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迷蒙的山间石路尽头,一条河流的近旁,一对年轻男女相目以视。
只是和谈情说爱的场景有些不同,气氛不是很温馨,甚至有些紧张。
男的跪在地上,蓬头垢面双目泪流,似是后悔的泪流;女的却是正对着她,坐在一块光华可鉴的石头之上,一副气势凌人模样,一对秀眸中充满了哀怨和怒恨。
女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男的,淡淡地说道:“周百川,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
“茹雪阿妹,难道你真的如此恨我,非要我死不可?”男的似乎不甘心就此死去。
被称为茹雪的女子,她猛然仰天哈哈大笑,突又怒目以视周百川。
“茹雪?你还知道我叫茹雪?”
神情就是一转,全副冰然神色,语气里却充满了浓浓杀机,“茹雪是你叫的吗?背叛我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你个负心的花心汉,今天就是天王也救不了你,你必死无疑!”
周百川抬头看了看他口中的茹雪,神情甚是凄凄,滴下了几滴无奈痛心的泪水,“茹雪阿妹,今天如果我死了,你真的不会碰我的家人?真的会放过他们,给他们一条活路?”
茹雪脸上也流出了几滴清泉。
“我燕茹雪说过的话绝对不会更改,我说放过他们自然会放过他们,你放心地死去就是了!”面容一整,温柔了不少,仿佛也不甘心周百川就此离她而去,“百川,只要你答应跟我走,你可以不死的?她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你一定要选择为她而死?”
“哈哈哈……,事已至此,还谈什么我不死?还说什么我跟你走?我已经负了你,绝对不能再负另一个人。既然用我一命可以换回我全家人的性命,还有什么好说的?”
低首抹去泪水,一副心思哀然的表情。
“茹雪阿妹,你多多保重,希望你说话算话饶过我的家人,百川就此别过,走了!”
燕茹雪听了这句话,额头紧皱芳心冰凉,她表情总算触动了一下,“要死得漂亮点!”
周百川几步走过,抱起路边的一块三四十斤的石头,回头瞧了最后一眼他的茹雪阿妹,“茹雪阿妹,我希望我的死可以化解你心中的怨气,此生是我对你不起,希望来生可以偿还!”
毅然决然纵身一跃,扑通一声投身于河流里,赎他曾经犯下的罪责去了。
“周百川,你……”
燕茹雪看着周百川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跟她走,她不由地粉面通红气急败坏,倏忽一声腾空跃起,改变了主意,“周百川,既然你喜欢死,我就让你碎尸万段死无可葬之身!”
燕茹雪右手在虚空中猛地一抓,一青色匹练横空出现顺手打出,把投身河流的周百川硬是逼拉了上来。右手再一个翻转,青色匹练发出万丈霞光就要将周百川粉身碎骨。
在这关头周百川凭空消失,万丈霞光没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
“姑娘,你又何必如此心狠手辣?死者死矣,碎尸万段死无身可葬,岂不太过?”
“本姑娘愿意,你又能怎样?”
燕茹雪眼中闪过无比恼怒的光芒,粉红脸蛋上出现了青紫线条,太气刹她心了,仇恨的怨气瞬间迷蒙了她的双眼,“他愿意死,你们管得也未必太多了?”
在燕茹雪十米外的地方出现了两男一女,年龄相仿,都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走在最前面的一人身穿银白色紧身束衣银白色披风,黝黑的面庞上尽是刚毅;旁边一人青色衣服,冷若冰霜正气凛然;女的却是一身的绿色打扮,长有一张顽皮娃娃脸。
他们便是不告而别从乱葬岗里走出的秦辰三人,这时几乎快天亮了,经过刚好碰到这事。
救人的正是秦辰,一个隔空取物毫不费力地把周百川救走了。
燕茹雪看到走来的三人,敛起了刚才失态面容。
“哪里来的闲人竟敢来管本姑娘的闲事?”
绿婴已是收拾起心中的悲伤情绪,恢复了玩笑容貌,并肩秦辰走近燕茹雪。
“闲人管闲事天经地义,杀人不过头点地,他都要死了,你又何必太绝?留人一线也方面日后你们再次相见!”
“本姑娘乐意!”
燕茹雪青色匹练空中一晃,立涨几倍发出的万丈霞光向着秦辰三人穿空打来。
森林精灵绿婴看后就是一笑,“雕虫小技也在人前献丑,不自量力!”
她右首抖动,一条绿色藤条飘荡而出。
在三人面前轻轻一个横扫,燕茹雪的青色匹练光芒就被她劈散了。
这是秦辰第一次见绿婴用藤条当武器,而且还使得如此漂亮,不由地另眼相看。
在青色光芒消失的瞬间,燕茹雪撇嘴却是一笑,随着她右手空中翻转,消失的匹练光芒无形中自动聚合,成为一把青色短剑,以雷霆之势快如闪电的速度向绿婴迎面劈去。
“小心, 绿婴!”
