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位面囚室出来,秦辰情绪有些低沉,在尹浩然的陪同下两人来到了后山谈天。
聊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最后尹浩然还是被秦辰先支走了,他想一个人静静地想些事情。
秦辰鼻子酸酸的,眼前又显现出了母亲抚摩他头发的感觉,显现出父亲被他气得恼羞成怒的身影,显现出一家人团聚的难忘镜头,显现出地球上的那一幕幕,甚至显现出了另一个秦辰的回忆,那建立宇家庭式陵园的场景,还有那吞噬太爷爷爷等人魂魄的现场……
每每心情不好的时候,这些回忆就会充斥着他的大脑。
如同幽灵一般挥之不去赶之不走,而每次也都有浑身被掏空的抽搐乏力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突然间秦辰发狂似的爆怒了起来,体内真气运行青剑隐出体外,旋转着撕裂了一块又一块山石,声音打破了夜晚的静默震透了遥远的黑暗。
发泄了小半个时辰秦辰才冷静下来,也许是刘舒畅的话,回去的路上他无意中经过了章若凝的房间,通过门缝看到房间中的她正神情戚戚地一个人在喝闷酒,嘴里还不停地喊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
又一口酒猛然下肚。
秦辰对这位师姐真是刮目相看了,居然喝酒?还喝得如此一塌糊涂?
在门口站立些许的时间,秦辰鼓足了勇气还是敲响了章若凝的房门,可一连敲了三四下屋里也没传出回应声音,章若凝正旁若无人地一个人望着酒杯出神,此刻的林灵还没来到。
秦辰收拾起心中的不舒服,看着酒后的章若凝,和原先见到的她又有些不同,粉红面颊上泣珠晶莹,一双秋水眸子浑浊不堪,衣服上已有好几处地方为酒水所沾湿。
令得秦辰头都大了,这哪是一位门主小姐的形容?
章若凝喝得很过量,已经快不行了,身子一软就要倒地。
秦辰看得很清楚,提气就要跃步开门进去,可没想到章若凝这时一个翻身又站了起来,从屋里晃晃悠悠地走出,吓得秦辰赶紧退了步,生怕被撞上。
这种情况下任谁也不愿被看到,尤其一位高傲的门主小姐更是如此!
秦辰轻脚垫步地尾随着章若凝来到一座山颠,并不是刚才秦辰呆的那座后山。
她先是喊了几嗓子,后舞起了宝剑。
伴随着风声,剑舞得越来越快,身体也更加地曼妙多姿,整个过程很是纯熟无比,行云流水般连贯天成。不但姿势美妙,那剑势使得远处观望的秦辰也是佩服不已。
同样的一套剑法,在她这里舞得如此秀美,意境可想而知。
章若凝一套剑法施耍完毕,神闲气定宝剑入鞘,似乎舒服了不少,望着远方冷冷地说道:“你耐性这么大,跟踪了这么久居然还不现身?”话没完隐出体外的青剑旋向了隐匿的秦辰。
“师姐,我是秦辰,并无恶意!”秦辰身子稍一偏斜躲过了旋转而来的青剑,章若凝并无杀意,“师姐,我只是碰巧从你房门经过,看你从房里出来这才尾随而至,望师姐见谅!”
“见谅?你又没做错什么,见谅什么?”章若凝转首看向了秦辰,眼神中充满了鄙视和讽刺,“你还真是辛苦,刚刚做了门主首徒还没休息就有了任务,是我爹让你来监视我的吧?”
秦辰赶紧解释,“师姐,你误会了,不是师父让我来的,是师母让我来的。”
“闭嘴!”章若凝不听则罢一听便大发了雷霆之怒,宝剑又出了鞘,“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那个不知羞耻的人,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声音在这空旷的山上显得更加有力和怨愁。
虽然章太郎及三大执事长老都口风如一地保持着沉默,可是聪明伶俐的章若凝怎么会没有任何感觉?她隐隐约约中也感到了某些东西,心中怒狠可嘴里却不由地说出了声。
“你这个门主首徒面子够大的,我都不可以见她,你居然刚到青云就见到了,地位高得太离谱了点吧?”章若凝的气质发生了大变化,浑身散发出犹如九幽的寒冷气息。
“这……我……”
秦辰本想解释解释的,可好象越解释越糟糕了,反而不知道究竟怎么说了!
“我听说你被人称为修真奇才,上次你一个意念就磕飞了我的宝剑,还把我磕翻了几个跟头。现在的你修行又有了进步,我就和你再比试比试,看看你究竟厉害到了什么程度!”
