一次见面就把他掏心窝的话讲了出来。
他说他今年十三岁,家是广东清远的,因此也被人叫做“小清远”。他自己说他六七岁的时候被人卖到河北一户农家,后来竟然自己跑了出来,还爬货车回到了家里,但是他的父母却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再后来他一个人流浪在街头,被一个“好心”的大嫂收留。
没过几日那位“好心”的大嫂竟然向他传授起了她的生计本能——打荷包,也就是偷钱包的技巧,可没过几天小男孩又趁机溜了出来,他不想被人使唤,成为别人的“猫仔”。
此后在他流浪的生涯中,又先后经历过几次类似事情,但都被他的小聪明给摆脱了。
所谓“猫仔”,也就是那些老大养的一群为他们挣钱的人,他们只有吃住却没工资,偷的东西全部上交,平时有他们的老大在旁边指挥,不管愿不愿意“猫仔们”也必须开工为他们赚钱。
他自己说一次饿得实在不行了,没办法爬窗入室偷手机,没想到倒被抓了,还劳教了半年。
劳教所出来真正开始了他的打流生涯,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却已经有了三年打流经验。
“那两个人又来看你了?”小男孩吃着手中烧烤看着喝酒的安徽问道,“他们是你什么人?为什么每天这个时候都会过来看你,还每次都给你留下个百儿八十的,你们是亲戚?”
“两个外人!”安徽说了这四个字就坐了起来,一口气喝下半口酒深情地望了望天上的月亮,想起了自己半年多来都没用过的名字秦辰,好象也只是想起了他自己叫秦辰。
那哪儿是什么亲戚,根本就是父母,他是本地土生土长的人,房子就在离此二十里的郊区。
“安徽,说你想吃什么喝什么,我给你弄去,绝对是他们没有碰过的。”小清远又跑开了,因为他又看到天桥下面的烧烤店里来了两位老外mm,刚刚点了东西,据他估计就快要端上来了。
“不用了,小清远你自己吃吧,我再睡会儿!”秦辰说道。
小清远笑笑并没说什么,只是很快又给秦辰带回一瓶未动的“百威”啤酒和十串原装烧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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