和古青的话几乎是在同时,绿婴也看到了短剑,她下半身未动,上半身九十度后仰,青色短剑倏忽一声从她腰间划过,并在她的衣服上留下了一道痕迹,衣服上少了一角。
“没事吧,绿婴?”古青紧张地一下跳到森林精灵的面前扶起了她。
“没事,谢谢小叔,”绿婴转而一笑对着燕茹雪说道,“小姑娘,你也太狠了点吧?某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竟出如此杀手?咱小命差点就落在你手上了,太让某心寒了?”
绿婴嬉笑着摸了摸衣角,发出了几声啧啧的可惜声。
同时显得很不正经,因为燕茹雪很明显大她几个层次,她居然叫小姑娘,意在气人。
在什么情况下都是笑眯眯的,还专门气死你,气人可是绿婴秘不外传的必修功。
秦辰看着绿婴不由得也笑了出来,就连冷如霜的古青也冰然一释笑。
“哪家没教养跑出来乱咬人的疯狗?”燕茹雪反唇相讥。
绿婴眼皮跳动了几下,一点都没生气的意思,“小姑娘,难道你想一人挑战我们三大绝顶高手?还是在等我们请你吃饭,好好给你化化妆?还是想要我们送你一程?”
燕茹雪先是看到在不知中周百川就被夺走了,本来可以粉碎人的青色光芒被绿婴一个藤条就给破了,之后光芒幻化成的短剑又被两人同时看到,况且另一人可还都没出手。
今天恐怕她无论如何也是占不到什么便宜了。
不甘心也没办法,燕茹雪虽然自傲生气,可还不至于自寻死路冲晕头脑,但是就此离场也太逊了点,气呼呼地喊道:“疯狗小贼,今天本姑娘有事,没时间跟你等这种泼赖宵小一般见识。青山不老,绿水长流,来日相见,还望不吝赐教!”逞了逞口中之能事。
绿婴还是笑眯眯的,看着燕茹雪消失的身影拱手相送。
“不吝不吝,一定赐教,一定赐教!”
那边周百川已是醒了过来,恢复了些许心智。
绿婴依然是弥勒佛的尊容,脸上荡漾着无限春光,乐呵呵地来到周百川近旁,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通,直看得周百川无所适从,无论是动作还是表情都极为地不自然。
绿婴打量观看完毕,摇着头叹道:“年轻人,你长得如此标志,怎肯为一个蛇血毒妇殒命心甘情愿地情死?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笑了笑,“你们还蛮般配的,只是我不太明白,明明一对痴情人儿怎会搞得她谋杀你这个亲夫?我很是费解,能否给点解释?”
周百川被说的是满面桃花羞涩不尽,不知从何说起了。
就连一旁的秦辰和古青对绿婴的这个问题也感了兴趣,齐齐看向了跳河自杀的周百川。
这下秦辰三人三对眼睛六条目光同时聚向了周百川,他人全身如同火燎一般,又似几多根钢针扎得一样,身上的疙瘩一个个地冒了出来,脸上的表情用“僵化”来形容都不为过。
绿婴忽然一笑。
“我说两块木头,你们可不能再这样看人家了,别人都害羞了,还不收眼?”
周百川在秦辰两人收回目光的同时,脸上的红晕也慢慢淡去,很不相信的眼神瞧了瞧四周,低声自语着,“我怎么了?我不是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绿婴很是莫名其妙的表情,忽又指着周百川笑看古青说道:“痴情种难道都是傻子不成?你小子没死,是我们救了你。天都亮了,还在梦中没醒,快醒醒吧?”
周百川听后脸色很是骇然,仿佛大祸临头天塌地陷了,冲着绿婴他们大声吼叫,“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为什么呀?”埋怨的时候双眸中流出了几行酸楚泪水,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眼睛一闭哭泣了起来,很是无助,“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秦辰三人面面相觑,这话从何说起?
救人还救出问题来了?
绿婴收敛起了笑容,“两块木头,他是不是吓傻了,还是刚才跳河的时候脑袋进水了?”
话说了半截目光转向了周百川,“哎,痴情小子,你不道声谢也就罢了,怎么还可以如此理直气壮地责怪我们多事?你也太没家教没素质了吧?”
周百川哭泣了好一阵子,睁开眼睛望望绿婴,“我愿意死还不行吗?你们过路就过路,为什么一定要救我?我死和你们有关系吗?又碍着你们什么事了?为什么一定要救我?”
他双眼中充满了绝望和哀漠,还有深深的埋怨和责怪,说得绿婴三人刹是糊涂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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