章若凝根本没给说话的时间,犀利冷森的宝剑带着寒光,直直地刺向了秦辰的咽喉。
秦辰只得闪身躲过,可是章若凝紧紧相逼,根本就没有师姐弟间的那种怜惜感情。
“怎么……看不起我?都不屑用纯影剑了?还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章若凝身形落下,宝剑寒森的利刃直指秦辰的胸口,双眸中尽是羞怒恼刹之色。
“秦辰,你再不出剑,就是三大执事长老同时来了,我今天也必杀你!”
秦辰没办法了,取出纯影剑,不过并没出鞘,但是章若凝似乎剑下并没有任何留情之意。
剑剑尽是死招,步步都是险境,逼得秦辰是狼狈躲闪,几次差点就被刺着了。
意念中想到了刚才刘舒畅的话,想到了这位师姐的脾气,秦辰迅速拔出了纯影剑,灌注了**成的力量,并隐出青剑附在剑体上,身体腾空迎着章若凝的宝剑撞击了过去。
章若凝当时手臂就酸麻了,宝剑几乎脱手而出。
她虽然也是四品青剑,可是怎么也是不能秦辰相比。
而且她练的青剑肯定也没有秦辰的强悍,更没有秦辰的浓浓煞气。
秦辰的剑都是在生死中练出来的,是用命在体会青剑,两人意境根本就不同。
章若凝见状几乎是即刻恼羞成怒,宝剑晃动着如离弦的锐箭,嗖嗖地一招紧接一招,有拼命的架势,突然一招剑劈不周山,直直地从几米的高空刺向了秦辰,带动起呼呼风声。
秦辰不敢大意,一招青龙冲天,把章若凝撞飞了五六米高。
还好秦辰只是用剑意并没用剑气,身体一个提跃抱住了将要坠地落败的章若凝。
章若凝一脚就踢开了秦辰。
“师姐,你……你干什么?”秦辰扑打扑打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迷糊着问道。
章若凝气得脸色绯红,根本不会答话。
又一剑狠狠刺来,这下秦辰想躲已是来不及了,索性站在那儿一动未动任凭刺来,只听噗嗤一声,一个不很深的剑洞在秦辰的肩膀上被刻出,鲜血沿着章若凝的宝剑就流了出去。
“你……你怎么不躲开?”章若凝也觉得过分了些。
秦辰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没事,如果师姐觉得刺得舒服,可以再刺一剑,我真的没事!”
“你……”章若凝想骂又没骂出来,“你不是有金甲圣衣吗?怎么不用?”
“我的金甲圣衣被人布了禁制,只有在月初和月末的时候才能隐出。”
秦辰看情形差不多了,微微笑着说道,“师姐,这一剑算是我还给你的,我在兴苑镇震翻你的债这下还清了,我们也扯平了,你也就别再生我的气了,必定我是你的唯一师弟。”
双眸中尽是诚意,表情上全是恳切,没有任何的矫揉造作。
“你虽然是个修真奇才,可却是个白痴傻瓜。哪有站在那儿让人刺的,还什么扯平了,”
章若凝却是不知那个实情,被气得只有无奈的笑了。
“今天我故意没有去参加你的荣升宴会,你一点都不怪我?”
扔了一瓶止血疗伤的药丸。
秦辰吃了药丸,还是微笑着,“道理上本就应该我来拜访师姐的,哪有师姐迎师弟的。”
章若凝表情又是一肃转过身去冷冷地说道,“秦辰,你并不欠我什么,我们两清了。你走吧,不用陪我,明天你还有事情要做,我要在这里一个人呆到天亮!”
秦辰正在高兴的时候又听到了章若凝的这句冰冷的话语,让他很是郁闷,说得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变了?难道大小姐的脾气都是这样?不过秦辰还是庆幸地笑了。
这一剑之伤总算拉近了一点两人的距离,也没白挨刺,又聊了几句就先走了。
哪儿可能真的走开,离了章若凝的视力范围,远远地观看着她的身影。
这一观察可就是一个多时辰。
章若凝是站着纹丝不动,她迎着空中的月亮就那样冷冷地站到了深夜时分。
此时的秦辰已是看得快筋疲力尽了,虽然距离不是很远,但这样长时间地用元神远视观看还是很劳心乏力的。
秦辰收回视线少时休息,空中突然电光闪闪雷声大作了起来。
不一会儿瓢泼大雨从天而降,虽然降到了章若凝的身上,可却降到了秦辰的心里。
虽然不是深秋,可雨水淋到身上不用真气抵挡也有丝丝的冰凉感觉。
章若凝也不用真气护体,任凭雨水打湿自己的头发,衣服,全身,仍然一动不动地在风雨雷电中站着。后来秦辰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想劝走她,得到的却又是一声更大的斥责。
秦辰的牛脾气使了出来不再相劝,到了跟前陪着一起淋雨,也学着章若凝不用真气御寒护体,不躲避雷电风雨的侵袭,而章若凝连看都没看秦辰一眼。
后半夜两人感冒了一对,再到后来章若凝晕倒了秦辰感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